“闭嘴!”大长老压低了声音,却不掩愤怒之意。
云清扬还想再说些什么,嘴角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再开口,父亲向来严厉,尤其对待他们兄弟三人,越是严厉,说明父亲对其更为看重,当年对大哥云清风便是如此,也正因为有大哥在,父亲对他与二哥云清罡的严厉便少了几分,只是家族变故,大哥与二哥遭遇不幸,中年夭折,从此,父亲像是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严厉程度比起当年对大哥,还要严厉三分。
丧子之痛,以及对家族的责任,父亲这份严厉,云清扬十分理解,所以一直以来,都对父亲唯命是从,任何事情都尽量做的完美,只是他天性潇洒不羁,对家主之位,没有半分兴趣,虽然不曾言明,他却知父亲心中有数。
而家主之位,向来是在嫡系后辈中选取,清字一辈三兄弟,只剩云清扬一人,无奈又是对家主之位毫无兴趣,无奈只能在年轻一代中选择,云飞是长子云清风之后,原本是最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并且这个云府也都以少家主称呼,却不料,云飞先天不足,身体极差,自出生来,始终重病缠身,别说修炼,像正常人一般活着都难。
直到有云家老祖坐镇的秀仙宗,派人前来,以经脉倒施之法,不但将云飞身体重疾治愈,连经脉也有了新的变化,这一点,甚至连施法的秀仙宗高人都未曾言明,只知是得了云家老祖云卓的心法,他只是代劳,为此,大长老云岳曾亲自传书与老祖云卓求教,却也未得老祖明确答复,只得云卓嘱咐:“此子先天之资,受重病拖累不显,我也是得高人指点,才有这罕见的经脉倒施之法,其中奥妙我修为尚浅,无法参透玄机,此子既然有此福泽,便是我云家之幸,无需挂怀!”
看了老祖的的嘱托,云岳不禁冷汗之流,老祖云卓已经是三境之上的大修士,就是高人辈出的秀仙宗,也已是地位尊崇的长老之位,秀仙宗的长老,可并非云府中的长老,两者可是云泥之别,连老祖都说这经脉倒施之法传自高人,这个高人到底有多高?难不成是那传说中达到超凡入圣的四境?这只在修炼典籍中看到过的境界,有何种能耐,着实难以想象。
即便如此,云岳依旧满心欢喜,如老祖所说,云飞竟然有先天之资,这可是万中无一的资质,有此天赋,再辅以云家嫡系才有资格修炼的心法,假以时日,定然可以脱颖而出,到时,继承云家家主一位,便是水到渠成!
世事无常,总有人力不可控之时,朝廷传来消息,竟然要将公主下嫁,这却是云岳未曾料到,并且诏书言明,驸马必须是云府最出类拔萃的年轻一辈,而云飞此时刚刚重病初愈,虽说天赋极佳,但修为却是半分没有,如此,怎称得上出类拔萃,恰巧这一年一度的家族演武,始终谨遵家族规矩的三长老云海,却是安奈不住,以家族兴衰荣辱为号,要以演武为准,以实力争夺家主,以及驸马的人选。
若以家族规矩论,三长老一脉属旁系,本该没资格争这家主之位,云岳以祖宗规矩可以否决他的提议,只是如此一来,难以服众,云飞今后在府上更难抬起头来,只是犹豫间,不了云飞却是主动答应了三长老的提议,眼见云飞眼神坚定,又要服众,只得答允下来。
如此,便有了云飞在家族演武前的集训,甚至是外出历练,临行前云岳嘱咐,不可涉险,并且在演武前五日,必须返回府上,云飞满口答应,最终却是并未听从云岳要求,只身前往了祖峰山脉,而眼看演武还有三日便便要举行,而云飞却迟迟未归,本就与云飞感情深厚的三叔云清扬,终于是安耐不住,来到了父亲云岳书房,进行询问。
“当时,您就不该放他出去历练,更不该阻拦我前去护送!”面对父亲一贯的严厉,这一次云清扬没有再忍着,而是带着怨气吼道。
“你懂个屁!关老发话,不让人跟着,谁敢违拗?”云岳怒声说出了其中原因。
云清扬闻言一呆,这个关老他虽然知道不多,却也知道他是可以与云家老祖云卓平辈而论额前辈,更传言是三境的大修,只是行事古怪,始终独居在云府的一处田间茅草屋,这茅草屋,本是给看护菜园的下人住的,不曾想却被关老看上了,一住就是几十年,活的如同一个寻常老叟,让人十分费解,此时听父亲说是得了关老受益,也有些始料未及。
“关老?怎么会掺和云飞的事?”对于关老主动传授云飞修炼功法之事,整个云府,恐怕也只有云岳一人知道,此时云清扬,也是不知。
“飞儿,跟关老练了刀!”云岳郁闷,说道此时,心中总有一股迂气难平。
“练刀?难道云飞不是修炼的云家嫡传功法?”若说有关老掺和,云清扬已经十分惊讶,此时想到云飞修习的竟然不是云家嫡传功法,则更加难以置信。
“不是!我也曾传书于老祖,却没得到老祖言明,而关老身份与修为摆在那,我虽是云家大长老,又是家主,却也无可奈何!”云岳此时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看上去有些像田间劳作的老汉,望着满地的庄稼,愁容满面,能不能丰收,也只能看老天的眼色一般无可奈何。
“这……这……”云清扬嘴张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只觉一切太荒唐了。
“不用多言了,距离演武还有三日,我相信,飞儿这孩子会尽快赶回来,不知为何,我对他就是有这样的信心,尤其是上次在议事堂,他坚定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云岳眼神复杂,叹息道。
云清扬似乎还在回味父亲之前的话,眼神有些茫然,直到父亲让他离开,这才机械式的点头,转身走出书房。
云府演武堂这边,已经几乎布置妥当,巨大的比武台以最结实的黑曜石重新镶嵌,比武台周围,也已经摆起了看台,最靠近比武台周围摆上了华丽的金丝楠木桌,上面分别以三大家族的姓氏烫上了金字,而与三大家族并排而列的另一桌上,却印着‘朝廷’二字,显然是这次演武,朝廷也作为观礼方参加了。
“此次家族演武与往年不同,不仅有其余两大家族和朝廷观礼,他们家族中的年轻一辈,也会参与到演武之中,说是助兴,不过是借此机会想在云家出出风头!”一位身着云家制式长袍的中年人,与身旁之人说道。
“不仅如此,此时周老爷子,恐怕已经在张罗着整个神机城的年轻修士参赛了,云家这些小辈门,恐怕要应接不暇了!”另一人接口说道,他所说的周老爷子,正是云府的五管家轴承恩,此时的确是在复外安排着报名、筛选事宜。
“听说云飞那小子,秘密出去试炼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也听说了,没想到他从小就病恹恹的,突然得了秀仙宗老神仙的医治,奇迹般的好了。”
“好是好了,但修炼却不是一蹴而就的,就算有嫡传的功法,也难以在两个月内,赶上云志平那小子,我可听说,这孩子已经突破二境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不易乐乎,而远方,云飞已经带着繁树走出大山,准备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