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两居室的房子,4个人应该是能住开的,可是现在3男1女,安排起来就有些费劲了。
如果是林晨和初洛一间屋,那就得白柚睡沙发,但人家是第一次来,毕竟是客人,总觉得不太好。可是如果让初洛睡沙发,他又跳着蹦子地不乐意。若是林晨睡沙发,肖可心又舍不得。最后还是决定让初洛和白柚一间屋,林晨和肖可心一间屋了。反正他们是姐弟,小时候就住一起,现在……就暂且将就一下吧。
林晨和肖可心换好睡衣,活像一对儿要被送入洞房的新人。
“我也想跟心姐睡……”白柚抗议。
“那你跟大姐睡,我跟老林睡!”陈初洛奸笑。
“滚滚!你两赶紧进屋去,不满意现在就走,滚回你两宿舍去!”林晨假装凶他两,连推带拉地把两人轰进次卧了。
肖可心在床上躺好,林晨把被子给她掖掖,然后从另一边上去,也趟下来。
“你可真是长大了,还知道帮姐姐掖被子,你小时候,都是我帮你掖被子的。”肖可心笑说,“还记得么,你刚来的时候,才8岁,又瘦又小,就眼睛特别大。让你睡可琛的床,你怎么都不肯,让你跟爸妈睡,你也不愿意,非要跟我挤,小手抓着我的大拇指,一夜都不撒开。”
“那我现在也想抓着你的手指头。”林晨说。
肖可心从被窝里把胳膊伸出来,比了个棒的手势,把大拇指举到林晨面前,“给!”。
林晨伸手握住,肖可心的大拇指似乎比记忆中的更细更凉了。
“你知道么,我到现在还记得你第一次抓我手的感觉,不是你的恐惧被抵消,而是我的恐惧被抵消了。”
“你恐惧?你住你自己的家,睡你自己的床,为什么会恐惧?”林晨不解地问。
“说不上,”肖可心想了想,“你知道不被需要的感觉么?就是觉得自己可有可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抛下了,心不能放松,总是悬着,被吊着的感觉?”
“嗯……有吧,又好像不太一样。我是怕,就是那种单纯害怕的感觉,也有担心,担心自己睡不着……好像还是有点不同的。”
“不知道抓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反正被抓的感觉很好。感觉自己成了有用的人,我就是你的依靠,你需要我,我就变得重要了。”
“是这样啊……真好呢。我抓住你的时候,感觉自己安全了,如果还害怕就握得再紧些,再害怕就再握紧些,然后我就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来自你,也来自我。”林晨稍稍用力,等了几秒钟,就感觉到肖可心被他握住的大拇指关节接缝的地方,有微弱的脉搏跳动,同时自己的心脏也传来心跳声,“你能感觉到吗?”他轻声地问。
“嗯,好像有,但分不清是我的心跳,还是你的心跳声。”肖可心认真地感受。
“1、2、3、4......”林晨轻声数,“我就是靠数你的脉搏睡着的。”
肖可心恍然大悟,“啊~!怪不得你每次都要抓我的手,一夜都不松开呢!”
“你的心,比以前跳得快呢!”林晨说。
“有吗?”肖可心心虚,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大个大男人睡旁边,还长得这么帅,心跳能不加快么......她侧过身转向林晨,伸出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脸,真是好看,皮肤细腻,浓眉大眼,黑黑的眼仁儿里,能看见小小的自己。
林晨伸手抓住她的手,肖可心的手微微凉,他把它按在自己的脸颊上暖着。偷偷回想了一下从前被可怕的院长从被窝里揪出来,拖到楼道里罚站;被凶神恶煞壮如牛的姑父打到神志不清;饥寒交迫,身无分文地在街头流浪。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太可怕了。
“真好啊,绕了一圈,你又回到了我身边。”林晨不觉地感叹,“好幸福,你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又能让我抓着你的手睡觉了。”他觉得鼻子发酸,若尝尝现在眼里流出的泪,大概会是甜的吧。
“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就这样好好地生活下去,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肖可心看林晨流泪,也忍不住想哭,但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团聚,她不想再流泪了。她笑起来,给林晨擦掉眼泪,“哭什么,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羞羞,嘿嘿。”
“我没哭,我是困了!”林晨簇簇鼻子,笑起来。
肖可心蛄蛹着翻身要去关台灯,林晨一把把她按住制止了,“我去关吧,你别翻腾了!”
说着他就下了床,“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被你呼扇两下热气都跑没了!”
他绕到肖可心那一侧,把床头的台灯闭了,又绕回来,重新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