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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误走沂州府衙

来者正是王家的四名家院,他们怎么来的?原来,这四人在自家门口打了个难分难解,饶是那个黑脸的汉子精明,他打着打着忽然想起来,不对啊,不是个小孩背着个死倒儿么?怎么突然变成了两名彪形大汉?他赶紧拦住那个黄脸的,跳出圈外,定睛一看,啊呀!怎么是自家兄弟!四人这才放下手里的家伙,一齐进屋,回报王保正和他妻子。

保正此时鼻子被削掉了,刚上上药包好了躺在床上歇着,哪有闲心思管别的事,就是他妻子一人在那儿听着。听完四个人的回报,她直气的蒜头鼻子突突乱蹦,骂道:“你们这四个废物蛋,连个毛头孩子都抓不着,平常怎么跟我们吹呼的!”

哪知道底下一个家院听完心里不大愿意,道:“哼,我们废物,老爷不也叫人家把鼻子剌掉了么!”

他不过就是嘴边嘟囔了一声,哪知道那夫人耳朵还挺尖,一听之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揪住这人的嘴就骂:“老爷不也是叫你们这些窝囊废给害的!但凡你们管点用,他能这样么!我叫你还多嘴!”边骂她边抽这人嘴巴。

剩下三人一看,赶紧上来劝阻,费了好大的劲方才把夫人拉开。那妇人坐在椅子上气的嘴唇直哆嗦,借着劲指着四人的鼻子接茬骂道:“奶奶的,有本事杵在这跟自己人对付,那小屁孩子背着死鬼老爹一会儿都跑回他祖奶奶家去了!”

黑脸汉一就听明白了,赶紧称诺,回手拉着几人就出屋去,往贾闲他们家追下去。

有了这么一出,就把功夫耽误下来,恰巧成全贾闲收拾东西背他爹跑走,等到这四人到了地方,早就没了人影,只见一片大火呼呼地那么烧着,他们几个一盘算,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估计那孩子跑不远,咱们四下里再找找,说不定能把他们逮着呢。

还真叫他们给猜着了,贾闲一手拿着东西,另一手在后背托着他爹,这会儿刚走出去连一箭地都没有,他刚想回头看看家那边怎么样,就见着几个熟悉的身影往自己这边过来,顿时心下大惊,暗道得亏我动作快了一步,不然非得叫他们抓住不可,想到这贾闲加紧步伐,而且他还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走,这样不容易显出来自己的身形。

要说那几个家院废物,那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他们,几个人四周围找了几圈,愣是没发现贾家爷俩的踪影!无奈只得回去复命,又挨了一顿臭骂,按下不表。

至于王保正被削掉鼻子之后怎样?贾家小院这一场大火又如何处理?这些后文书自会交代,暂且不提,单表贾闲。

贾闲背着父亲一路逃跑,可他打生下来就没出过村子,哪里认得什么方向?瞎走而已。他连夜往外跑,直到耳听后面没有什么声息了,又跑了好半天,这才停下。

书中代言,这也就是碰上事的一股子激劲,贾闲背着他爹,这半宿的功夫,能跑了几十里地出去,到他们停下的这会儿,早已是天交五鼓了。他心想,估计一时半刻是不会有人追来了,这才寻了一棵大叔,把爸爸从背上放下来,倚在树旁,自己也就势倒在地上,四脚朝天的躺在那儿,大口大口的呼气,可把他累坏了!

可您说巧不巧,这么折腾了大半宿,贾茂才一直就昏迷不醒,可这会儿脱离了险境,他倒转醒过来了!看官您莫笑,这可不是作书的杜撰,您想,那贾茂才被打成那个样子,昏死过去岂非常事?他体力不支,这半宿任你如何折腾,又怎么能醒了呢?可这会儿不一样了,此时正逢清晨,有阳光往他脸上一照,再加上早起清风拂面,凉气这么一激,他哪还有不清醒过来的道理。

贾茂才两眼微睁,又深吸了一口气,就听他“唉---呀!”的长叹一声,缓缓醒转。贾闲躺在地上,一听见声音,赶紧起来看看他爸,就见贾茂才好像魂灵被抽走了一样,四肢瘫软的靠在树干旁边,他眯缝着眼看了贾闲几眼,缓了好半天,这才言道:“可是,闲哥儿?”

