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跟着二郎走过一个又一个弯弯绕绕的巷子,每次都以为是死胡头,变戏法似的从边上就有一个出口,穿梭之间,林钰暗暗的记住所有的拐角和方向。这个二郎应是对此地非常熟悉,他在前面引着路,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生怕自个跟丢了。
方才经过路上,被一小队搜寻的守卫发现了,二郎不慌不乱的改道甩开了守卫,林钰并不着急,这个人既然有心救他们,可以说明并非是赵应回那边的人。至于为何要费心,还有他的目的是什么,等一会到了安全的地方再问也不迟。
耳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林钰感觉到白书的身体恢复了许多,胳膊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已经背着白书走了许久,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白书的胳膊环绕在林钰的脖子上,两个人的头挨的很近,林钰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味道。虽然这样的姿势看起来很暧昧,但是林钰知道现在的气氛丝毫不旖旎,如果他现在丢下白书不管,这个女人会立刻收紧胳膊勒死他。
白书的意识很清楚,在巷子里林钰跟二郎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只是懒得做声。偶尔颠簸的不舒服时,还会咕哝两声走慢点,还是带着命令似的口气,林钰觉得好笑,步子却走得更稳了些。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身后已经没有了追逐的守卫,周围一片寂静,二郎在一处荒芜的屋前停下,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四下看了一圈才从腰间拿出柄钥匙开门。
这屋子在一群破旧楼宇之间,门窗看样子有很多年了,微风吹着都有吱呀的晃动,好像随时会倒下。二郎点燃了桌子上的煤油灯,一股黑烟窜起,他咳嗽两声挥挥手,一边招呼着林钰可以不必紧张,暂时安全了。
林钰在床边放下了白书,感觉到她在自己的胳膊上捏两下,眼睛依然闭着,他轻轻的嗯了声,观察起屋子的环境。光线昏暗的晃眼,林钰倒是很适应,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两个板凳,一张木床,说是床,不如说是几块木板拼凑的各位贴切。连最起码的锅碗瓢盆都没有,真真是家徒四壁。
二郎有些不好意思,他呵呵的笑了:“我不常在这呆,所以也没有水什么的,你要是想可乐,我就去外边给你打一点回来。”
林钰摇摇头说不必,这个人还挺憨厚的,直接就把他们带到这种地方,也不怕会杀人灭口吗?一眼就能看尽,林钰走到白书的身边,拍了拍她的手,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救我们了。”
二郎愁眉不展,本就瘦黑的脸在灯下更显的悲戚,眼睛闭上复睁,喉头来回的滚动,干裂的嘴唇湿润之后苍白尤甚。思索了半天,二郎定定的看着林钰,面前的人仍是带着面罩,看不清容貌,但是他还是要赌一赌。
“你们是去刺杀赵应回的吗?”
林钰眯了眯眸子,没有回答问题啊,先问是不是去刺杀赵应回,这难道就是他救了自己与白书的理由?因为他对赵应回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林钰点头道:“是,不过没有成功。”
二郎突然激动起来,霍的一下站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到处走动,嘴里念念有词,双手不停的击打着。
怎么回事?床板动了动,林钰撇过头,见白书睁开了眼,眸中也是同样的疑惑。
又过了很久,二郎停下脚步,他还有一个问题,若是真的,那么今日就是死了也值得!
二郎屏住呼吸,按捺住心情,是试探的含着希望的问道:“你们是不是从帝都来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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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月,雾渐浓,有风过声。
白书休息了两天才缓过来,她不得不承认,赵应回的这个护卫很强,不是一般的强,从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脑海里闪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打不过。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白书觉得能接下他几招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林钰之后与不活对打,竟能隐隐的有抗衡之势,看来是自己平时小觑了。
白书想起来,从太守府出来时,她还有些昏沉,后来是林钰背着她逃走,然后被一个叫二郎的人救了。从二郎的嘴里,她和林钰听到了关于严州的秘密,但是隐藏的最深的原因,二郎也不清楚。所以今夜,自己和林钰就要去一探究竟,在严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将这里称作为炼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