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射向的方向竟是—傻子,不....我极速奔袭,却有人比我更快,我被一股大力推开,只听得一声惨叫,猫妖已倒在了傻子怀里。
她猛地喷出一口血,抬手探向傻子的眉眼,唤了一声;“不换.....”
“若能....若能回到过去...该有...该有多好.....”
“你抱着我,我们...我们一起去钓鱼....”
她低低笑:“你总那么傻.....猫..猫是不吃花的.....我骗你的....我骗你的......”
“我...我骗了你很多.....很多....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我看见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我听见那黑衣人吆了一声,说:“真是生离死别,令人感动,不如你们去陪她好了。”
我心中杀意飞涨,手中灵剑不管不顾直劈那黑衣人而去,那黑衣人出手阻挡,却被灵力波及,脸上面具被劈成碎片。
“玉琵琶。”
“紫流心。”她撇了撇嘴,冷笑声:“好久不见!”
“可惜.....”玉琵琶嗤笑声:“你就要去死了,我来送你一程,你可感动!”
我不屑:“得意什么,你不过是师父他老人家最爱女人的琵琶所化,永远都活在别人的影子下,岂非可怜可悲!”
果然,玉琵琶沉下脸,周身狂风大作,那些魔怪也似没了方向,只胡乱转悠了起来。
我再接再厉:“你猜师父看着你时在看着谁?不仅师父,那些喜欢你围着你的人看着你时,他们在通过你看着谁?是你玉琵琶,还是凤兮上仙。”我望着玉琵琶越加疯狂的眼神,嗤笑道:“你可真可怜,一个可悲的—影子!”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阿古剑残片飞速运转,我心道正是时候,迎着疯狂怒意,我极速前冲,只要在神魂彻底消散前杀了她,其他人便能得救!
我听见傻子喊了一声:“不!”
我回头望了一眼,猫妖的神魂越发透明,而小傻子眼眸痛苦几欲滴血。
我心道后会无期,此生不见!
那残片飞刺,直入我眉心而来,我手上灵剑凝聚,顺着力道直取玉琵琶心脏而去。周围灵场剧烈震荡,众兽暴动,似有什么大人物正往此处极速赶来。我心道,今天真他奶奶的是个好日子,怕是九死无生了!
婴儿的啼哭声也越发响亮,突然时空一静,我看见了身前玉琵琶愤怒、仇恨的面容,众兽嚎叫的姿态、更看见了已至近前的魔将、仙兵们,但他们都被定格在了这一刻,只那残片却不受任何影响,仍向我刺来,我想向后退去,却已来不及,突然空间瞬间扭曲,似飓风狂舞,我被拉扯着极速后退,只觉光影流转,所有的人、物都被卷入其中,极慢至极快,如梦幻、似光影更似星海流转,而我如一颗流星般迅速坠落,湮灭在煌煌星海中。
“殿下、殿下。”我迷迷糊糊的蹭了蹭头,不情不愿的起了床,阿满笑嘻嘻的上前替我擦了擦脸,又捣鼓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给我穿了上去。
今天质子殿内的宫人们明显都很高兴—盼了这么多日,北刑的使团终于要到了!
据说里面还有我从未谋面的亲叔叔、北刑战神——刑邪。对于这位亲叔叔,我好奇了两秒,就迅速将他抛到了脑后。比起这不知亲厚的叔叔,我还不如花心思把我那仙给点了,顺便抱紧国师这条大腿,显然更务实一点。
但阿满很兴奋,她认为等这位战神到了,我这质子殿下的生活一定会好很多,说不定很快就能回国呢。
我打了哈欠,心道:得了吧,可惜你主子我根本就是个假王子,贼不值钱的那种。至于那所谓的叔叔,应该叫声舅舅才对。
此事说来也不可思议,从我出生起我便能记得所有事,我以为是轮回路上忘了喝碗孟婆汤。直到有一日看到我身上的点仙令,我便知道我是下凡来点仙的,只是不知为何竟投成了人胎。
话说当时,这西大洲正处于诸侯割据、战火纷飞的年代,尤其北刑、南萧这两大国,虽国力相当,但实在互看不顺眼,多年来可谓是打得难分难舍,非得整个你死我活。
于是十二年前,萧国终于再次抬起了头,其势如破竹,直把北刑打了个屁滚尿流。这还没过瘾,愣是抄刀砍到了北刑王帐前,点着人王族鼻子道是:要求好说—割地陪人!