贾闲不听便罢,一听他父亲说话,胸中的悲苦之情就再难抑制得住,旋即伏在贾茂才的腿上放声大哭。这通哭,好像天黑地暗一般,过了好半天才停下。贾茂才费力抬起手来,摸了摸贾闲的脑瓜,道:“孩儿辛苦你了,全怪爹爹,落到这般田地。”贾闲还要哭,让他父亲止住了,这才没哭出来。贾茂才又歇了一会儿,对他儿子问道:“闲哥儿,这半天我也没问你,咱们这是在哪儿啊?从昨天到现在,都是怎么回事?”

贾闲一听他这么问了,也抹抹眼泪儿,坐起身来,把从前一天晚上到当下所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对他父亲言讲出来。

贾茂才一听,二眸子也湿润起来,轻声道:“也罢!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贾闲听了,便问他道:“父亲,现在这地方,我也不大认识。但据我想,家咱们是回不去了,您说下一步往哪儿走啊?”您别看贾闲不认识,贾茂才可熟悉得很,他举目往四外一看,认得大概是在哪里,又想了一想,道:“当今之计,咱们只能另投别处去,我想赶奔沂州,那里有个镇店叫‘苏家店’,或许还有你母亲的几个亲戚在。”

贾闲小孩子心性,一听这个,可高兴坏了,连忙道:“好啊好啊!去沂州!”

当下父子两人又用了些干粮,喝了点水,随后俩人相互搀扶着,起身赶往山东沂州。

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住,两人受了不少的罪,这些都按下不提,这一日两人就来到的沂州府城附近。

经人打听,可坏了。怎么?那苏家店早就没了!这下爷儿俩可真说得上是大眼瞪小眼,十万八千里跑来这儿,眼看天就要黑了,结果无处投奔,这可如何是好!

贾茂才想了想,对贾闲说:“孩儿啊,这样,咱们先去找个店房住下,不论怎样先熬过这一晚去,明日一早我再外出去打听打听,咱们再做计议不迟。”

贾闲道:“一切全凭父亲吩咐。”

“那咱们快走,免得太晚关了城门。”

当下父子两人就撵着斜阳往府城去,还算凑巧,两人赶在最后一刻进了沂州城。等进了城,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领着贾闲去找地方住下,这一夜两人怎样找店住宿,怎样休息不提,单表次日。

第二天天光大亮,这爷俩好好休息了一夜之后,自然精神百倍,贾茂才洗漱完毕,也把贾闲唤起,道:“闲哥儿啊,今天我出去打听打听,看看你母亲的那个苏家店,还有那几个亲戚现在落在哪儿了,你在这儿好生安歇,等我回来。”

贾闲一听不干了,晃了晃小脑袋,不依道:“不成不成,爹爹你要是出门,我跟你一块去。”

贾茂才笑笑,道:“我去打听,带着你多有不便,听爹的话,在店房里好生歇着,这几日可把你累坏了。”

贾闲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听贾茂才这么说,心说也是,也就不那么拧巴,道:“那父亲您小心些,我在这儿等您的消息。”

按下贾闲不表,单提贾茂才。他走到楼下店房门口,点手招过来个小二,问道:“小二哥,我向你打听点事。”说着从怀里掏出几文钱递到小二的手里。

小二左右看看没人,把钱抄起来,笑脸答道:“客官您客气,有什么要问的?一定知无不言。”

贾茂才道:“我记得城外五里,原先有个苏家店村,怎么这就没了?”

小二道:“这不是前些年闹洪水么,让大水给冲了,死了几十口人,后来县太爷一看这村地理不好,就给迁走了。”

贾茂才又问道:“他们现在迁到哪儿了?”

小二道:“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我给您指个道,往十字街走,您到县衙刘师爷的府前问问,兴许能有收获。”

贾茂才精神一振,拱手答谢小二,道:“多谢多谢。”转身走出店房。

出了店门他边走边问苏家店的情况,不多时就走到一处路口,正想向人打听十字街要往什么方向走,忽听路上传来一阵大乱,未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肘胳膊让人拽住了,一抬头,看见几个官人围住自己,为首的是个枯瘦的小个子,也正是这人抓着自己的胳膊,别看他个子小,手上的力气可真大,抓的贾茂才生疼。

“官长,您这是.........”

贾茂才话还没说完,就听那个小个子抢先叫道:“外乡人,我们知府大老爷请你一叙!”

贾茂才心里生疑,这些官差怎么知道我是外乡人?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说,迟了片刻,便问:“官长,我并没犯罪,大老爷叫我去有何事啊?”

