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没有资源的星球已经待了三天,洛?斯利维克的身体能量供应已经快消耗完毕。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冷,血管中传来细微冰晶凝结的声音。
哈出来的气直接变成雾状的小水滴掉落在脚下坚硬无比的冻土上。俊逸的眉上,卷翘的鸦羽上,接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一头乌黑泛鎏金暗色的短发亦是染着一层冰雪,额前的碎发根根挂着稀碎冰晶。冻的苍白的雪肌白皙得近乎透明,清隽无双,矜贵冷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好像是雪中的精灵王,强大到无畏,吾自为王。
“必须尽快找到能源,维持身体机能……”
小孩稚气的声音坚定而清冷,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洛?斯利维克用力的摩擦着僵硬的小手,捂住小嘴哈了几口气,缓和缓和。
然后小指头相捏,“唰”的一声擦出一缕乌金色的火苗,尽管很小仿佛一吹就灭,但是温度却是极高。四周的冰雪都有融化的迹象。
“无论什么都好,总会有东西吸引过来吧……”
一切都是白茫茫的,没有别的色彩,没有日,没有月,没有星辰,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快要把人逼疯!
像一副苍白寡淡的画卷,只有中心一点金红,那是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娇小身子。
“吼!”
野兽般的嘶鸣在雪地中勃然而起,腥臭的腐肉味与冰雪的清冷味交织更是诡异恶心。
一只全身被毛三米巨兽,瞪着一双血红阴冷的竖瞳,在地上扫视,沾满黑色血污的兽脸上露出像人一样痴迷陶醉的诡异冷笑。
生着锯齿状牙齿的三瓣嘴死死咧开,几乎要将头分成两半,竖瞳流泄出吃人的凶意,激动的颤抖。
“嘎嘎嘎~”
像乌鸦又像土鸭的笑声在空荡荡的雪地中显得格外阴森。
突然它前肢像人一样举起,后肢站立,弓着腰曲着前爪,目露凶光,伸着分叉舌头流着涎水,狂奔俯冲。
眼神死死锁定雪地中间的金红身影,大张血口,狠狠咬了下去。
“噗呲!”
鲜红色中闪着血色冰晶的血液喷涌而出,凝成冰珠掉落在地。
“哒……”
“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哒……”
“唔……啊——”
剧痛袭来,少年沙哑地惨叫久久回荡在这个苍白的雪地上。
“噜噜噜~”
披毛怪物死死咬住孩子纤细的手臂,咬的嘎嘎作响,牙齿和骨头摩擦的声音,毛骨悚然。
它人性化的眼神中闪烁着名叫兴奋狂热的残暴神色,喉咙里发出愉快的“噜噜噜”的野兽唔鸣。
“呼呼呼……唔……哈……哈……”
人儿张开小嘴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身上的剧痛,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像个没有情绪没有感情的机器。
身负异能的最强融合者,一身的骨骼堪称宇宙最致密坚硬的韧性金属,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斩断它。
洛?斯利维克靠自己敏锐的感应能力侧身躲开了它咬向自己脖子的致命一击。
那野兽似乎看见他渐渐平复的气息心里不满,张开嘴想要蓄力再次深咬。
粗尖长的兽牙“噗呲”从肉中拔出,带出一串血珠和翻出粉嫩的皮肉。
此时,小人儿突然一滚,借力一跃,未受伤的左手向后一撤。在电光火石之间化出一柄鎏金暗色的比他人还高的长剑,细腰一旋,“噗呲”切进野兽的腹中。
紧接着双腿在它腹部一踏,借力一荡,勾住它的脖子坐在它的头上,使尽全身力气,双手握剑狠狠刺进它的脑中。
野兽发出痛苦哀鸣,在雪地上痛苦挣扎,小人儿松开剑,胡乱勒住它的脖子,也不管两根只手抠进了另一只受伤的手臂的伤口里。
抠的血肉模糊,抠的两眼昏花,抠的意识不清……
“轰……砰……”
巨兽倒地,小人儿靠着本能爬到野兽的胸膛前,胡乱撕开野兽的皮毛,窝进去取暖。
张开小嘴,狠狠咬在它脖子处的动脉血管,“咕噜咕噜”地饮下,如狼似虎,血腥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撕咬身下不成样的野兽皮肉的小人儿抬起沾满鲜血的小脸。牙齿猩红,冰蓝色琉璃冰瞳底下翻涌着血气,邪气诡谲。
冷若冰雕的玉颜沾着刺目的红好像那地狱修罗,嗜血冷漠,猩红的唇精致而小巧玲珑,微微抿着,带着生人勿近的极寒暴戾,好似一近身就要被那刺骨寒意削成肉泥。
恢复体力的洛?斯利维克看了一眼已经愈合的伤口后,就安静地一剑一剑切着野兽身上的嫩肉。
白嫩乎乎的小手抓着一团猩红的红肉,另一只手轻轻一割,肉就这样分离了野兽的尸体。
不知割了多久,苍茫的雪地中只剩下一个巨大的骨架。雪地上绵延着一条血线。
在血线的尽头,一个穿着染血白衬衫的瘦小身影扛着用金红色外套做成的简单麻袋静静地走着。
沉甸甸的麻袋几乎挡住小人儿的身体,浸湿的袋子底部潺潺地留下鲜红的血水……
一人一麻袋在雪地中渐行渐远,不知是要去何处,反正就是一直走着……
*
“桀桀桀~”
“嘎嘎嘎~”
“咕咕咕~”
洛?斯利维克看着紧紧包围自己的野兽群,眼中闪过一丝亢奋,感觉体内的血液变得沸腾起来。
鲜血的味道~
全部都是鲜血的味道~
好香,好甜……
镶满钻石,绣着复古金边的衣摆在空中优雅地划过柔美的弧度,乌黑的头发在空中飞舞,闪着淡淡的血色。飞扬的血珠一颗一颗在小人儿周身跳动滑落,“滴答滴答”。
凄厉的兽鸣高低回响,好似一曲死神的乐章,而在雪地中穿梭收割生命的洛?斯利维克皇子就是那个弹奏者。
回旋的腰身,有条不紊的优缓舞步,平静如水,冷若冰雕的不足巴掌大的娇小玉颜,分明是个优雅至极的雪精灵王。
……
………
一切都安静了……
没有风,没有喧嚣,没有粗鲁野蛮的鸣叫。
一切是多么安静呵。
右手随意一甩,将剑上的血珠甩落,慢条斯理地切割着满地的食物。
一块……两块……十块……百块……
如法炮制。
舌尖舔过猩红的菱唇,勾过一滴凝住的血珠,含进口中,慢慢融化。
小指头拂过沾血的唇角,淡淡撇了一地的骨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