可怜那老国王盼了那么多年终于上天保佑生了个宝贝娃,那舍得送去做那悲惨、可怜、整天找大腿抱的亡国人质,于是我就成了那个李代桃僵的倒霉蛋。人国王还说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份荣耀!要不是我是他胞妹所生,又与那王子出生时日相差不了几日,人还不稀罕我去呢!听听这厚脸皮,可怜我那老母,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却生受了这夺子之痛,还得磕着头感恩戴德,别提多凄惨了。
不过,这里面最凄惨的便是我了.......不仅投成了人胎,过往法力、记忆更是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得一块点仙令,顺便附带个生而知之的鸡肋技能。其外,顶着这北刑质子的身份,在这宫里活的连个太监都不如,实在是曾一个惨字说来!
我总觉得如果有人知道我紫流心竟混成这副凄惨可怜模样,定要好好嘲笑我一番才是,可不管我敲多少次脑袋,我始终也想不起那人到底是谁!
我晃了晃脑袋,阿满赶紧制止,头上编了一堆银饰,实在重的慌。不过,我摸了摸肩上滑溜溜的皮毛,深觉这北刑服饰比这南萧的有趣豪迈多了。照了照镜子,我暗暗为自己这霸气、潇洒的模样着迷,心道:这下子,那病歪歪的国师肯定立马对迷恋不可自拔,等他注意到我,再给我拨些炭,至少今年冬天阿满他们就不用受冻了。
我一甩衣袖,大步朝南城门走去,阿满紧跟在身后。
今日我们要去迎接北刑使团,当然最主要是去讨好下我那便宜舅舅,为此阿满絮絮叨叨叮嘱了我一个晚上,我耳朵都生了茧子。说实话她也没比我大多少,但说起话来总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知道她为了我受了不少苦,原本.......该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护着她们的!
我们到了地方,我乖觉的站在了角落里,左右看看没看到国师,倒是看到了我最喜欢的偶像—顾倾衣将军是亦!她一身黑色战袍,头发高高扎起,容貌英气十足,乃是南萧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我十足仰慕她,可惜,我们两国打了这么多年,早已是生死仇敌,绝无相交的可能,我只能遥而望之。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也不巧瞧瞧自己什么样!”我翻了个白眼,心道玉琵琶玉琵琶你这是狼狗转世不成,怎么我到了哪儿,都夺不过你的眼刀杀。
我无奈的转身行了一礼,唤了声:“公主。”
玉琵琶冷笑两声,骂道:“看你这野蛮模样,就算来了我们南萧,也教不会你这北蛮子知礼明行,十足丢我南萧的脸。”
我刚想呵呵两声应付过去,又听一声音道:“公主请慎言,若被北刑听到,怕是不好,恐会引起事端。”
这话说的正理,但贼是噎人,我转头一看,却是顾青云,因准了恩典,特跟着皇子一起进学。我虽是个质子,但如今南北两国正在和平阶段,南萧为表其诚意,也准了我一同入学,如此算来,我们也算有同学之义。
但我终归是个质子,身份尴尬,因此我与他少有交集,我虽心里感谢他,但也不好表现出亲近的样子。
于是一时间,场面又陷入沉默!
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战旗咧咧作响,北风带着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众人皆是肃了面色抬头望去,城门下高大的北刑骑兵队列整齐,气势强盛,长途的跋涉未曾损其一丝精气,看起来战意蓬勃,势如贪狼!
其中一人身覆金甲,满头卷发随风飞舞、他身躯高大强壮,眉眼锋利如刀,黑眸沉亮似电,配着身下高高嘶鸣的黑色烈马,显得野性十足,一身白狼披风更衬的其尊贵不凡!
他驱马上前,抬手置入胸前行了一礼,顾倾衣同样驱马上前,双手抱拳弯腰一礼,两人静静对峙了一瞬,那人一挥手,千人的骑兵,只留下百人,负责押送救援的南萧的粮食钱财,其余退至城外。
顾倾衣骑马退开,那人驱马上前,而后两人并立而行,到了迎台处,两人共同下马,一同步上高台。
我站在一侧,看见大皇子带着众皇子上前,双方见礼,在这一众皇子中,我竟看见了五皇子,他戴着半张银制面具,显得有些冷漠疏离,我觉得这三人见面,一定尴尬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