这话不说还好,说完之后,再看那个小个子的官差,他把眼一瞪,怒喝道:“说请你是好听!知府老爷找你,还得跟你商量?你去不去?不去小心我定你个拒捕之罪!”说着话一挒贾茂才的袖子,“走!”

说前几句话的时候,周围围上来了几个看热闹的,一听那官差最后这句,全都吓的一缩脖,抱袖而散。

贾茂才一听,心说这官差好没道理!去就去,我贾茂才身正不怕鞋歪,有什么了不起!想到这儿,他一斜身,甩开抓着他的官差的手,道:“如此,烦请带路。”说罢抬头挺胸,跨步而走。

小个头官差没提防一下被他甩开了,一看贾茂才这派头,心里暗骂一句,也没说出来,小步跟上去,推推搡搡的带着贾茂才离开路边。

沂州府城不小,约过了能有一顿饭的功夫,一行人才走到府衙,几名官差半押半送地带着贾茂才进了衙门口。一进门就听那小个子官人叫喊:“老爷,人给您带来了!”说着身后人一推,把茂才送进大堂。

贾茂才没准备,忽然感觉身后有人一耸他,噔噔噔往前紧呛了几步,没把握住平衡扑地摔在大堂之下,真是摔着了,连地上尘土都震起多高,激起来两旁衙役一阵哄笑。

茂才心里暗骂,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忽觉掌心阵痛,伸出手来一看,才知道两只手心戗破了皮,是地上的土杀得疼,他装作不在意,抬头向堂上观看。

只见书案后站着一人,此人身着官袍,中上等身材,黄焦焦一张面皮上嵌着两颗金晶石似的眼睛,上头大双眼皮儿一罩,放出两道精光,鼓鼻梁,狮蛮口,真是神采飞扬!这人正两手扶着书案,探身往堂下看着,见贾茂才起来抬头看他,方才赶紧落座。就见他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道:“堂下何人?哪方人士?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贾茂才闻言一挺胸脯,高声答道:“学生贾茂才,泽州人,身上有些许微末的功名,因而拜不得。”

知府听罢,右手拢了拢颏下的短髯,心中默念着贾茂才的名字,忽然灵光一现,就见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大喊道:“贾茂才?你可是几年前的冀州知县,德谦公贾茂才么?”他叫的好亲近,德谦是贾茂才的字。

贾茂才嘴角抖了抖,道:“是。”

听言那知府赶紧站起身来,紧几步走下来,伸出双手搀住贾茂才,道:“原来是年兄,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说着往左右喊了一声:“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将贾老爷迎进府里!”随即伸出手来给贾茂才引路。

贾茂才身子没动,道:“学生不敢造次。”

知府脸上一红,道:“德谦公莫要挑理,眼下这兵荒马乱的,兄弟不能不多加谨慎,望德谦公海涵。”说着他让到一旁,给贾茂才深深作了一揖。

也不知是知府施的礼起了作用,还是他说的话勾起来贾茂才的心事,就见知府施完礼后贾茂才面容更色,咽喉中流出略带戚挽的声音,道:“大人不必多礼,我跟你进府便是。”

知府直起身来,闪身让出道路,一手搀着贾茂才,大步走进府里。

到了后庭,家人早已把茶水摆下,两人分主客落了座,那知府便说道:“德谦公,折腾这么一大圈,怕是把你闹糊涂了吧。”

贾茂才脸一红,道:“倒不至于,不过也确实不知道把我带来知府衙门的道理。”

知府哈哈一笑,用手一拢短墨髯,道:“这事说来话可就长了,”说着音调一转,接着说:“年兄可知道我是哪个?”

茂才摇摇头,道:“不知。”

知府轻叹了一声,道:“诶,当年我可是个俊品人物,说起来你也该耳闻过,京里的五少游侠里有一个绰号叫做‘紫明剑’马简的,你可知道?”

贾茂才略一沉思,随即一抚额头,恍然道:“阁下就是师从梁老剑客的五位京城少游侠里那位老四,‘飞翻燕子俏学生,紫明剑’的马简么?”

知府黄脸膛里微微透出来点红色,摆手道:“年兄说笑了,不过,确是在下。”

听到这儿倒轮到贾茂才吃惊了,他赶紧站起身来,给知府作了一揖,忙道失礼,说:“我才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眼前坐着这么大一位英雄豪杰竟然没看出来!”

