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可带了最初分发的竹牌?”王思榛突然问道。
“带了带了。”史书最先反应过来,掏出来递过去。
身边黑黑和谭奇也拿了出来,捏在手里。
王思榛接过史书的竹牌,竹牌不过成年男人四分之一个巴掌大小,长方形,两面光滑,一面刻着史书的名字和“庚八”二字,如今他们都知道这字表示顺位第庚届八班。
至于最初“乙上”的资质鉴定,或许是为了避免资质排挤一类的问题,自从成绩公布后就消失不见了。
王思榛从怀中取出一枚与竹牌同样大小的白玉,放在左手掌心,竹牌拿在右手,两手相合,再展开时,手中只剩下一块与竹牌同样大小材质不明的灰白色牌子,由一根红绳拴着,下头缀了红色流苏。
他将新的牌子刻字的一面展示给史书,仍旧是那四个字,开口道:“史书师妹,请取一滴血,滴在你的名字处,如此名牌才能真正被开启。”
说着又转头看向黑黑与谭奇:“我先用史书师妹的名牌为大家演示,过后就给你们合成名牌。”
史书看着眼前的牌子,想到传说中的“滴血认主”,不禁有点小激动。
可是平常读小说,那些大佬随随便便就拿嘴咬破手指或者拿刀自残,她也不敢啊。
犹豫了一下,她看向对面的王思榛:“师兄,请问你有……针吗?”一根针扎一扎还是可以的。
“是要取血?用我的剑可好?”王思榛没有佩剑是老婆不能让人摸的情怀,话落就从戒指里掏出一把宝剑,连着剑鞘放到了史书面前。
“……师兄,你等等。”史书狼狈地扭头,“黑黑……殿下,您有什么尖锐的物品吗?针或者小一点的刀都行。”
黑黑想了想,摇头。
史书又探头隔着黑黑问谭奇:“谭奇道友,你可有能取血的工具?尽量小点儿的那种。”
那头谭奇也摇头。
史书无奈,转过头来面向王思榛,干笑了两声。
王思榛仍旧温和地笑,眼神示意桌上的剑。
他的同级朋友,包括庚级的弟子,光他知道的,就没有一个人栽在开启名牌上的。毕竟都入内院了,哪还会怕取一点血?就算怕,也绝对没有这么明显表现出来的。
想想也就是手上一道口子,又不是真的割腕。
史书唾弃了一下被自个脑补吓到的自己,伸手拿起了眼前的剑——没拿动。
“……?”
她飞快地抿抿嘴,伸出两只手,就着桌面将剑稍稍拔了一寸出来,剑光内敛,刃口狭薄。
呼——还行。
史书拿右手食指怼了上去,还没觉出来疼呢,血珠就冒了出来。
等她把手指往名牌上一按——一瞬间,名牌发出一声嗡鸣,血液肉眼可见地在灰白色的牌子上蜿蜒扩散,现出微微的红光。
王思榛将名牌放到桌面上,推至史书面前:“以后它就是你在正经仙门的象征了。”话落,血液停止扩散,密集的血线铺满牌面,史书的名字以及班级号在其中变成了深沉到发黑的红色。
“没有明显的潜力偏向啊……”王思榛看着史书的名牌,喃喃自语。
回过神来,他笑着和三人解释:“一般来说,血液延伸出来会有一个模糊的形状的,这种形状从某些方面上来说是这名弟子潜力偏向的体现。”
说话间,他已经将黑黑两人的名牌合成好递了回去,又把被史书拔开一寸的佩剑往二人面前推了推:“不过也有像史书师妹这样的,没有明显的潜力偏向,这样呢,好也不好。”
“什么意思?”黑黑一边痛快地割手放血,一边好奇地问。
“修者在选择修炼方式和发展方向时都会参考自己的潜力偏向,如果潜力没有偏向,就只能慢慢摸索自己适合的路子,不免会走错路或者走弯路……”
说到这里,王思榛看了看史书,发现她对此毫无反应,又下了剂猛料:“而且,没有偏向也就表明没有突出点,所有能力都很平均,也因此,既可能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庸才。”
此时黑黑与谭奇已经开启了名牌,名牌上分别是一个圆形和一片羽毛。他们不明所以,只好持续向在场唯一得到解释的史书输出关怀的目光。
史书倒不在意这些,但是有一点她很疑惑:“可是师兄,恕我说句自负的话,我私以为自己在绘画方面是有些天分的,这名牌难道是只显示修炼天赋吗?”
“或许……是吧。”
见对面三位新弟子疑惑,王思榛叹了口气,要不说这样的引导新人的活会安排给他呢。
非修仙家族出来的孩子,往往对修仙世界的通识完全不了解,恐怕目前的内院之中,除了他,少有人能耐下心来慢慢讲给新弟子听了。
“你们认为这种潜力偏向是我们仙门自己设计的检测结果吗?”他耐心地问道。
史书隐隐有了点想法:“难道是……”各种小说里常提到的“天道”?
“是一种神奇的反应,血液滴在先前的白玉牌上,只要玉牌刻了这人的名字,上面就会有花纹产生,每个人都不同。远古时期的先祖经过各种测试和观察,终于发现这种图案似乎与每位修士的天赋潜力有关,但具体的联系,我们至今没有研究出来。”
说累了,王思榛颓了下腰背,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套茶具,摆放好后重新挺直身体,在史书三人的面前慢悠悠地开始煮茶,理了理思路,继续讲:
“我们目前猜测,植物花纹的有炼药治疗以及后勤之类的天赋;动物花纹的适合做体修或者灵修;兵器花纹的当然适合器修……哦这里的器修包括剑修、刀修等等,只要借助外物修炼的,都算器修。图案的种类太多了,说不完的,总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的呢?”看着自己的圆,黑黑垂头丧气地想,不会是什么都不行什么都没有的意思吧?就像父皇和皇兄认为的一样,自己是个没什么能耐的废材。
“这我也说不准,可能是说你对灵气亲和力比较高吧?一般我们认为与图案的形状和寓意都有关系的,你可以先花费一段时间好好想一想,稍微实践一下,就像我之前说的,用这段时间确定之后的修炼方向。”王思榛自从开始煮茶,说话愈发慢悠悠。
茶煮好了。
他动作行云流水,茶汤倾注,刚好四杯。
伸手示意面前的三人,王思榛先取了一杯,慢慢啜饮。
——他娘的,可算能中场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