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见我们彼此的时刻,我会努力跑向你,拉住你。
——程曦
2008年的那个暑假,有着举世瞩目的北京奥运会。
程曦的八月,一边通过网络不断发布着寻找妹妹程子栩的消息,只是妹妹仿佛消失了,完全没有消息。一边需要去自己工厂帮忙,下到线上跟着师傅了解学习纺织的手艺,这门传承了许久的程中华的手艺。
晚间时分还需要跟着爸爸分析各种款项清单,也算是完成大学开学前的社会实训任务,不过确实掌握了不少技能,也训练了自己的酒量。
程中华在八月的生活中渐渐振作了不少,借助商场的老朋友的新技术和电商的小门路,纺织厂有了些许起色。儿子也算是懂事,会积极学习这门生意经。自己待在工厂的时间越来越长,常常忙碌到深夜时分,程曦只能每天送来简单的夜宵。
说着也难怪,许多事只要自己慢慢摸索,总会有起色的,就比如程曦的厨艺,不算太难吃,还算过得去的。
而父子俩回家的那一刻,是熟悉的院子,是熟悉的门厅,是熟悉的摆设……但,房间却漆黑一片,没有过多的声音,也没有打打闹闹的争执,更没有了那一盏等候的灯,以至于父子俩话语也少了很多。
“大曦,上大学前有什么需要买的,自己和我说,得时间我们去趟市区买吧。”
“好的,那我先上楼了!”程曦点亮了楼梯间的灯,“爸,我们能找到妹妹吗?”
“可以吧!”程中华没有多说,确实,整个七八月,他通过报纸、电台、电视……各路朋友发布着寻人启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晚的事故大巴中没有一个6岁的小女孩。
“爸,你早点睡吧!”程曦上楼了,洗漱完,就打开了电脑。QQ闪动着提示消息,除了高中同学群的999+的聊天记录,就没什么了。
刚想关电脑,姚贝贝发来了消息:“喂,你这么迟还在啊!”
“只是看一下发布的帖子啥的有没有我妹妹的消息,就要睡了。”程曦敲着键盘,回复了。
“告诉你个事,隔壁7班的那个卿峰,好像也被天津南科大学录取了,你们会是同学啦,你可以联络一下。”
“我又不太认识他。”
“你们不是同一个社团的吗,高一进了罗河文学社。”
“我才去多久啊!后来不是老班不让我去了吗,说我太影响成绩了。”
“也难怪,你文笔这么好,就发了一篇文章在校刊里。”
“不和你说了,我要说了,睡前还要过一边厂里的流水账单啥的?都是数字,真……神奇!”程曦有点自豪,起身拉上了窗帘,窗外整齐的两排路灯今天分外明亮,只是11点的这会儿,人有点少啊。
“行吧!借你车位停个车,还有你的农场啊,该去种点菜了,我都没东西偷了。”
“无聊,早点睡吧!”程曦关上了电脑,卧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渐渐入睡去了。
陌生的街头,两排昏黄的路灯造型有点古怪,路面延伸着,看不到尽头。
程曦的身子不听使唤,脚步一直使劲向前,不能回头,也看不见四周的景色,最后如同光速般一直在冲。
“哥!”一个声音突然停止了整个画面,漆黑的四周变换成雪白的墙面,地面也是白色的。
“你是……”听着声音,程曦有点熟悉,是久违了的亲切感,声音有些成熟了。
“是的,我是程子栩,你妹妹!”程曦望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任何人,只有声音在这个空间里传动。
“你在哪?栩栩!”程曦想敲开前方的白墙,拳头深陷其中,拔了许久才松开。
“哥哥,你不用找我了,我现在很好,不久之后,我们会见到的,请记得的叫程子栩。”
“当然,哥哥会一直记得的,但你能和我说你在哪吗?”程曦好迫切地问了一句。
“在路的尽头。”
白色的墙全部坍塌了,地板也裂开了,程曦一直往下坠落着……
高速的下沉,惊醒了程曦,摸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再看见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灯,明晃晃地……竟然没关灯,原来是场梦,但妹妹怎么不说她在哪里?
此刻的窗外,已经是凌晨3点了,路灯暗灭了一排。透过窗帘的缝隙,有阵风停止在了房间外面的玻璃上。
玻璃滋啦地一声,风继续吹动起来了。
“妹妹,你会在哪里路口尽头等我啊!”
熄灭了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一天,已经是8月24日清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