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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少巧计出城

贾闲刚走到城门口儿,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马嘶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原是一行军士正骑着马往他这边奔走而来,速度可不慢。贾闲心说坏了!抓我的来了!一惊之下他半晌没有挪动地方,正在呆愣之际,突然感觉自己肩膀让人轻拍了一下,同时间头顶上一个高亮的声音响起,道:“我的好儿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叫我这通好找!”

贾闲抬头一看,并不认识这人,但是他一看见那人的眼睛,是一双灰蓝色的眼珠,马上就反应过来是谁来了,于是赶紧答道:“哦......我见这边人多,就跑到这儿来瞧瞧热闹,下回不敢了!”那人一听哈哈大笑,于是便牵着贾闲,闪到一边。

来人正是怪眼神鹰胡慕兹,他怎么来的?原来他把贾闲抛出去之后,不是匆忙忙打了一记暗器么?那一招叫做“刘海撒金钱”,是专门对付对面人数众多的。当时他一招撒出去,未等箭簇打到胡慕兹身上,便放倒一片弓弩手,他趁这一片大乱之时,没有多耽搁,几个纵身就窜出了马简的府衙,胡慕兹那是多高的功夫,他要是想走,就凭马简那几百人怎么能拦挡的住呢!

记下马简怎样收拾残局并点兵派将外出缉捕贾胡两人不提,单表胡慕兹。胡慕兹几个纵身窜出了马简的府衙,之后他便隐住身形,专望人群里钻,一边还在寻找着贾闲的踪影。其实胡慕兹心里也犯疑心,心说我就说了那么一句话,那孩子能不能听我的话,往西去找刘沐之呢?

正想着,他一抬头就看见贾闲在那里自顾自的发愣,心里说我的儿啊,你怎么恁地傻!没看见那不正有人张榜捉你呢么!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因此他赶紧走过去,假装是一个寻找自家孩子的长辈,就把贾闲叫到一旁去了。那怎么贾闲一看眼前的人相貌不认识呢?那是胡慕兹用的障眼之法,这可是他的一手绝活儿,可以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外表,叫人认不出来。

怪眼鹰老胡牵着贾闲,来到一处僻静的所在,见四下无人,这才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娃娃,你怎么站在那儿不动啊!没看见张榜捉你呢么!”

贾闲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不是您叫我望西关城外密林里去的么?这我刚走到这儿。”

胡慕兹道:“也是,难为你这么大的孩子了。”他声音不大,可是却像是一声闷雷一样重重地击在贾闲的心窝,又勾起来小孩子思念父亲的心情了,就见他两只幼小的眼睛里不自觉的转下泪珠儿来,薄嘴唇也止不住的抖动,这就要哭出声音。

胡慕兹一看心里说我这是怎么的了呢!你看没说两句话就把孩子弄哭了你说真是....唉....也是啊!这种事搁谁身上谁不难过呢!先让他哭一阵罢!可他转念又一想这可不行!这是什么时候儿!我们俩现在可以说是身在龙潭虎穴里一样啊!这要是这孩子大哭起来,招来人可怎么办!

想到这儿他赶紧过去伸出手轻轻的放在贾闲的肩膀上,道:“孩子莫哭,等把你救出去之后我一定帮你报这个大仇!你现在哭可就不划算了,要是把捉你的人招来怎么办!”

贾闲听言,便忍住泪水,扬起小脸儿道:“不劳大侠费心,我日后一定亲手报冤枉!”

胡慕兹心里暗自赞叹贾闲,这娃娃真有些英雄气概!他稍微想了一想,伸出清峻的一只大手来,拍了拍贾闲的肩头,轻声道:“孩儿你莫要着急,老胡我还有好多账没跟他飞翻燕子算呢!”略一沉吟,他又接着道:“唯今之计,咱们爷儿两个赶紧出得城去才是正题。这样,现在外面人太多,光天白日的不好施展,咱们两个就此分别,各自藏好喽,那样目标还小点,到今夜二更的时候,还在这个地方,咱俩汇合,到时候我带你逃出城门!”

边说着,胡慕兹一边用手在贾闲脸上抹拉,贾闲就觉得脸上热乎乎的肌肉乱颤,他直犯合计,心说他跟我这儿干什么呢这是!突然间胡慕兹停下了,又退出去几步远,就听他爽朗的声音大笑道:“唔哈哈哈,这便是了,哈哈!”

贾闲心道:“不知道这人玩的什么花活。”

胡慕兹走近前来,朗声道:“孩子,这把可就成了,现在啊,甭管是谁,都认不出来你了!唔哈哈哈!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

别看小贾闲不明白,说书的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胡慕兹在他脸上抹抹拉拉的是干什么呢?那是怪眼鹰在给贾闲易容呢!他运用深厚的内功,运在掌上,把真气灌入到贾闲面部的经络之中,可以迅速营造出易容的效果,这可是老胡的不传之密呦!