知府也赶忙站起来还礼,道:“年兄太客气了,论起来我还算您的后进,哪能担此大礼呢?”说着又伸出双手来相搀。

两人说的正热闹,就见外面家人进来,走到知府马简的身后,小声说:“大人,酒饭已经备好了。”马简一听,抚掌大笑,道:“这样正好,贾年兄,这会儿正值午饭时候,来来来,咱们一同用吧。”贾茂才忙推辞道:“可我在旅店里还有个孩子呢!还是算了吧!”马简道:“这有何难,我叫人把他接来便是。”说罢拉着贾茂才就往前厅走。

两人分宾主在酒桌上落座,马简站起来给贾茂才满满斟了一杯酒,道:“年兄,这算给你压惊,满饮了此杯!”

贾茂才心头大快,把胸中积郁扫净,端起酒杯来一仰脖,将琼浆饮下。酒一入口,他就觉着又凉又辣。这酒也奇怪,进了口腔之后不往肚子里灌,却在嘴里绕着自己的舌头打旋儿,打了几个旋儿的同时漫出一股子苦气,可就在苦要散还没散出来的时候,舌尖又能品出来那么一丝丝的甜味儿,等到甜味从舌头尖弥漫到舌根,这口酒方才流进嗓子眼,顺流而下去也。

这杯酒下肚,贾茂才嗞儿嗞儿地嘬了几个牙花,他看着酒杯连声称道:“好酒啊,好酒!”说罢一回头,却发现对坐知府马简正端着酒壶,眯缝着眼睛看自己呢!他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暗叫几声失态,这才搁盏。

马简倒没太在意,站起来又给贾茂才满上,道:“刚才话说一半,我接着给你讲。”

贾茂才道:“大人请说。”

马简听言,摆了摆手,道:“诶?年兄,怎么到这般时候,你还跟我这么见外啊,叫我声老弟便可,你再这样我可不依!”

贾茂才道:“也罢也罢,贤弟快请讲吧。”

马简道:“这才是。”说完顿了一顿,道:“当年我师父梁老剑客离开之后,我们弟兄五个也分散开了,老大老二去剑南峨眉山,老三上青城山,他们复又学武艺去了。老五说惦念老师放心不下,便离开京城四外云游去访查师尊了。唯独剩下我,说起来论武艺我是最不成器的一个,学了几年除去轻功还算可以之外,更无一技傍身,”说到这儿他看了看贾茂才,两手一摊,道:“你说我行走江湖,总不能见了谁就跑吧!”

贾茂才只是脸上笑了笑,并没有搭话。马简接着说道:“思来想去我觉着还是得走功名一条道,就回家收拾些财帛,求了几个亲戚,这才高低弄了个差事干着。”马简边说边自己斟了一杯,刚要端起来喝,却又把酒杯放下,接着道:“我命也真算不错,几年下来大小也算弄了个知府当。”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贾茂才心里念叨,“不知这小子怎么个上下打点才买来这个知府。”

“年兄你可别误会,我这官职可不是花钱买来的。”马简眼观贾茂才颜色更变,连忙解释道,“只是那两年在家闲着,又跟梁老师学了不少兵书战策、文章法度,幸得上峰赏识,才一步一步升到这里。”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没少花钱。”马简这时掩面啜了一口酒,接着道:“这不是也搭着时局动乱,当官的死了不少,我多少还有一些三脚猫四门斗的功夫,别人不敢当官我敢当,这几年知府也还算做的稳。”

贾茂才轻轻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

马简见他听自己说的话没什么反应,便轻咳了一声,言语一转,道:“我闲话说的太多了,兄长你恐怕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来此处吧?”

贾茂才一笑,道:“是。”

马简道:“其实由打你一进我这沂州府城,我就盯上你了,你可知道?”

贾茂才闻言一惊,道:“我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么?”

马简笑道:“那倒不是,不过我现在正在用人之际,昨天快关城门那时候你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书生急急忙忙赶进城来,我能不注意你么?”

贾茂才无意答了一句话,道:“也是,”可他话即出唇,便转念一想,不对啊,什么叫“现在正在用人之际”?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又要用什么人?用人做什么?他跟我说这话什么意思?这里面必有文章!

