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思路清晰，他知道丹阁器阁在整片大陆上都称的上是庞然大物，几乎比拟贸易起家的商盟。
这小城参加大比的势力寥寥无几，凌云大部，虚阁，丹阁，器阁，或许城主府还会派出几人。
除此以外，应当是没有了。
他这么问，就是要试探百越国的野心，或者说，自己和张嵩还能出去的可能性。
“牧兄见笑了，丹器双阁已有默契，许某区区之力自然奈何不得。只是见得牧兄亲切，还望多留些时日。”
许长眼睛微不可查的闭了闭，说道。
而此言一出，室内温度更是跌至到了零点。
“奈何不得?”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但没来得及发作，台上那淡漠声音再次响起。
“那小子十天前有人见过，还是废人，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你帮他。”
“现在牧兄若是答应在下不让他参加大比，我可以放你们走。”
“如果不呢？”
“也许他运气好，等到大比快开始和其他人一起前往，然后很快被淘汰。也许在离城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
温度似乎不觉中更低了一点。
“你威胁我。”李牧骤然抬头，浑身好像依然没有变化。口气平稳，这是一个陈述句。
许长微微有些讶异，却没有多想，他对李牧的实力还是有些了解的。
于是短暂思索后，他漠然道。
“谁说不是呢？”
…………
叶安穿上了一身新衣，深蓝色衣裳，一双黑色布鞋，略微宽松的裤子上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口袋。
这很适合放一些小物件，石头或者松子。
店老板也是熟识，从小到大他每次都帮张嵩和学堂里的其他人买些日用品。
一来二去，已和老板混的颇为熟络。
临走时老板还送了他片甘草叶，这是冲他许多天没来，带有挽留性质的赠品。
甘草叶是相对常见的草药，可以治疗发热等疾病，但更多的是替代糖，含在嘴里也有甘甜回味。
和矮胖的老板告别。走出商铺，天刚蒙蒙亮，道路旁酒楼林立，不时有推着小车的人赶来。
小车上有货物，也有锅灶，或者是胭脂糖画，也有老者已经再搭皮影戏的台子。
这是他们生活的工具，早市即将到来，他们要赶在开市之前搭摊设点，迎接今天的到来。
掂量着手中尚存的几十个铜板，却没有什么花出去的欲望。
缓步走过三四条街，眼前景象渐渐从市井升华了少许。
是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水声激荡，鱼跃不休。
尽管是在城里，但依然没有人去捕捉里面的鱼兽，因为他们相信这条河是上天赐下福佑一方。
兼之城里取水之地无数，许多院户都有水井，偏远处也有其他小溪，一直无人逾越规矩。
也或者这些都拜河的对面所赐。
那是雕栏玉砌，飞檐斗拱的巨大宫殿。红墙碧瓦，穹顶金灿，殿内一道青烟直冲云霄，恍若仙迹。
“丹阁……”叶安暗叹。
河的这一面有商盟，另一面是丹阁，器阁，还有以城主府为中心的，第二个热点地区。
此时时间过了不少，街上已然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在这一面，也在那一面。
只不过丹阁那一面明显人物层次要高上不少。
不少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和求丹的灵师混在一起，一些不明身份的蒙面人也混杂在此处。
随着更加浩大的，目的地是此处青楼勾栏的市民们，看似没有目标的游向更远处。
当然两面有无数桥梁链接，表面上的气象差距并不影响百姓的坚定的脚步。
随着一个提着一只硕大鱼篓的渔人走过桥梁。叶安绕开丹阁，向东走去。
那里有丹阁，器阁建立的灵技殿，可以购买灵技。
倒不是叶安以为凭自己就能买下动辄以千百两银子，或者灵石为基本价格单位的灵技。
他之前所用的灵石皆是由石板在后山感应出来的，寥寥几块，平时以防万一带在身上防身。
但是上次那一战，他耗尽了最后一块灵石，何况灵技即便以灵石购买也是数十数百，不是他能承担。
他要对灵技种类大概有所了解，为以后奠定方向，最重要的是，灵技殿后有可以进出的演武堂。
到时候伺机复刻灵技，神不知鬼不觉，岂不美哉?
叶安这般想着，脚步越发轻快。
…………
周列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包厢中，这里是灵技殿的监测台，透过一面不断旋转的水晶球体，整个灵技殿的开放出一览无余。
平时情况下这里有两班轮守的执事，但眼下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安排。
室内一切机密的资料和设备被移走，只留下一列长椅和一张厚重的紫红色木桌。
周列对着那旋转的水晶球体看了看，不以为然的叹了口气，背脊却是忍不住的发凉。
“咣！”
是监测台大门关闭的声音，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就故意没有关，有人闯入！
周列猛然转头，他其实已经料到了来者，因而没有什么戒备。但真正看到时，仍是忍不住浑身一颤。
那是一道黑色冷酷，身姿修长如闪电的身影。
面上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黑雾笼罩，仿佛摄心夺魄，稍微多看几眼就会被卷入魂魄。
“先生。”周列在心中接近原始的恐慌略微消散后，忙不迭的面向这位男子，微微躬身。
“把它公示在殿内，让所有人有机会得到。”
男人甩出一点光华，任其自由的漂浮在空中。光华轻轻颤动中，有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四散荡开，飞速划出。
“玄阶灵技！这……”
灵技除了以实物承载外，还可以由大能提炼口诀，刻印凝缩在像眼前所见的能力体中。
当然这是一种成本过高的做法，因为它制法苦难，且大量消耗制作者灵力和精力。
更重要的是，它无法永久保存，他的能量会时时刻刻缓慢的外溢，而且无法中途注入。
天长日久，也会消散在天地间。
周列的眉头下意识的一皱，又被心底的恐惧强行压下。
他想起了这个男人以前修罗般的作为，又权衡了自己在其眼下的地位。末了收了声。
尽管这个男人应该被全城追捕，尽管他不应该胁迫一个器阁的高级管事。尽管自己这么做会麻烦无数。
所有的思量在心底一声叹息后烟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