记下胡贾两人怎么样分头而去隐藏行踪不提,到了二更天,两人趁着月色,又汇合在分别的僻静之处。老少两人相见,喜悦之情自不必说,单表胡慕兹怎样带着贾闲出得城外。

这天是一弯新月挂在天上,虽然不甚明亮,可是天色特别晴,照着地上也特别那么清楚。胡慕兹心里暗喜,心说这天色正好叫我出城去!他一手拽着贾闲,径奔西关城门而去。一路上几次遇上巡逻的官兵,胡慕兹均带着贾闲躲了避去,这些都暂且记下,不多时,两人便已来到城墙根儿地下。

贾闲抬起来小脸儿,看了看高陡的城墙足有十几丈高,心里不由暗犯合计,便轻声对胡慕兹问道:“大侠,城墙这么高,城门又有人把守,难道咱们还能飞过去不成?”

胡慕兹嘴角一扬,道:“那多费事,你莫担心,我自有妙计。”

贾闲道:“不知大侠有什么计策?”

胡慕兹道:“这会子说了你也不容易明白,你跟着我便是,你看着吧,不到三更天,咱们准能到林中和我那兄弟见面!”

贾闲听了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就见胡慕兹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包袱,看样子像是江湖人常用的百宝囊一类,可是它那个体量可比百宝囊大,撑开了横竖能有三尺长短。

胡慕兹在包袱里面拿出来两件斗篷,自己披上一件,也递给了贾闲一件,吩咐叫他也披上。贾闲接在手里,借着月光观看,就见这间斗篷是用上好的锦缎子细细织就,针脚细密,手感也很柔滑,上面倒映出夜晚柔和的光辉,让人看了十分舒服。

贾闲在这儿欣赏斗篷的时候,胡慕兹又从包袱里拿出几样东西来,放在手里摆弄了几下把他们组合安装好,突然他一瞥贾闲,发现他正在那儿愣着看呢,心里不由得起急,于是轻声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披上!”于是贾闲赶紧把斗篷系在身上。

胡慕兹见贾闲把斗篷系结实了,便领着他循着城墙根望城门的方向走,两人蹑足潜踪,少时便到了城门底下一处。这个地方是胡慕兹白天细心找好了的,左右人少不说,还是个死角,角楼上的人轻易看不见这个地方,因此上是个隐蔽身形的好去处。

怪眼鹰领着贾闲在这个地方稍微稳了稳心神,就见他把刚刚从包袱里拿出来的小机关托在手里,这玩意儿高能有一尺,宽不到七寸,下细上粗顶上还盖了个小帽,说方算不上方,说圆也不是圆的一件算是不规则形状的东西吧!在这东西的最底下,有一根一寸来长的弦,胡慕兹伸出手来把这根弦拽掉,然后往里面吹了口气,小声说道:“就看你的了,去罢!”说完他便直起身来,把它远远地扔了出去。

贾闲两只小孩眼睛紧紧地盯着胡慕兹手里的奇怪物件,怪眼鹰扔出去之后就见那物件在天上划了一道斜线,到半空中按距离说,直线上离看管城门的兵丁能有四五丈远的地方,在正对着城门楼的方向,它忽然停住了!看见这景象,贾闲现在就好像丈二的和尚一样不明就里,就在他这么一愣迟的功夫,耳隆中就听见半空里“崩!”的一声炸响起来,再往那物件停着的地方看去,就在城门楼正对的方向,天上起了一道光幕,竖着垂下来能有四丈余高,横许也能有六丈来宽,用现在的话说,就好像在城门楼面前挂了个巨幕电影的幕布相似,在这光幕的正中间,有一大片红黄色的火光映照,配着光影,两旁还有声音呢!贾闲就听见好像远处有一阵阵的“救命!救火!”呼喊的声音,那些站在城门上的官兵们眼见此景,耳听得声音,就好像城里面真起火了一样!

霎时间,就见城门上惊喊声一片,没多大功夫,就从上面跑下来几队兵丁,看人数怎么也得有个几百人,这些人个顶个的都穿着号衣,手里提着水桶,怎么手里还拎着水桶?那不是救火去么!这些人呼呼啦啦的跑下城门楼,贾闲就听见一阵阵忙乱的脚步声里夹杂着“快走!救火!救人!”传来,他心里不禁有些惊慌。

他惊慌什么?怕是万一那些人过来发现了他和胡慕兹呗!他正这么想着,突然感觉到胡慕兹手指头一捅他,随即低声喊道:“别看热闹了!快跟我走!”说罢怪眼鹰便伏低身子,走了出去,贾闲眼赶紧收回来思绪,跟着胡慕兹往外轻声悄步的走。

两人高抬腿,轻落足,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城门底下,这时城门这里已经乱成一大锅粥了,有呼喊的,有上下传送东西的,有安人手的,有着急乱嚷嚷的,脚步声呼喊声器械碰撞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就像蛤蟆吵湾似的,好不热闹!贾闲的耳朵都快忙不过来了!可没等贾闲想明白俩人这会儿这时正在干什么的时候,突然身边胡慕兹大嘴一咧开了腔:“城上的兄弟!城里救火水不够了!奉知府老爷明令,我等出城外取水!快开城门罢!”

