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位列中宫。却因为本该有的皇后位子改成了贵妃之位,她的父亲大怒,一夕之间撤走了在朝堂上所有支持萧以骜的力量。
那段日子不仅萧以骜过的苦,她也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她曾想过既然以后都要两两相见,那还不如早些协商。
那日她精心装扮,脚才刚踏入长极殿的门,就听见前朝大臣几个,由尤尚书为首的,一个两个都在递折子说要替皇上选妃。
明面上是选妃,实际上是要巩固皇位。
她心存希冀的仔细聆听,结果等来的就是高位之人轻飘飘的一个“准”字。
尤尚书等人欣喜若狂,她却失手撞到了一旁用作装饰的花瓶子。
碎渣子砸在了她的鞋袜里,流双心疼不已,为她连忙用手拂去。
她双眼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焦距,她有些费力地抓住流双的手,声音弱的像是个久病之人:“我要回长相殿。”
流双心疼的差点哭出声来,现下却只能努力抑住,轻声说个“好”字。
她的鞋袜里有碎渣子,走路时娇嫩的脚掌鲜血淋漓。
可直到她离开了长极殿的大门,也就只有个八角偷偷赶了出来,苍白无力地向她辩解一句:“娘娘,皇上这样做也是有他的苦衷的......”
从长极殿回到长相殿的这一段路,她是踩着一步步血路回去的。
打从那以后,她安安心心地收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既然父亲已经铁了心地不再帮助萧以骜,她也打消了一切念头。
她做她的永乐贵妃,他做他的永乐皇帝。
次年初春,永乐选秀她缺席。
后宫群妃拜谏,她缺席。
就算是权册六司,她也只是派了个流琉去。
一年到头,只要能缺席的日子她从不会在场。
——
回忆有些痛。
巫初溶脱了鞋袜,脚底下还有着当年留下来的疤痕,深深浅浅。
她大口呼吸了两下,压住自己脑海里所有的过往。
他这张脸,她从小到大看了这么多年也从未看腻过。
互穿灵魂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令她一点一点的被迫去接受去迎接那些属于他的日常。
他所面临的,他所肩负的。
此刻,巫初溶也不愿意再去想些什么她如果不见了的话流双她们几个该作何反应。
她只觉得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涨涨的,难以忍受。
两人和衣而卧也不是没有过,但但大数她都不愿,从来都没像此刻这般安心过。
萧以骜给她的回答是“在于你”,她性子懒潜意识地想要逃避,可这次她想搞清楚。
所以……
她细细看清他的面色,再一次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梢:“萧以骜,醒来看看我。”
他眉间的折痕被抚平,睡颜逐渐变得平和。
巫初溶眼皮沉重,头一沾到枕头,几乎就是倒头就睡。
她没瞧见,身旁安然躺着的人动了动手指。
——
翌日清晨,巫初溶是被一阵喧闹吵醒的。
这已经接连几日皇帝昏睡不醒,再加之一大早就听闻七郡王匆忙赶回京城处理朝政,这不免让还留在九阴山的朝臣们惶恐不安。
一大清早的就全部在主营外跪了一地,想要求见皇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