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笑呵呵的拿起灵器，脸色才渐渐严肃。
“这玩意方便是方便，就是使用时不能移动，在哪进去就在哪出来，而且要提前布置。”
王成建穿过帘幕，从后台端了一杯同样的红茶递给林华。
“他不像是废体。”
“的确不像，但灵力波动全无，你有什么其他感觉吗？”
林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反问王成建。
“他和我不一样。”
王成建笃定回答。
交谈一时陷入死局，暮色苍茫，大日西沉，王成建如梦方醒的拍了拍林华肩膀。
“我没有在灵技殿的记录上找到已经消失的玄阶灵技。”
“所以说……”
“那灵技是有人特意拿出来的，故意展示在灵技殿……他在找人。找一个不认识却符合条件的人。”
林华愣在了原地。他看着王成建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何以见得，万一真的是遗漏的灵技没有登记，就直接展出呢。”
“似乎灵技殿以前也有类似举动，上上次送出的也是一本玄阶灵技。”
林华有些忧心，试图打消王成建的疑虑。
两个人这么多年都太清楚彼此的性格了。
像王成建这种，冷静是冷静，可一旦钻牛角尖就拽不出来，尤其是当事情发展脱离他预想轨道的时候。
聪明人的坏处……
林华感慨的想。
但随即发觉见王成建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
他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了王成建的声音。
“我也是刚刚想起来，以前得到灵技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都不在了！”
绕是林华这般身份见识，内心都忍不住抖了抖。
实在是王成建此时的状态不太对，碰上空荡缥缈的竹楼，行人渐稀的街道，不免后背发凉。
“有一人在比斗时被灵器轰灭，死无全尸。”
“还有两人拿到了凌云大部的令牌，传说是去中州了。”
“一人只是出了山，还在南地居住，但不久就音信全无。”
“其余的……都失踪了，只不过这些人大都无甚功名造化，早已离开关注聚焦之处。”
林华听着这详细的调查，一时间竟有触动，下意识叹道：“无人问津。”
“基本都是孤儿，少有的特殊也是不怎么和家里人联系。”
林华点了点头：“我懂了。”
“我不懂！”
王成建猛然挥袖，“我没有找出这些人任何与外界的异常，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人。”
“无论是灵技发放还是有人获得。这些几乎全部随机，即便灵技殿的人也不能掌握。”
林华意识到现在的王成建在发泄。像是一只困兽被触发了某个伤痛的点。
积蓄的疑惑一泻千里，却无人能答。
林华从不怀疑王成建的推理和估计，但此刻他还是想说一句“多疑了。”
假使那真的是人为操控，又没有出现灾难，又没有伤及利益，何必苦苦寻思。
何况若真的是人为做到如此天衣无缝，只怕也没人能扳动幕后主使。
“今天他说他感觉有一股力量把灵技压入他的体内。”
王成建恢复正常，淡淡道。
“但他是废体，可能也没有人事先察觉到。”
“一卷玄阶灵技也是价值不菲，说不定就会有人收回。”
林华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要去盯着那个孩子？”
王成建点了点头。
已是新月出生，淡黄的小芽在天际萌发，似乎给夜幕下的天地都带来的一抹清新。
“你也要小心。”林华皱眉道：“我实在有些事情还走不开，到时候联络。”
他清楚王成建也有一些相应的秘密无法示人，所以在他看来王成建的行动绝非理智可言。
两息之后，这竹楼便空无一人。
…………
叶安和张嵩并排坐在溪边，天宇繁星如水，大地层林如叠。
只是闻着身边越发明显的香气，叶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此时张嵩正抱着一大碗米饭，就着铺在碗底的笋尖和鸡肉大口的嚼咽着，丝毫没有在意身边的状况。
叶安也馋，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他猜到嵩老在虚阁并不自在，这一顿饭刚刚放开，实在是不忍心打扰。
何况，那还是为了自己去求药才导致的。
“我去了你那里，怎么不在家？”
张嵩忽然问道，他一回来先是火急火燎的向叶安住处前进，到了目的地才发觉那房子情况已经是荒废了许多天了。
他在街道上叶安可能去的地方打听了一圈，也没什么消息。
这几天是不能上课了……他顺带着去了学生家里，也没有得到叶安的消息。
不过一趟回来后，他才知道李牧已经走了。
感慨啊……回想起来他和李牧认识也是简简单单，后来因为叶安才莫名其妙的熟稔起来。
当时李牧还一度被凌云大部怀疑……
不过李牧和许长的一战他也了解了，此刻他才意识到着看似普通的后生实力却是不可小觑，已经直追这些灵修晚辈了。
可惜……可惜……
“我在山洞住了一段时间。”
叶安竭力组织着语言，一边思考是否要在张嵩面前隐瞒。
“我先是在灵技殿莫名得到了灵技……然后街上被歹人袭击，李师带我去了一处洞穴。”
“不过那里比较偏僻，要不是李师助我和那白色灵猿结成契约，我恐怕也难以行走。”
真相总是惊骇，恐怕他即便如实道来也难以让人相信。
何况两个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
叶安偷偷偏头，有一丝心痛。
即便张嵩有意隐瞒，也难免有诡秘功法手段能问出些什么。
还是不知道的好，就这样一切如常的运转下去。
谁都少些麻烦，谁都好。
感知无法控制的溢开了一瞬，又迅速收回。
叶安心虚的瞥了一眼张嵩，却看到他在落寞的啃着一块鸡骨头。
“嵩老其实我已经灵徒境界了。”
终是有些不忍，叶安想起了离开的李牧，决定还是安慰一番张嵩。
“灵徒？”
这次倒是张嵩吃惊了，他只是猜测叶安有些手段，却怎么也没有望叶安已经开脉的方向去想。
“你是怎么……已经灵徒了啊……”
张嵩嘴张了一半，叶安读的出那背后与李牧相同的心情和理解。
“是的。”
灵力运转，叶安释放出来灵徒五阶左右的灵力。
树影婆娑下，张嵩欣慰的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有沙子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