现在城门那儿正是乱的时候,城上兵丁望下看了几看,也没找着声音是从谁嘴里发出来的,但也不敢耽搁,赶紧进去禀报守门官,那位守门官本来睡得正熟,突然被叫起来,告诉他城内起火了!现在刚刚打床上坐起来,还迷糊着呢!突然间就听手下人禀报,说知府吩咐人出城外取水来灭火,守门官转了转迷离的双眼,动了动浆糊似的脑筋,心里一惊,赶紧喊道:“快快快......快开城门!别耽误了事!”

这真叫“令下如山倒”守门官一声令下,不多时,贾闲和胡慕兹就听见“吱拗拗吱拗拗~~咣啷啷当得楞当,当当当当当当!”的声音,城门,开了!

胡慕兹那是干什么的,一看城门挒开了一道小口子,刚够一人通行的时候,一手抄起来贾闲,一个闪身便跨出了城门。

贾闲感觉自己斗篷的下摆的边“吧嗒”打到城门上,随即再没有阻力迎着风“啪啦啦”地舒卷开来,心里知道已经离开了城门,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心说这虎口我算是脱离了一半了!

怎么还一半呢?这不是还在城墙的控制范围之内么!没有离开这附近贾闲的心便一直还是那么吊着。

胡慕兹夹紧了贾闲,使上“陆地飞腾法—鹭伏鹤行术”一路小跑,不多时就离开了城门附近,望西直去,径奔树林,暂且记下。

有客官要问了,你表的这么邪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这里面有些许个小缘故,我得细细与您分解。

须知胡慕兹本是个胡人,可是生在中国,他生在河北蓟州,父母均是西洋海外远道中国来做生意的,时间一长,便留在了我国。由于家里的缘故,胡慕兹自小便对机关消息十分感兴趣,很有研究。后来他闯荡江湖,前后拜了几名老师,学好了一身惊人的艺业,机关消息、逗引埋伏这类东西的成就也越发高深,总有自己发明的小玩意随身携带,还在江湖上帮了他不少的大忙哩!

刚刚咱们说的那个说不出来形状的小物件,打开之后变成一道光幕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东西本来也是江湖中人常使的一种手段,叫做“疑火流光法”。怎么用呢?比如想进谁家门的时候,在他们家门外点上一个,调虎离山,引得屋里人都出来看热闹,屋里面空虚,这些夜行人好进去作案。

胡慕兹这件“疑火流光”与别人的不同,它的个头儿特别大,点起来之后场面也大,而且是声色交错,叫人看起来格外真实,不由得你不信,故此胡慕兹便在守城官兵面前点上了一件,营造出城内起火的假象,他好趁乱裹乱,带领贾闲逃出生天。

那怎么他们俩轻轻一叫门,城门就开了呢?咱们不是说了么,那位守城官半梦半醒之间,仓然下令,也没有顾及许多。更何况胡慕兹身上还披了一件法宝呢!就是那件斗篷,那是雪山黑蚕丝制成的,有避光藏行的功效,夜行人披上它,就好像一件隐身衣一样,在晚上不容易叫人发觉,要不怎么城上人往下看了半天没找着是谁说的话呢!胡慕兹接连用上了两件法宝,您说还能跑不出去么!

话休絮烦,再表胡贾两人。胡慕兹带着贾闲不多时便到了城西树林边上,耳听得沂州城上杂乱声音远了,又往林中走了一段,觉着即便有人来搜寻也不至于被发现了,这才停下来驻足歇一会儿,两人这会儿还真是有些累了,便寻了棵树,在下面靠着休息。

这会儿脱离了险境,两人的心情均好转不少,胡慕兹本来就是个安定不下来的人,而且现在也并不是特别累,所以休息的特别快。没过多大功夫,他便要起身叫贾闲起来接着走。可贾闲累啊!这几日以来他都过得什么日子!好容易能休息片刻,说什么也起不来身了。

胡慕兹一看也无可奈何,那怎么办,陪他再休息一会儿吧!于是他复又靠着树倒下休息。您不知道,这怪眼鹰可是个话多的主儿,又歇了一会儿,两人也没有说话,胡慕兹实在觉着寂寞,便张口向贾闲问道:“小子,我记得你说过曾经拜过傻道人欧阳离为师,那可是一位高人!你可曾学过什么武艺?”

贾闲穿了口气,道:“没学过什么,非要说的话,大概有三招半吧,师父教的匆忙。”

胡慕兹听了,奇道:“三招半?可是‘遗梦半篇’的那三招半?要真是,那你可真是捡着喽!”

贾闲不解,问道:“什么是‘遗梦半篇’?”

胡慕兹道:“开国鲁国公程咬金你可知道?他那三斧子半你可知道?”

贾闲道:“那我怎么能不知,全天底下不知道的我估计也没有几个!”