刚想到这儿,马简探身躯给贾茂才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接道:“那会儿我正在周围领着人巡城呢,正好打远儿看见你了,当时我就知道你不是凡品呐!我吩咐手下人跟着你,叫他们暗地里护送你们两父子找到店房住下。”说后面几句话的时候,马简摇头晃脑,那个得意劲儿就甭提了。

夹完菜马简回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接着道:“我本想昨天晚上就叫人找你来叙谈叙谈,可是又怕你远路风尘太辛苦,这才等到了今日晌午,叫人去请你。”

茂才一听这话,心下暗恼。他本想一拍桌子质问马简:你那叫请啊?不还要给我定罪呢么?可他又不是那么一个口快心直的人,只是用鼻子轻哼一声,道:“你府上的这些官差倒也真会请人。”说完他便把手中的酒杯搁在了桌上,停杯不饮了。

马简见状,也心知是怎么回事,可他就没接这个话茬,装作好像没听见贾茂才说的话似的,反问贾茂才:“你就不问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请你来么?”

贾茂才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道:“你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听着就是。”他这会儿心里好大的不痛快。

马简道:“年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我正要跟你讲呢么这不是。”言罢他使了个眼色,摒退两旁侍立的下人,看着都出去了,他站起来走到贾茂才的近前,道:“这些年你不知道么?先是起了个王仙芝,之后又来了个黄巢,这小子还占过咱们脚底下的沂州呢!到现在这么多藩镇割据一方,再加上京里头那位朱全忠。。。”说到这儿他用手指头点着桌子,字字有声地说道:“嘿嘿,年兄,这个李唐江山,我说他是天下大乱,不为过吧!”说到最后他拿手一拍眼前的桌案,甩袖子站起来绕了一圈,回到座位上,一撩长袍,器宇轩昂的坐了回去。

贾茂才不知道他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不住地盘算着,也没参言,就听马简继续往下说道:“所以我就想,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天下是人人之天下,为有德者居之’,我马简难道就不能出来扬扬威名么?”

茂才听到这儿心里一惊,就在他这么一愣的功夫,马简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起来,大步迈到他的跟前,一揖到地,道:“我欲成其大事,愿望我兄相助!”

贾茂才见状,赶紧离席侧身避开马简的大礼,道:“大人快请起来,你这不是要折我的阳寿么!”

马简低着头道:“那贾兄长这是应允我了么?”

贾茂才道:“这么大的事,从长计议才好,怎么能是三两句能说清楚的呢!你还是快起来吧!”说罢伸手就要去扶马简起来。

他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想婉言推辞,可马简却会错了意,认为贾茂才已经答应帮他,便连忙起身,回到座位上,然后把两掌伸出来轻拍了几下,随即门外又进来了数十名家人,把酒菜撤下,又换了一桌新的上来,这时就听马简道:“茂才我兄,刚刚咱们谈话间酒菜已然凉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辅佐我起大事,来来来,咱们再来饮过!唔哈哈哈哈!”说到最后马简情不自禁的开怀畅笑起来。

要说贾茂才本来心里头多少有些犹豫的话,那么他见此情景之后,可以说是笃定了不跟随马简造反了,他心里想,现在时局这么不稳,老百姓连吃饱饭都很困难,马简还这么铺张浪费,钱是打哪儿来的啊?肯定是搜检地皮刮来的呀!贾茂才一向最恨贪官污吏,他一想到这儿不由自主的内心就生出厌恶之情来,根本就不想再跟知府马简多说一句话。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就见他缓缓的由座位上站起来,一躬身,向马简道:“承蒙大人抬爱,只是学生才疏学浅,不能相助大人成其霸业,您还是另请贤德吧!贾某旅店还有一待哺幼子,请大人恕罪,告辞了!”说完贾茂才转身就往外走。

贾茂才刚把腿迈出去,就听见身后边“啪!”的一响,那是马简把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两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好多的武士,手里各执刀矛器械,拦住了茂才的去路。这时只听马简轻喝一声,道:“茂才我兄,你这是何意啊?难道是嫌我请贤之礼不够恭敬么?”贾茂才听到这儿,又轻轻地把身子调转回来,道:“大人哪里的话,学生确实才疏学浅,不能相助,您难道还要强逼我不成么?”

马简别看脸上总是很恭敬的样子,可其实是一个面慈心狠,喜怒无常的人,他听了贾茂才的话,把嘴撇了一撇,道:“那也不是,可我烦请你想上一想,你既知道了我的心事,又不来辅佐我,还能竖着走出我的府门去么?”

贾茂才把眉毛一挑,道:“既然这样,你要杀便杀吧,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他内心很刚强,用句俗话说那叫“吃顺不吃呛”,他心说好你个马简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反正我这一堆这几块都交给你了!

马简听言,冷笑一声,道:“贤兄别生气啊,我可不是要杀你的意思,你得想想,你还有个几岁的幼子呢!我就是忍心杀你,也不能苦了孩子不是!”

