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史书猛地醒过来,伸手去摸床边挂篮里的手机,脑子乱七八糟想着最近两天的考试安排,又开始回忆昨晚睡觉的时间,试图推算一觉醒来的这个点是不是已经错过了英语期末考——
哦对大学英语考试是明天……不然她也不敢熬夜画画……
!
淦,昨晚明明在下铺开电脑画分镜的啊?
她突然清醒。
摸手机的右手还空落落地落在床上,人就猛地坐了起来。
入目是青纱罗帐,耳畔是鸟鸣啾啾,鼻尖萦绕着淡淡熏香,一扭头——
齐齐整整一群人围坐在桌边,原本似乎是在说话,此时正转过脑袋注视着她。
六个人,三男三女,男的一个冰雕一般冷漠,一个生着妖娆的狐狸眼,还有一个颇为稚嫩的小少年;女的则一个娇美明艳,一个冷淡低调,一个娇小可人……史书看着只觉个个气质脱俗。
她一瞬间Get到了点,这不就是穿越?今穿古?
那这些人是兄弟姐妹还是同门学子?看那冷淡女人的窄衫束袖和腰间佩剑,仿佛是武林中人,气质上又挺符合她对修仙子弟的想像。
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她本来被放到了床上,并未盖被,身上是原本在宿舍里穿的卫衣运动裤,脚在床边耷拉着,拖鞋不翼而飞,一坐起来就刚好光脚踩住了地面。
这木质地面踩着还挺舒服。
最近身穿的文见得少了。史书琢磨着。
……
?!!!!
她以为只有大佬才会穿越啊??
又看了看房间里的人,史书试探性地:“?”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最终由那位娇美的姑娘率先开口:“你是何人?”
姑娘的声音清澈,目光严肃且戒备。
好优美的、能听懂的中国话!史书第一次如此真情实感。
“我叫‘史书’,‘历史书’的‘史书’。”她老实回答,不自在地向上扯了扯卫衣领口,将下巴缩进领子,“请问你们是?”
她面对陌生的环境总会进入一种五感迟钝的状态,虽然在长大后有刻意去改善,却不能完全消弭,因此并没有注意到面前几人在听到她的名字时愣了一下,其中五人的目光更是不约而同地在史书与在场那名娇小可人的姑娘之间徘徊了下。
“我们是谁你岂会不知?不然你怎能半夜出现在小师妹的床上!”
不过十来岁的少年抢着回应,说话时目光再次扫过那名娇小的姑娘,继续说道:“还、还自称‘史书’,与小师妹的名字仅一字之差,你和你背后的人到底有何阴谋?”
出于礼貌,少年说话时,史书一直看着他,也就没有错过他看那姑娘的一眼,于是猜测这个姑娘可能就是少年所说的“小师妹”,虽然看起来比小少年大很多的样子。
至于名字,同名同姓的也多了去了,差一个字还不至于这么惊讶吧,况且她这本来只有两个字的名字,差一个字还叫差?
少年的话也提供了一些信息,看来这几人是同门师兄妹,至于是武林还是修仙就难说了。
因为冷淡女人的打扮,史书自动否定了书院学子的可能,况且书院里似乎也不流行师兄弟的称呼。
可别是从未听说过的世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万一这个世界不能用常理来理解的话,就麻烦了。
不过,现如今还是担忧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既然对方开口要一个解释,那她就得给解释。
可惜史书脑容量有限,保证了冷静就不能保证思考能力,沉默数秒,也没想清楚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面对着六双逐渐不耐烦的眼睛,只能勉强开口。
“我也不知、不知自己怎么来到的这里……我原是在画画,或许是因为太累而睡着了,醒来就在此处,面前是你们六位,这期间的事我一概不知。”
虽然光衣服发型就已经很不一样了,但是为了表现得不至于和这些古人太不一样,史书磕磕绊绊地学着他们的说话方式——
把“不知道”改成“不知”,“原来”改成“原”,“这里”改成“此处”,再用上一两个成语——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语言天才!
不过再天才也不能用干巴巴的言语令这些人信服,面前的六人均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在你昏睡时我们简单察看了你的身体状况,没有丝毫灵气痕迹,你到底是如何悄无声息闯过护山结界的?”
难道是结界出了未知的问题?想到这种可能,娇美姑娘眉头微蹙,语气愈发冷硬。
“你们也说了我什么灵力都没有,我就一凡夫俗子,来这儿真的是意外……”身穿这事儿解释起来也太难了,怪不得这几年没怎么见过身穿的文……
顺便,这竟然真是修仙世界?
这世界如果真的像小说中描写的那么神奇,是不是有机会打破次元壁回家?不是说修仙大能可以,额、破碎虚空?
想到此处,史书只觉灵台一阵清明,双眼放光地看着眼前的人,生生给好几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弟子看怕了,生怕她突然暴起伤人。
最近妖界与魔界之间有些摩擦,修仙界虽与他们互不干扰,但外面总归不太平,已经有一些小宗门在妖魔争斗中受到波及。
正经仙门虽然是新生代宗门的佼佼者,在宗门联盟之下也只是中等体量罢了,面对半夜闯入的陌生人自然要倍加警惕。
即使这个陌生人看起来很弱的样子。
可惜师父正与大师兄一同闭关助其结丹,他们六人做不得主处置这闯入者。
虽给掌门那边去了信,但毕竟史书表面上只是普通人,掌门日理万机不能亲自处理,只派人送来了闭灵鼎用于掣肘闯入者,下令让他们这些真传弟子在师父闭关期间代为处理此事,又让樊昕长老监督他们,只不过樊昕长老向来负责山门守卫,此时正因史书的误闯而带人检查护山大阵,一时来不到现场。
此时聚在这儿的六人正是正经仙门门下长老陆陆的六位真传弟子。
他们中资历最老的是最先说话的姑娘,名为白可,是大师兄白亦的同胞妹妹,在师门中排行第二。
虽然已经是一百来岁的年纪,但这其中大半时间都在闭关,即便下山历练也都是以游玩为主,就好比做过一点兼职的学生,真要说起来社会经验不比史书这个大二学生多多少。
据说排行第四的方以合在拜上山门前曾混迹于散修凡尘之间,有些手段,但他平常就喜欢自个儿一个人待着,对这种事情自然懒得费心处理,于是才有了最开始那一幕——
六人用闭灵鼎给史书加了禁锢后就讨论该怎么处理,不感兴趣的老四和很少参与集体活动的老五则被强拉入伙。
然而几个修仙界的小嫩苗说来说去不外乎审问加看守,真要发落,还得等去检查护山结界的樊师叔回来。
只不过本来说得好好的,一定要撑住场子,严加审问,最好是在师叔过来前就搞清楚闯入者的底细,如今却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
这闯入的姑娘眼神最初有些迷茫,仿佛真的是无知无觉下一觉醒来换了地方,在问了两句后又突然双眼放光,不知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