胡慕兹道:“这就对了!他那三斧子半据说是梦中仙人传授给他的,本来是一套武艺,分七招九势十二法门,可惜程咬金太愚蠢,醒过来以后只记得其中三招半。后来他那三斧子半流传下来,武林同道均觉得太过于可惜了,便给这套武功取了个名字,叫做‘遗梦半篇’。”

贾闲道:“那这‘遗梦半篇’里有什么奥妙?是怎么回事?”他的好奇心让胡慕兹给勾起来了。

胡慕兹道:“‘遗梦半篇’的招数都取自老程头当年的三斧子半,只是后来这武功不知怎么的到了河北武当派,那些老道们说这是道家武功精髓,说什么‘三生万物’,要紧得很。”说着胡慕兹好好伸了个懒腰,接着道:“这‘遗梦半篇’头一招好像是叫‘劈脑袋’打人顶梁,二一招叫‘剔牙尖’取面门,第三招叫‘掏耳朵’破侧脸,那半招叫‘捎带脚’,可具体怎么样使的我就不清楚了。”说到这他扭过脸儿来问贾闲,道:“我讲了这半天,你到底会不会!”

贾闲沉吟半晌,道:“如果您说的没错的话,那估计就是了,可是后面那半招我还没太学会呢!”

胡慕兹大喜,探身道:“那可太好了我说,爷们儿,给咱演演招怎么样?”

贾闲心说,怎么还跟我论上爷们儿了呢!心里暗笑一下,然后答道:“要在平常我一定给大侠您比划比划看看,可是现在我真是实在没有力气了,不然这样,您再叫我歇一会儿,一会我一定给您看看。”

胡慕兹不悦,站起身来,道:“怎么你一个小孩子还没我这半大老头子身强力壮呢!诶呀!也罢也罢!你就在这里躺着稍微歇会儿吧!我去找我家刘沐之兄弟去!一会儿来接你!”贾闲道:“诶您别走啊!我...我自己呆在这儿怎么得了!”胡慕兹道:“小子你别着急,我早就给你勘察好地形了!这个地方是最安全不过的了!你看这树木的排摆,你看这山坡的朝向,你就在这儿好好歇着罢!一会儿我就来找你!”

贾闲心里道,也是,这胡慕兹面粗心细,原来早就给我安排好了啊!那也正好,我好好喘口气儿吧!于是便到:“那也好,胡大侠那您就去吧,我在这里等着。”胡慕兹哈哈一笑,转身走远,记下不提。

胡慕兹刚走,只剩下贾闲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他不由得又想起来自己这几日以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想起来自己碰壁而死的父亲,继而又想起来年幼就染病而死的母亲,不禁胸口一酸,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好像多少日子来的悲屈、苦痛等等都从肠子里一股脑的翻上来,然后经由肝肺、心脏,又从气嗓喷涌而出一样,贾闲哭罢多时,这才收住悲声,可也只是不再哭了,精神却还在悲情当中。

贾闲正在这儿哭坐着神伤,忽听林中有一阵响动。抬头观瞧,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林中窜出枯瘦的一头黑驴来,这驴满身毛发打着卷,油光发亮。可是这会儿再发亮也没用了,就见这驴,一面哀嚎,一面张开四蹄,飞也似地往前跑着。

说着话后面跟出一黑狗熊来,这黑熊站起身,足有一丈八九尺高,生的肩宽背厚,样貌凶狠,四只爪子在地上飞滚翻腾,紧追前面的黑驴。哪知道变化陡生,那驴子跑的急,一个没注意失了前蹄,希喽喽一声摔趴在地!那黑熊心说,着啊着啊,叫我这通好追!可算把你逮着了,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眼看黑熊便要一跃而起扑上去把黑驴生吞活剥,就在这时,天上却传来动静。就见在那黑驴摔倒的不远处,立着一棵四五丈高的树,只听树叶子扑啦啦向左右分开,从里面冲下一团黑雾来。仔细观看,哪是什么黑雾,明明是一只黑斑豹!这豹子真漂亮:头至尾,有丈二。爪至脊,高六尺。头如斗大,尾有卵粗。身上黑缎子面一样的皮毛,腹下雪花白零星一些斑点。好猛兽,真称得起是林中小霸王!那豹子想也看见摔在地上的黑驴了,两只前爪照着驴的前心,一张血盆口冲着驴的脖梗就去了。

这黑驴也不傻,这会儿知自己后有黑熊,上有黑豹,眼见命不久长了,也不甘心就死,拼劲全身最后一丝力量,两条后腿一拧,前腿推地,好像条鲤鱼翻身似得,这家伙打了个滚,一翻身,直接蹦到圈外去了!黑豹扑了个空,也没迟疑,立即转身又奔驴子走去。

正这时候,黑狗熊也到了。狗熊也有心,这熊心说,好你豹子哇,我累磕磕追了大半天,反倒给你送吃的来了,真是气杀熊也!就见它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黑豹子和黑驴的面前,一下子人立而起,张开两只熊掌,撕开自己一张大嘴,嗷嗷怪叫,像是再说:闲散野兽快闪开,老子到~~了!

