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寒神色变得有些警惕,不是她不相信梁秉宪,而是所有有关的姐姐的事,她都要小心,只有她自己知道才最安全。
“我正在做的什么事?”她警惕地问。
梁秉宪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一双晶亮的眼睛好像洞察一切似的,望得江月寒有些发毛。然而转瞬间他轻松地笑了起来,带着一丝调侃,“奚韵,你们不是在抢奚韵吗?”
他说,“据我所知,闵苏艺的父亲好像抓着奚韵父亲的把柄,奚韵再怎么看闵苏艺不顺眼,为了他父亲有时候也得忍着。他要是因为这次袭击案求你什么,你到是可以答应,这个时候你帮了他,他还能不死心塌地地感激你?”
江月寒有些哭笑不得,“执掌法令、秉承法律?你不说长大以后要把那些欺负我们的坏人都抓起来的吗,我看你也奸诈的很嘛。”
“做人得灵活一点,抓坏人也要等到最佳时机,太死心眼不对、不对。”梁秉宪连连摇头,江月寒感觉他那张写满正义的刚毅面孔,突然闪过了一丝邪气。
不过江月寒接受了他的建议,准备出院去找奚韵。
“这都夜深了,你就在这儿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找他。”梁秉宪按住心急的她。
她差点忘了,转头望了望窗外,天黑得透透的了。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明天早上来接你回去。”梁秉宪起身告别,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江月寒,有些事最好只有你自己知道,烂在自己肚子里才最安全,比如说你姐姐的事,你既然选择不告诉我,那么奚韵、龙卿言或许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最好也不要告诉。”
江月寒猛然一怔,秀气的眉轻轻地拧了起来,从刚刚她就觉得梁秉宪话里有话,很明显他说的姐姐就是指月暖,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姐姐的名字。
“记住,我现在是一个警、察,有什么你办不到的事,随时来找我。”
江月寒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发怔,细细想来,姐姐的事充满了谜团,她到底是怎么出事的?谁害了她?她又是怎么得救得?奚韵在这中间都做了什么?神秘人又是谁?
越想越觉得迷茫,夏日的夜晚,她感到背脊一片发凉,大脑里一片空白,眼神开始迷糊,身体一歪,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好像听到一声叹息,有个低沉的声音在说,“不是怕疼的吗,就这么压着背上的伤?”
然后就有一双手轻轻地抱住了她,将她的身体侧了过来。那双手轻柔地将她额前的头发抚到耳后,手指在她脸颊上逗留。
“江月寒,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你?”那声音低沉温柔,像是深夜的呢喃,那人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无力地将头靠在她的手背上,“怎么办,我好像有点被你吸引到了。”
江月寒紧紧地闭着眼睛,眼皮禁不住地颤动,被他压住的手背上,血管一颤一颤地跳动,奚韵,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上钩了。
奚韵望着熟睡中的江月寒,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就算在睡梦中眉头都轻轻地蹙着,他抬手去抚摸那微蹙的眉头,嘴角不由得浮现了一丝苦笑,他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要在这深更半夜地偷偷地瞧一个女人。
他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放开她的手,起身欲走。
“别走……”江月寒反手握住他的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没睡着?”奚韵一怔,“我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你刚说什么了?”江月寒眨着眼睛,装糊涂似地微微笑着问道。
“没什么。”奚韵神色一正,“我就来看看,以防万一你在伤情里造个假,让法官多判了闵苏艺几年。”
“奚韵你会不会说话?”江月寒真是好气,“你倒是提醒了我,刚刚我还觉得伤口疼得喘不过气来,或许伤到内脏了呢。”
“不要赌气,江月寒,我不拿出监控视频有我的苦衷,但是我不会包庇她,不管是对你的伤害,还是对以前的其他人,她应该受的惩罚,我一定会让她加倍承受,只是……”
“只是什么?”江月寒听他提到“以前的其他人”心头一颤。
“只是不是现在。”奚韵久久地盯着她,有太多话要说的样子,最终还是欲言又止,“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等一下!”
奚韵脚步一顿,只听江月寒说,“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终归是在意你的未婚妻,我可以卖一个人情,不追究她的责任。”
奚韵眉头一蹙,惊讶地回过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明明在警局的时候她还一副恨不得闵苏艺立马下监狱的样子,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转变想法了?
江月寒见他疑惑的样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地笑容,“我不追究不是说明我不恨她,而是,我不想看到你这么为难……”
奚韵眉头蹙得更深。
“我好像有点在乎你呢,奚韵,可是你更在乎你的未婚妻啊……”
奚韵心头一跳,“我不是因为在乎她,而是……”
“而是什么?”江月寒神色期待地望着他,他在乎的不是闵苏艺,而是他的父亲?这其中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奚韵又一次欲言又止,有些事终究无法解释,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话锋一转,嘴角擒了一抹笑容,“你说你在乎我?”
“你听错了。”江月寒撇过脸去,跟他赌气似的。
“我很高兴,江月寒。”奚韵笑了起来,双手捧住她的脸颊,逼她看着自己。
江月寒望着他忽而变得明媚的笑容,心里冷笑,奚韵,你现在很危险知道吗,你的情绪这么容易被我影响,我再加把劲,是不是很快就能让你爱上我呢。
她眼神柔和地望着奚韵,与他深情地对视。
奚韵被她的眼神望得一怔一怔的,心中不由有些冲动,“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
“我还以为奚少是个干脆果断的人呢,原来你也只会说不是现在。”江月寒扬了扬嘴角,神色戏虐,“那现在你能做什么呢?”
“你想要我做什么?”奚韵声音一沉,抵着江月寒的额头,呼吸轻轻地萦绕在她的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