贾茂才闻言一惊,然后又听马简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万般不答应,难免伤了咱两人的和气,你是没考虑清楚吧!我这里有偏房几间,叫你和你的孩子在我这里安歇几日,好生思量思量,再做计议不迟。”说着马简也不等贾茂才答言,便吩咐两旁手下人道:“快快快,贾先生喝醉了,快扶他入房安歇,还有贾小公子不是也接来了么?一同送去叫他们父子相聚!”说罢他一摔袖子,很不耐烦的喊了一声:“撤席!”然后转身就从旁门出去了。

两厢武士看马简走了,上来几个彪型大汉架着贾茂才就往外走,贾茂才身体很虚弱,之前的伤势没有完全好的那么利索,现在叫这几个人一架拢,就觉着自己忽忽悠悠好像踩着了云彩一般,又觉得自己胳膊腿哪儿哪儿都让人那大铁钳子夹住了一样,真是苦不堪言。

片刻之功没到,他们就来到了一处所在,茂才抬眼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偏房啊!眼前这间房子,虽然雕梁画栋,气派非常,可仔细一瞧,便见端倪:门前挺立着几根大柱,顶上没有房檐,也许是早就掉完了吧,看着就觉着这几根柱子上拄天下拄地的,端的高大!门柱后头两扇红油漆的大门,但油漆皮儿就像老年人手似的那么皲皱,有的地方甚至还破损掉落,破的地方上耷拉着几片似有似无的蜘蛛网,显得很落败。大门中央,镶着两个黄铜狮子咬门环,狮子的头顶和门环的底边被人摸得颜色和别处不一样,显着那么发黄,可上面却不如想象的那么光滑,因为年头久了有着粗糙的劲头。举目往上看,门首挂着一幅牌匾,书着“三教佛堂”几个字,上面也积了能有半手指厚的灰尘,贾茂才心里琢磨着,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正想着,就听大门吱呀呀开了,里面走出两个中年女子来,您别看这两人是女的,可她们生的是前胸宽臂膀厚,称得起是膀大腰圆!贾茂才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其中一个女人大腿下面传来一个小男孩呼叫的声音:“爹爹!爹爹!您可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贾茂才定睛一看,哪里是女人的腿传出来声音,明明是自己的幼子贾闲!就见那个中年女人用手紧紧地拽着贾闲的后脖颈,您想贾闲能有多高啊,不上不下小脑袋瓜正好和那女人的腰一边齐,可不贾茂才就听着是大腿发出来的声音么。

贾茂才一见儿子也给圈来了那还了得,真叫是心急如焚,当时就要往前闯,两边架着他的大汉见了,心道你着什么急啊,你也得跟你儿子一块进这老佛堂里!想到这儿这大汉手上又加大了用力,叫贾茂才不能动弹分毫。

只听那个拎着贾闲的女人喊道:“王教师,这崽子我们已经带来了,不知道安在哪间屋子里,是和他爹押在一块儿呢,还是分着放。”这边大汉答道:“分着放吧,省的出事端。”说完就带贾茂才进了大门。

等进屋才知道,怪不得叫“三教佛堂”呢,原来是在大殿之中供着儒、释、道三尊大佛塑像。正中央立着孔夫子,两旁边分左右,上垂首是佛祖释迦牟尼,下垂首是道家太上老君。这三尊大佛像高能有两丈五尺开外,衣着面貌栩栩如生,宝相庄严的立在那里,只不过年头很久了,落了很多的灰尘,给人一种破败之感。

几个人押着贾家父子绕到佛像后面,这里原是看殿僧人居住的卧房,现在被改成了押人的监牢,阴森森惨兮兮,墙上忽明忽暗的鬼火闪烁着,和前殿那几尊庄严的造像十分不搭。有人过去把牢门打开,后面人一掫,父子两人落进了各自的牢房,随后就听身后“咣当!”一声,虎头门落下。

贾闲赶紧跑到和贾茂才隔壁的这一面墙边,喊道:“父亲,您没事吧!”

茂才道:“没事,没事。你.....你是怎么来的?”

