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三十二了,挺正常的一个人,真的不痴不呆。只是没钱没女朋友。高中上了一年感觉实在学不进去了,就跑去当了兵。退伍后就在外打工当保安,工资从当年每月的三百多块,打到现在的三千多块,除了人还完整啥都没落下。
可能是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就想辞了工自己闯一闯。这不,就闯成了老年版的外卖小哥。
四月天,多穿一件就热,少穿一件又冷。王野一中午赶了十一单,边刷着手机准备接单,边往胜利小吃街赶。"我去,两点多就没单了,真衰"见没单接,王野把电动车慢慢往路边人多的地方滑去。不怪王野,国人都这样,哪里人多往哪钻,这是求知欲和好奇心的那个什么天原始原个原还是什么原的因?
坐在电动车上一只脚蹬地,解下头盔,掏出一包经典红塔山,美滋滋的享受作孩子时可望不可及的熏陶。
路边围着一堆人,七嘴八舌高谈阔论还夹杂着阴阳顿挫指点迷津的声音,直往王野耳朵里钻。这他瞄的死多少猫也挡不住的好奇心,勾得王野眼珠子直往里扫。
"假的假的,这要是真的老子光着屁股陪丈母娘打三圈麻将。"
哈哈?哈一一一果真,看没有笑话的荤段子不是好热闹。
"假肯定是假的,中国历史上就没有青铜器的这类玩意。只有汉代出土过,但全是陶制的。铜器不存在。"
"没文化真可怕。这类东西,只存在于冥器。如果这是陶制的,可以找人鉴定一下。这个东西做成铜嚣,这是心有多大呀,嘿嘿"
"老头,从哪来?有同鸟吗?没有的话,回去的路费带在身上了吧。"
哈哈?哈?
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看着毫无争议,一边倒的热闹,没有了论点很快就散了。
这时王野才无遮无拦的看清眼前的状况。一六十多岁老汉坐路伢子上。身前铺着一件编织袋,一座一尺见方的庭院模型摆在袋上。老汉半低着头,额角反光,好像是汗湿的。脸色不大自然,好像很怒,王野瞟了一眼老汉。想着刚才一群人的实力点评,感觉老汉气得鼻子要冒烟的那种,
"握草,真冒烟?,咿老头抽的还是黄鹤楼呀。"
王野感觉受到打击了。把嘴角含着的小半截红塔屁股,用三根手指揪下来甩到路边树根旁。下了车,慢慢的凑到老汉边上。
"这玩意哪来的,"王野盯着地上的庭院模型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也没指望老汉能回答他。就当开个腔,打个招呼。必竞盯着人家的东西在看。那到也是,你叫人家怎么回答?,说是坟里挖的,还是说是自家孩子做的,呵呵。
果不其然,老汉甩都没甩他。又从兜里掏出黄鹤楼,打算续一根。王野眼睛瞥了瞥老汉手上的烟。伸手摸了摸自己兜里的红塔山,果断的表示等会再抽,就把兴趣转移到了庭院模型上了。
"咿,这模型做的好别致呀。洗干净能当工艺品了。"
老汉没理他叭叭的抽着烟。王野伸出手在庭院一圈围墙上当当的敲了两下。听着声音也感觉不出是什么。又用手摩了摩,有点凉,冰凉冰凉的那种。看着这座灰蒙蒙不知道是黄中带黑还是黑中带黄的仿古代庭院模型。王野突然觉得这工艺很是精湛,
"打算卖多少钱?"
老汉看了一眼王野,没开口。
王野又问一句"你这个多不多?还有吗”
老汉听了直接起身,一只手抓着模型拈起来,另一只手抻开地上的编织袋就往里塞。"我家地里耕出来的,泥耙都差点耕断了。日老喜的,不值钱老子扔球了。"
"唉老头啊,这个东西你当工艺品卖还是有价,值几个钱的。当古董。那个就无价了,关键是怎么卖。"
"你要啊?"
王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装了二百多块钱的口袋。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我只有二百块。"
老汉看了看王野,拎着口袋在原地来回挪了两下脚,想走又不走,好像很是纠结的又看了看王野,还是把手伸到王野面前说到"这东西肯定不是这样的。两百块,你拿走吧。"
王野看着伸到面前的手,一边满脸踌躇的慢慢往外掏钱,一边很是努力的转动着脑子,"被套路了吗?不是应该再聊聊吗,就这样一口价了。这尼码不对呀?"
王野回到出租屋,来不及放下随身背包,就拎着200元的模型,放到床边的矮桌上。找来一块湿毛巾慢慢擦拭着庭院模型。
"唉,咋回事呀,怎么?怎么擦也不掉毛,这毛巾质量真好。哦不对,怎么?怎么擦这玩意还是灰不拉叽的,是不是要找砂纸打磨一下。"
王野想着,把模型磨得澄澄亮,再在里面装上一只绿光小射灯,那家伙,有点恐怖呀。
一边心里胡七胡八的瞎想,一边慢慢的盘着,总有一天会出包浆的。
嘿嘿。"这玩意,怎么越看越精致呀。嗯,围墙好像一块块石头砌成的。这一个院子就中间一个大殿堂,这设计不合理呀。不说二进三进的,起码要有个厨房茅厕吧。咿,这里面好复杂。这里面看都看不到,做那么复杂干嘛。"
王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俯下身低下头拿眼睛往大殿里面探去。这大殿中间应该是前厅吧,怎么没大门。厅里雕刻那么多东西干嘛,要用放大镜看吗。这是微雕吧,感觉好牛掰。不会是捡到传说中的漏了吧。
厅上有个牌匾,上面刻的啥呀……
兴奋,王野觉得有点兴奋。他调整一下姿势,嗯这个姿势不错。就是屁股崛的有点高。看不清牌匾上刻的字。确定不是眼神不好,是那字实在太小。
王野聚精会神之后再聚精再会神。哇草,头有点晕,眼泪都岀来了。娘哈嘻的,刻那么小的字,啊哈再来,老子不信凭我高中都没上完的眼神看不清这几个,咿,这两个什么字呀,我的个太阳。不认识。这尼码。有没有这样打脸的,刻两个老子不认识的字在上面,还不让人看清。
王野嘴里正操着蛋,两个不认识的字突然像千千万冰针直插眉心。痛,
头痛。
头好痛,然后
没有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