豹子哪堪示弱,就见他后腿崩,前腿屈。后腿崩,一根大尾巴直挺挺立着,尾巴上黑毛乱炸。前腿屈,昂着个头,两只瞳孔瞪得溜圆。它也张开嘴,大嘴叉直咧到腮帮子上,露出两排利刃的牙来,一边还“哈啊!哈啊!”的冲着狗熊叫唤。这豹子心里也有话:你这狗熊,我苦心在这埋伏了半天,藏的我腰酸背疼,你一来就叫我闪开,算什么东西!

再看那头小黑驴,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德性,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就见它两片儿嘴唇扇扇着,抬着个头,一对眼睛白眼珠大黑眼珠小往上翻着,两只耳朵一只耷拉下,另一只站着打着转。四蹄在地上随便那么踏着,小尾巴在后面呼扇呼扇那么甩,好像没事人一样。

这会儿狗熊和豹子早就把黑驴围在当心,俩人一边一个,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小黑驴不甘心,心说看这意思你们俩这是已经坐定我得死了是吧,我才不干呢!想到这小黑驴一塌前胸,把前腿甩开,就要从两头猛兽中间冲出去。这下狗熊和豹子可不让,就见这两个家伙,一个张着双臂扑上去,另一只体似流星刺来,说话间驴就要被分尸在当场。

还是这头驴心眼多,它一看那俩都冲自己来了,心说我的妈得亏我动作反应快,要是我收不住脚没被咬死也得给这俩撞死,想到这儿这小驴两只前蹄一抬,再一换腰,它停住了!紧接着它蹬蹬蹬几步倒退回去,方才躲过一劫。可这驴子收住了,那俩可没有。就见狗熊和豹子扑的一声撞在一起,豹子叼着狗熊的肚皮,狗熊抱着黑豹的后腰,两兽就地扭打起来。

这狗熊常年在泥里头打滚,全身上下裹了一层厚厚的污泥,好像人穿的盔甲相似,豹子一口愣没咬透。豹子也不一般,它生的皮毛似缎,毛下面还有一层绒,也是非同小可,狗熊一搂,也没找着便宜。

饶是狗熊劲大,它借着身高势猛,两只前掌一伸,就把豹子按倒在地,张口便咬。可豹子有多灵活,就见它一翻身,脸对着狗熊,紧接着轮起爪子来,照着狗熊的脸就拍过去。狗熊要是能咬上,豹子当时就得断气。豹子这一爪子要是能拍上,狗熊的脑袋也得粉碎。两只野兽这一场争斗,不能不说是惊心动魄。

这会儿咱在看那只小黑驴,真是气死人也。像这个你就赶紧跑呗,它不,它站在一旁看着,还是一副坐山观斗的德性,还是那样扇着嘴唇,翻着白眼,耳朵一立一耷拉,小尾巴还是那么晃晃着。它正得意呢,坏了,就看见那熊豹二兽不打了,忽然一齐向它奔来!

怎么回事?

原来,就在豹子爪子将拍而未拍之时,这狗熊挺灵,一侧身就让开一道空隙,豹子一爪落空。可这一下也给了黑斑豹以喘息之机,它瞧见空当,两脚一蹬,便从熊掌下窜了出去。这二位又恢复了方才对峙的样子,那小黑驴这会儿正好在边上看着。狗熊你别看眼睛小,目力可不差,它用眼角的余光一瞥,看见小黑驴了,这会儿黑豹子也看见了,两个蠢物方才想起自己这是干什么来了,这才二次又去追驴。小黑驴这下可跑不掉了,它刚想扭头跑,后面黑豹子就追了个头接尾,张口就咬驴屁股。小黑驴也算豁出去了,后蹄猛一使劲往前蹿了那么一两步,算是躲过这一口去。

列位看官,这一段书叫做“三黑会斗”,咱们讲的可说是极为详细,可要是当时您在边上就知道了,事情也就发生在瞬息之间,搁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到现在,咱们那位贾闲贾小爷,还没反应过来呢!

事也碰巧,那小黑驴逃跑的方向,正是贾闲哭坐之处。

贾闲一看那头小黑驴朝自己跑来了,后面还跟着一条黑豹,再往后还有一头黑熊坠着,方才清醒,心里道我与这驴颇有同命,怎么也得救上一救!想着贾闲拔剑在手,往前快跑几步,直站在黑豹子的面前。豹子忽然见眼前站个人,也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便又作出攻击的姿态,前趴后立,嘴里咔咔的叫着。贾闲不管这套,还在那站着不动,手托宝剑立目瞪着黑豹。

黑豹哪受过这个,一见对面人并不退缩,心下大怒,便纵身跃向贾闲。贾闲看豹子来了,有意放它近点,然后手擎宝剑,一招“劈脑袋”挥下去。仗着一个猛字,小英雄一把宝剑直劈那黑豹子的面门。