贾闲道:“我在店里坐着,突然就来了几个魁梧的女人把我拎到这儿来了。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贾茂才苦笑了一声,道:“唉....这可真叫‘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闲哥儿,你听我慢慢给你讲.......”两父子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过不多时,听大殿门又吱呀呀开了,随后有脚步声进来,父子俩抬眼一看,是名文生打扮的人,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小书童,一个提着提篮,另一个手打着灯笼,原来这会儿已经入夜了。

“贾先生,我是府上的一名幕宾,到饭点了,您吃点喝点吧,连着你家小公子一起。”这人笑着说道。

“我还不饿,你给孩子送去吧,我就不吃了。”贾茂才接口答道。

“不吃也成,您多少得喝点水不是?我特地给您带的‘十里透瓶香’,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呦!”这人心里骂一声贾茂才好大的架子,但依旧笑眼滋滋地对贾茂才说道。

贾茂才心里一端量,道一声也是,自己这大半日的功夫,基本上柴米没进,还说了那么多的话,虽然不饿,可确实早就渴的不行,便道:“也好也好,那就劳烦您把酒递进来吧。”

那人一听,心下大喜,赶紧吩咐书童把提篮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个托盘,把上面的酒壶酒盅拎起来,双手递进虎头门里,同时间另外一个小童儿也把饭菜拿出来送进贾闲的栅栏里。

贾茂才是个心胸坦荡的人,端过来酒就喝,也不管这里头有没有毛病,贾闲一看父亲都喝上了,自己也不多想,拿过来就吃。呵!这菜还蛮丰富嘞!什么青菜豆腐,烧鸡扒鸭,碗里盛的是米饭,盘子上托的是白面馒头,贾闲好些时日没吃过舒坦饭了,吃着就更觉香甜。

这当口儿贾茂才也喝上了,说实话这酒还真香,比自己在村子里用粮食乱酿的那些胜强百倍,甜丝丝的!他也真渴了,用酒盅不觉得过瘾,便举起酒壶,来了个“嘴对嘴,长流水”,往腹中直灌下去。

灌着灌着忽然贾茂才觉得不对劲,就感觉着胃口胀得要命,好像有个气球似的从正常大小迅速吹到好大的一个儿,直顶到自己的喉咙口方才罢休,肚子鼓囊囊硬邦邦的叫人好不难受!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只疼的贾茂才“啊呀!”大叫一声,随即酒壶撒手,“镗啷啷”掉在地上,把里面酒也泼洒干净。

那个书生打扮的人赶紧装作吃惊的样子,慌忙道:“诶呦贾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贾闲也紧张的扔下手里的碗筷,跑到虎头门一侧,大叫道:“爹爹!爹爹!”

贾茂才疼的在地上翻了几个身,方才缓过神来,用手点指那个书生打扮的人,道:“为什么要害我!”

这人道:“贾先生您别说笑,我可没有害您,”说着他弯腰从地上捡起被贾茂才扔到地上的酒壶,它已经摔了个粉碎,里面的酒也所剩无几,可这人蹲在地上捡了捡,拾起几片碎瓷来,里面隐约约还有汪清澈的酒水,这人缓缓地站起来,冲贾茂才眯着眼一笑,道:“您可看好喽,现在我喝的跟您刚才下肚的是一样的东西,”说罢他一仰头把所剩不多的酒液倒进嘴里。

就见他喝完之后什么事儿都没有,依旧直挺挺,精神百倍地站在虎头门前,然后他嘴一撇,带着不屑和藐视的语气说道:“贾先生,我看你还蒙在鼓里,就发发善心,告诉你原委吧!本来我家大人不叫我跟你讲,想煞煞你的威风再说。我看你实在可怜,还是说了吧!将来你要是高官得作,骏马得骑,可千万不要忘却了我啊!”

贾闲按不住性子,抢在他爸爸前头哼了一声,道:“要说便说,哪儿来的这许多废话!”

那人听了之后,脸上不动声色,依旧直勾勾的望着贾茂才,贾茂才轻微叹了口气,道:“你讲吧。”

这人面带得色,望空作了一揖,道:“我们大人是何等的英明神武,神机妙算,早就猜到了似你这种人,不能轻易归附,晌午用饭的时候就给你下好了作料,当时你要是答应,新端上来的酒里有东西能把药化开,你喝了也就没事了,哪知道你这人也真蛮有意思,我家大人给你新换一桌酒席,竟然一口不用!你说你这不自己找的么!”

贾茂才心里说话,好狠毒的马简,好狠毒的紫明剑啊!这时贾闲在一边焦急地问道:“下的什么毒?有解药么!”

那位文生打扮的人听了贾闲这么一问,神气更足了,就见他背着手在虎头门前晃悠着身子,一板一眼、一字一摇地说道:“要说毒么,也不至于,不过只是有那么点小小的功效。”

贾茂才现在知道底细了,心里倒轻松不少,他好像配合那文生演戏一样,假装紧张地问:“那究竟是什么药呢,您快说吧!”

