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在活像个变脸的,不过是一低头再抬头的时间,她的眼眶中已显然有了晶莹的泪花。
她满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皇上,如此种种迹象都表示溶贵妃她心怀不轨,行不宜之事,难道事到如今皇上还要偏袒与她吗?!”
如此一个硕大的高帽子降下,巫初溶只觉颇感无趣。
后知后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青妃,此刻却聪明地选择了装聋作哑,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巫初溶只懒懒地给了身旁八角一眼。
后者极具眼色地正色道:“还请安常将证据拿拿出来,这污蔑贵妃乃一等一的大罪!”
“就算余贵人此刻失踪不知去向,可既然是私相授受那便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皇上大可以宣召御前侍卫见谏!”
巫初溶状似沉默了片刻,沉吟出声:“听安常在这话是认得与余贵人私相授受之人?”
对此,安常在的神情变得十分得意,她激动地高声应道:“回皇上,嫔妾可是在御花园亲眼所见!”
进坑了。
巫初溶小幅度地弯了唇角。
“哦?”巫初溶的嗓音柔和,神色也趋于平缓,“那你倒是和朕说说那御前侍卫是谁?”
“皇、皇上……”安常在蓦然就羞红了脸,在“皇上”的注视下,她喏喏道,“回皇上的话,正是那先前就被处决了的侍卫赵七的好友,刘晋!”
她笑容可掬,眼底却是清清淡淡的一片,毫无任何情绪。
用上皇帝陛下的这面容,一笑起来还真是要人命。不仅仅是羞红了脸的安常在,原先低着头不语的青妃也有些愣神。
巫初溶往后一靠,面庞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反有增益:“那朕到有几个问题,不知道安常在能否解答。”
安常在顿时受宠若惊道:“皇上这是折煞嫔妾了啊!”
“不打紧。”巫初溶眼眸一弯,那些许笑容倏地褪去,眼神凉得如同刀子落在人身上刮,“其一,你既然知晓余贵人的行踪,知情不报意欲何为?”
“其二,凡后宫嫔妃不得干政,不得与臣子、侍卫有所往来。安常在你既然能给朕一个准确的姓名与身份,那么你来告诉朕,这一切你从何得知?”
“如此两点,你对朕已有诸多隐瞒,那么朕也可以说这一切要么是你事先安排好了的,要么就是你授意他人。”
“既然是一个妄图欺君罔上之人,那么朕又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贵妃大肆后宫之事?”
巫初溶语速并不快,为的就是让安常在听听清楚。
她向来不怎么动气,主要是她也懒得与她们计较。
可她一不争宠,二不争权的,到底是哪里惹了她们的注意?能让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自己的麻烦?
说她今天假公济私也好,狐假虎威也好。反正她这两天的憋屈气就是想发泄发泄。
那也先恭喜恭喜安常在做了这个有缘人。
诚然,巫初溶的这一番话令安常在骤然白了脸,刚才那一副娇羞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
她惶恐非常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