黑豹子再蠢也知道生死的差别,可在空中来不及躲闪,也是一股激劲,就见他尾巴使劲,一抖身子把自己甩开些许,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这才堪堪躲过这一剑。可这豹子也不含糊,借着落地这一股子冲劲,调转身形,一条鸭蛋子儿粗细的豹尾就朝贾闲抽过来。

贾闲知道厉害,哪容它能有喘息之机,忙往前紧抢一步,把剑向前一递,一招“剔牙尖”,仍未离开蠢物的面门。黑豹子也不敢不躲,赶紧把尾巴收回来,然后就见它迅速朝后倒退了好几步,比贾闲刺出这一剑那可快多了,蹋塌蹋几步退出圈外,贾闲这一剑再次落空。

贾闲看自己又没扎着,心里起急,随着那豹子望前跟了几步,一跃而起,借势翻手腕把剑回搂,使一招“掏耳朵”。那黑豹看着贾闲持剑劈来,并不躲闪,反往前迎了几步,突然人立而起,用爪子直拍贾闲的腰腹!小英雄见状,也是大惊,赶紧侧着翻了个跟头,把这一爪让过去,然后就见他咕噜噜摔倒在地,一遛滚退回原处。

话分两头,这会儿那小黑驴怎么样了?可是已经逃出生天?

哪有这么简单!

却说贾闲一把宝剑挡住了黑斑豹,可后面还有一头黑狗熊呢!那狗熊见豹子受阻,心下大喜,随着便加紧脚力,不一时就追上了小黑驴。小黑驴这会精疲力尽,它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喂草洇水了,这会又几番变化,要不是一股劲儿撑着,早就倒地上起不来了!

说话间狗熊就要扑上来,可就在这时,就见旁边树后转出一人来,此人年龄能有四十开外,身高八尺挂零,头戴文生公子巾,身披青布袍,背后斜背着一柄剑,足下蹬着一双快靴。往脸上看,这人面色红润相貌清秀,颏下短墨髯,端端是一位读书先生的模样!就见这位先生,两步跑到狗熊的面前,挡住它的去路。

狗熊大怒,立即站起身来,挥着两只熊掌,和身扑上。那位先生一闪身,转到黑狗熊的背后,狗熊刚想转过头,来不及了,这先生双脚微一离地,抬手就薅住了狗熊的后脖埂子。

但凡林中的野兽,不论是狼虫还是虎豹,脖子后面这一块都是全身所有肌肉的总机关,一旦这个地方被人拿住,那马上全身就松弛下来。这头狗熊也不例外,脖子后面被抓,一下子胳膊腿就使不上劲了,然后就见这先生下面猛一踹狗熊的脚踝,蠢物重心不稳,仰面后倒。

那先生也是勇力过人,上面揪着狗熊的脖子,一塌腰用后背扛住几百斤的大狗熊,然后就见他一长身形,大喝一声,“咳!”,给这头大黑熊来了个过背摔!这下可给狗熊摔了个结结实实,就见他脸朝下“窟通”一声趴在地上,震得四周围尘土飞起多高来。

这狗熊怒从中生,马上就要翻身跃起,可那位先生怎么能给它这机会,一步跨到狗熊的右边,趁着它惊魂未定之时,用脚尖一点这狗熊的右臂,就听“卡拉”一声,狗熊的右胳膊,脱环了。这一下疼的狗熊嗷嗷乱叫,余下三肢猛烈拍打地面,更显得凶狠。

先生手法可真快,也不着慌,就见他瞅准时机,探膀臂伸手叼住狗熊的左臂,手腕一抖,把狗熊的另一只熊掌,也拧脱下来。黑熊疼的更厉害,嗷嗷嗷连声吼叫,两条熊腿给劲,一抬一落说话间就要站起。先生看此景,单手撑地,膝盖猛磕狗熊一条大腿,用上柔劲,又把它右边腿,卸下环去。

狗熊这回可真起不来身了,您想四条腿剩一条腿能活动,还那么大分量,就是坐起来也已十分困难,更何况站?这会儿他只能在地上哀嚎连连。教书先生这才腾出功夫,扭头去看豹子与贾闲。

那边乐子可真不小!

怎么回事?原来你别看豹子凶狠,可它捕猎,能用到会用的也无非那三招:一跃,一抽,一拍。可贾闲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从头至尾也只会三招半剑法,最后那一掌还使不出来。因此您就看吧,那豹子也是三下,这贾闲也是三招,来来回回二位斗了十几遭,都没有什么新花样!这俩又都不甘示弱,累的通身是汗大口喘气,那豹子尾巴一个劲儿的甩,不知在琢磨什么,贾闲也是边擦汗边想计策。

那位先生抱着肩看了一会儿,见贾闲实在没有力气了,这才几步跑过去,来到黑豹子的背后,趁其不备,一把拽住豹尾,手臂攒劲,将黑豹蹬蹬蹬拉的倒退几步。紧接着他伸出左手来,前走几步,一手刀打在黑豹的后脑,将其击晕在地,方才收手。

这位先生收拾利落,抬头复又往贾闲的方向看去,就见他这会儿以剑拄地,大口大口的在那儿喘着粗气。先生把袖子卷了一卷,迈步来到贾闲的面前,道:“小兄弟,你是哪里来的啊?怎么一个人在这个树林深处歇着呢?”