那人笑了几声,道:“这药叫‘不做饿死鬼’。”

贾茂才赶紧追问:“怎么个‘不作饿死鬼?’”

那人把嘴撇的更厉害,直与个瓢一样,摇头晃脑的答道:“这‘不作饿死鬼’么,是因为服下这种药之后,但凡你吃点什么,是只进,不出啊!尤其是进水以后,引得它药力一发作,嗬!这人体内五脏六腑里的东西就都抱成团了,是一个劲的发涨,还勾的这个人极渴~难耐~呦!”说着他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别看渴,可千万不能喝水,这人要是越喝水,肠胃里的东西就胀的越快,就还更让人发渴。这时候这人只能自己选,是想渴死呢?还是胀死?”

贾闲听到这儿,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赶紧问道:“有没有解救的办法?”

文生道:“要是吃下‘不作饿死鬼’以后当时就解救,抢在它发作以前把药劲化开,也就没什么事了,但这药力一旦发作,可就没有解药可以救了。”

贾闲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倚着墙放声恸哭,道:“父亲,您这可怎么办啊!”他究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遇见生死这样的大事,便慌了手脚。

贾茂才反倒更加平静了,他徐徐的说道:“你别着急,我想那位马简马大人不会这么轻易叫我死的。”

那人一听,得意的笑起来,道:“还是我们贾先生聪明,要知这‘不作饿死鬼’虽然没有解药,但还给人留着一线活路,”说着他轻轻痰嗽了一下,接着道:“要是中毒的人真心想活,可以用粪汤解毒,每日三次,一次三斗,连灌十五天,这‘不做饱死鬼的’药力才能表干净,若是每日不够三斗,或者十五天中间有间断,药力祛除不净,都是白费力气。”说完就见他一猫腰,抻着脖子,探着脑袋,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贾茂才,看他有什么反应。

贾茂才道:“你家马简马大人还真像你说的,‘要煞煞我的威风’,我要是真心想活,经此一番,颜面尽丧,一点骨气都没有了,哪能还不听他的话呢?”

那位文生幕宾笑道:“对喽!您看看您是......?”说着他就晃着脑袋试探贾茂才。

听到这儿,贾茂才和贾闲都已怒极,这两父子跟说好了似的一起站起身来,大骂一声,道:“我把你这狗使的奴才!士可杀,不可辱!”这下声音之大,直震的房顶上都落下土来。

贾茂才又道:“滚回去告诉马简,就说贾茂才宁死不受辱!”说完他一掸袖筒,转身往地下一坐,不再搭理这人。

这位文生打扮的幕宾闹了个好大的没趣,往地上啐了一口,小声暗骂了一句,道:“现在你不愿意,哼,有你求着我们的时候!”然后吩咐左右,“从现儿开始,每隔一个时辰给这个老不开眼的灌一次水!我看他从是不从!”说完便携两个小童儿洋洋得意的走了。

剩下这几天,贾茂才可是受老了罪喽!每天都让人灌个大肚子溜圆,喝完那么多水之后,胀得肚腹里简直跟塞了个大铁球一样,硬邦邦就顶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这还不说,真像那位文生幕宾说的那样,肚子越胀是口里越渴,有时候渴的简直是觉得体内的水分全都叫那个大铁球吸走了,七经八脉、五内六腑均是干瘪瘪的挤在躯体里的一角,更别提每天灌的那些个水,越灌越撑,越撑越渴,越渴越胀,真算得上是痛苦不迭。

这时候小贾闲怎么样?可受了什么委屈?那倒没有,您别看他们这么对贾茂才,对孩子可说不出来什么,每天是好吃好喝好招待,除了不能出门,倒也还算说得过去,可他心系父亲,就算你摆在他面前什么珍馐美味,又怎么能吞咽的下去呢!马简这些人这么做的本意是想以此来刺激茂才,顺便没准还能让孩子劝一下大人呢!可他们没想到,贾闲这孩子十分晓事,知道父亲这么样做的道理,一句话都不多说,整日只是好言安慰爹爹,父子两个就这么熬着,不知道到那一天才算到头。

一连过去了九天,每日就是这么受尽罪过。到了这天,突然间大殿方向传来声音,贾茂才耳音不错,一听就知道是那位幕宾陪着马简来了,正准备应对,忽然几声金风响起,那边动静不对!

怎么回事?下回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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