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姑姑。”却蝶转身行礼道，“您刚服侍好皇上，一定很累吧？怎么不好好休息啊？”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侍寝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我不还跟你们一样。”宝儿叹了一口气道。
“宝儿姑姑得蒙圣宠，岂是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可以比拟得了的。他日诞下龙子来，母凭子贵。姑姑便是人上人了，怎么会跟我们一样呢？”却蝶道。一半是出自奉承，一半是实话。凭她这几日对各宫宫女的观察，宝儿算是心地很单纯善良的一个了。也许玄帝正是喜欢她的简单吧。
宝儿轻轻一笑，拉着却蝶的手坐到院中的石凳上，道：“我也是京城人，算起来我们也是同乡。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姐吧。”却蝶没有料到宝儿会说出这样的话，哥哥曾一再告诫她千万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而她也时时记住这句话，必仔细观察人之后才决定要跟他（她）交谈到什么程度，难道是她资质尚浅看错了人？
看却蝶久不答话，宝儿又问道：“怎么？不愿意吗？”却蝶赶紧答道：“不，不，是却蝶高攀不起。”宝儿无奈地笑道：“妹妹，你别这么说。妹妹倾国倾城，世间难得一见，现在只是凤困鸡群，他日必定飞上枝头宠绝六宫。到时恐怕妹妹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一眼了。”却蝶握住宝儿双手，道：“姐姐，您太抬举我了。我乃是罪臣之女，这一生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出息了。不过是在这后宫苟且偷安罢了。”
宝儿道：“现在没别的人，妹妹说话不必这么谨慎。我父母曾受过却老将军的恩惠，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这个地方没有几个真正的好人。”却蝶半信半疑，只是叹气，由着她继续说：“诞下龙子、子凭母贵？你可知道这里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正得宠的妃嫔是不可能让你有任何一点威胁她们的机会的。”却蝶听她这番话应该是发自内心的，问道：“姐姐是说某些得势的妃嫔不允许其他被宠幸的人生下龙子，以保住自己的地位？”
宝儿点点头，附在却蝶的耳边道：“容妃是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子，她绝不会让除她以外的人为皇上诞下龙子。很多被皇上宠幸的妃嫔宫女都自己喝药，就算自己不喝，她也会派人强行灌下去。这后宫这中除了她就没有哪个女人肚子鼓起来过？不是胎儿没了，就是连本人也一并消失了。像我这样的宫女一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等到了离开的年纪就会被逐出皇宫。”却蝶道：“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哪？”宝儿苦笑道：“爹娘都已经过世了，兄弟姐妹各自成家，我怎么好意思去成为他们的负担？而我曾经是皇上的女人，还有哪个男人会娶我？很多时候都不敢想以后的事，想了就害怕。”却蝶劝道：“姐姐，车到山前自有路，您也不要太担忧了。俗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做恶太多的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