贾闲缓过口气来,答道:“多谢大叔相救之恩,我本来是有人陪着来着,可是带我来那人说是自己去寻一个人,就把我放在这地方了。”

那位先生道:“哦,那带你里的那位,是个什么人?”

贾闲道:“他叫胡慕兹,有个绰号,唤作怪眼神鹰。”

说到这儿,这位念书的先生伸手一拢短髯,眼带笑意地向贾闲问道:“如此说来,你们必定是来找一个姓刘的了?”

贾闲道:“正是正是,先生您怎么知道?”

那位先生道:“我就是。”

贾闲听言,立即挺身给眼前这位先生施了一礼,道:“原来您就是胡大侠口中念叨的朋友,我胡大叔那就是去找您去了!怎么,您没碰见么?”

两人还要继续往下说,就听见身背后的树林里传来声音,还没等两人起疑心,人未到声先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便像盆水似的泼到了刘贾二人的耳朵里,原是胡慕兹找寻回来了。

“唔哈哈哈,刘贤弟,我还说去找你呢,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呦!小贾小贾!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你眼前这位可是一位大人物!”“哈哈哈,刘贤弟,你可知道,这位小兄弟可着实不一般!”胡慕兹口中的话像连珠炮似的打过来,在那两位脸上激起来些许笑容。

刘沐之转身迎将上去,和胡慕兹打了个对脸,两个人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时贾闲也走了过来,道:“胡大侠,您不是去找朋友去了么?怎么没找着啊!”

胡慕兹道:“咳,我还想问呢!”说着话他扭头问刘沐之,道:“我说刘贤弟,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叫我这一通好找!”

刘沐之一笑,道:“我这几日出去访查一件东西,回来路过这里,碰巧遇上那一场大乱子。”

胡慕兹道:“什么乱子?”

刘沐之道:“这说来话就长了,咱们还是回去说吧。胡兄,小贾,来,望我家中一叙。”

他们说笑着正要走,贾闲突然觉着自己的手臂有什么东西在蹭,小孩子低头一看,竟是方才那头卷毛小黑驴!这时那头小驴正用它自己的嘴轻轻地触碰贾闲的小臂,以示亲昵,那个小模样,好不喜人。

这黑驴子是从哪儿来的?原来自刘沐之把黑熊击倒之后,它便寻了个去处,躲在一旁看热闹,先前那几人怎么说话这小黑驴子也不出来,现在看贾闲要走,黑驴子心说,这人对我有大恩,能在我危难之际伸出援手,怎么能不上前去表示感谢呢!于是就轻轻走了出来,有了刚才那一幕。

这时胡慕兹也看见这一头小黑驴子了,他拿眼一扫,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心里说,我的天,这么样的宝贝怎么在这儿叫我遇见了!他赶忙问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刘沐之道:“哦,这不是刚才贾小兄弟救得那一只小黑驴么。”他说着话,小黑驴也看见他了,心说这名汉子对我也有活命之恩,我也得过去谢谢他!于是也走过去舔舐起来刘沐之的手臂。

胡慕兹道:“你也救过它?”

刘沐之微微一笑,道:“倒也算是。”说着他用手背摸了摸驴子的脑门。

胡慕兹高兴的蹦起多高,道:“我说爷儿两个,你们这可是积了大德喽!”说着他用手一指那头小驴,接着道:“你们可知道这头驴是个什么东西?”

未等刘贾两个答话,胡慕兹便自问自答地接茬说道:“这可是个异兽啊!这叫卷毛墨麒麟,《异兽实录》里《坐骑》这一篇当中我看见过!”说着话他咽了口唾沫,接着道:“书上写这个家伙精灵非常,脚力好的也出奇。说是高山平地,陡壁悬崖耸,没有它不能跑的地方!而且它在百兽之中最聪明不过,通人性,晓兽语,甭管是什么动物,他见了都能上去搭了两句。”

说到这儿,刘沐之和贾闲不禁啧啧称赞,刘沐之道:“胡兄,照你这么说,这小黑驴还真是个宝贝呢!”

胡慕兹道:“那可不!”说着话他眼珠一转,然后就见他拽起贾闲的手,悄悄走到卷毛小黑驴的身背后,引着贾闲用手轻轻放在驴子的脖颈上,顺着它毛发生长的方向,慢慢抚摸。胡慕兹这一手可太高明了,要知道这卷毛墨麒麟生性骄傲,等闲人是不会教他近身的,可是这头小黑驴子和贾闲很有交情,再加上两人动作轻缓,所以并不会特别的反感,反而还会消除它的戒备之心。胡慕兹一只眼瞧着贾闲在这边摩挲这黑驴的脖颈毛,另一只眼用余光瞟着墨麒麟的反应,这小黑驴子现在微合着二目,两扇小嘴唇跟着呼气的频率“扑挞”、“扑挞”的甩动,后尾巴尖也是似有意似无意的划着弧线,显出来十分惬意。他心里有了底,用眼神示意贾闲不要出声音。

胡慕兹等了等继续观察,又过了约有抽半支烟的功夫,胡慕兹心里打定了主意,火候到了!想到这儿他轻轻地架起来贾闲,然后屏息凝神,再轻轻地把贾闲放到驴后座上,怎么放驴后座上?“驴骑屁股马骑腰”么!这时再看卷毛麒麟,它刚然发现自己身上坐了个人的时候,鬃尾微炸,好像有一点要发作的意思,但是没过多大会儿,它知道是贾闲了,诶?心情好像还更加舒畅了!胡慕兹多尖的眼色,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他用眼神示意贾闲现在是时候了,要他用双手拢住黑驴的脖子,以示降服之意,贾闲依令照办。

贾闲的两只小手照着驴脖子一掐,刚接触到黑驴的皮肤的时候,它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心说这小家伙真不善啊!竟然还想收服了我!你看我不把你......,想着它心里一转念,这也不错!毕竟人家还救了我一命呢!这小子人看着还行,也罢!从了他罢!

想到这儿小黑驴子抖脖子甩开了贾闲的手,扭过头来用鼻子蹭了蹭贾闲,然后希喽喽一声跃起多高来,随即托着贾闲在地上打了几个旋,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它是高兴了,贾闲可受不了,您想贾闲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又没骑过坐骑,哪儿吃得了这个啊!小黑驴颠了几下他一个没坐稳当,窟通一声摔在地上,荡起一身的尘土。

贾闲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地上坐着吃吃的发愣,胡慕兹、刘沐之在一旁看着,觉得情景可笑,乐的前仰后合,几乎连眼泪都出来了。刘沐之赶紧过去把贾闲扶起来,一边笑,一边责怪胡慕兹,道:“胡兄,你这是做什么,白让我家贾小兄弟受这么大的罪。”

胡慕兹大嘴一挒,道:“嘿嘿,他这一下摔的不冤!你看,那一头卷毛墨麒麟已经认了主人了!”说着他用手指向小黑驴。

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小黑驴子卷毛墨麒麟脖颈低垂,两条前腿跪卧在地上,眼睛由下往上抬着看着贾闲,从里面透出真诚但是坚定的目光,贾闲看了,心里不由得暗自赞叹,怪不得说这黑驴聪明非常,眼睛里都透着股子灵气!刘沐之见了之后也不禁暗挑拇指,心道,我家胡兄长这见识可真广啊!怎么这样的事儿他都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贾闲和黑驴相认,一番亲热自不必说。过不多久,胡慕兹觉着差不多了,也没必要再在树林子里耽搁时间,便道:“贾小兄弟、刘贤弟,咱们别在这儿呆着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还是速速往家中去吧。”刘沐之道:“兄长所言极是,贾小兄弟,咱们快些离开才好。”贾闲却道:“两位大侠先别忙,咱们还有件事没处理。”胡慕兹奇道:“什么事?”刘沐之也表示奇怪。

贾闲扭过脸去,冲着刘沐之,道:“刘大侠,那一熊一豹您还是救了它们吧!天地之大,谁活着也都不容易。”

刘沐之听言,心里赞叹贾闲:这孩子心地可真是良善!是我辈中人!便点头答应,随即就去给黑熊和黑斑豹治伤,胡慕兹不知各中原由,一直在旁打听,一边还在连声赞叹,给两头猛兽治完伤之后,三人一驴一同往刘沐之的林中小屋叙谈,一路上又有许多的笑话,我有心一一给您细讲,可实在篇幅有限,只得暂且按下,咱们单表到了刘沐之住处以后的事。

刘沐之住在树林靠南面的一处空地里,是用树干和泥土垒的一间小房子,进门请贾闲和胡慕兹坐下,屋里有个小童儿在一旁伺候,吩咐他沏了两碗松子茶给他们端上来,贾闲连道不忙,胡慕兹却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嘻嘻哈哈,好不痛快。

正说笑着,胡慕兹忽然想起来件事,转头对贾闲说道:“小兄弟,现在你可歇过来了吧!怎么样,给咱爷们儿演演招吧!”贾闲小脸一红,道:“成!那我就给您演一演招!”

刘沐之说:“也好,叫咱们看一看这‘遗梦半篇’究竟有怎么样的厉害。”刘沐之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们路上谈起来的,他也对小贾闲的功夫很是好奇。

贾闲站起身来,抽出来汗青宝剑,迈步走到小院里,给胡、刘两人开始演招,就见他挺剑而立,三招半的剑法施展出来,呼呼挂着风声,显现出不同寻常的威力来。

刘沐之、胡慕兹在一边看着,心中都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心说怪不得这套剑法名望这么大,真是非同小可啊!要是小贾闲再能懂一些武学原理,那就更了不起了!两个人想到这儿,这才引出了后面的一场大热闹!

这是个什么热闹?后面还有什么精彩的故事?

下回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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