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裕和堂出来,楚思溯找了一家成衣店,换了一身行头,摇身变成一个白衣玉面小公子,选了一个面具,遮住半边脸,生怕自己不小心撩到哪家小姐的芳心,惹一身麻烦,出了女驸马的桥段。
有钱了当然是要弥补一下这段时间对肚子的亏欠,要吃肉,吃大块的,还要喝酒,喝大碗的。这才像闯荡江湖。
“碧月楼”樛禹城中最大的酒楼,传说牌匾乃是圣帝所赐,这当然得去尝尝了。
碧月楼点菜很特别,你不能按照菜单点菜,酒楼准备了菜谱牌,进店之后需要盲抽菜品,这是对菜品的信心,不论客人抽到什么,都敢保证他吃的满意,也是对客人的财力的考验,抽到的便宜的三五文钱,贵的二三十两白银。所以碧月楼的并没有人满为患。被小二迎进来之后,楚思溯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衣着可以看出,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
“客官,请您抽牌子吧。”小二拿着一个木箱,里面都是菜牌。
这个可比抽奖有意思多了,楚思溯伸手抽出三个牌子递给小二,“情人相思泪”“江南烟雨”“肉”。这前两道菜名字还挺文雅的,这个“肉”是什么鬼,很直白啊,不禁有点小期待。
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楚思溯忽然有点落寞感,意外来到这里,不知到老妈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的死讯,该怎么才能尽快的完成使命,一阵嘈杂声将她的思绪带回来。
“狗奴才,你敢偷本公子的东西,活的不耐烦了,给我往死里打。”
楚思溯叫来小二,塞到他手里一两银子问道:“小哥,发生什么事了。”
小二立马谄媚的答道“客官是外地人吧,这楼上是城里黄庄主家的大公子,经常啊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
楚思溯又问:“那官府不管吗?“
小二凑近来,小声对她说:“客官有所不知,这樛禹城的城守正是黄公子的亲舅舅,谁敢管他啊。”
来了来了,古装剧定律,地主家的傻儿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此时会有一个白衣少侠挺身而出,拯救少女,然后少女以身相许。没想到真的能遇到。
这等着看戏的楚思溯,一边吃着酒菜,一边等。
“这白衣少侠怎么还不出现呢。”楚思溯犯嘀咕。
楼上传出棍棒打在肉上的闷响声,还有黄公子的淫笑声...
迟迟不见白衣少侠,这人不会被地主家的傻儿子打死吧。
端起酒杯压压惊,撇到自己的衣角,白色的。楚思溯心想:不会吧,难道我要当那个拯救少女的白衣少侠了?上天对我的设定难道就是乐于助人的一小只么...
不管了,再不救人,就不符合定律了。
楚思溯信步走上了二楼,大喊一声:住手!
这个黄大公子果然和想像中的一样油腻,粉色嵌着金边的衣裳蓝色的绢鞋,一米七的身高承载着二百多斤的肉,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人。油腻的手,搂着旁边的姑娘,窗边四个小厮,围着一个人,那人趴在地上血染在脸上和身上,看不起面目,喘息声很微弱,怕是伤的不轻。
黄公子瞪着眼睛站起来,对着楚思溯吼道:“你是谁,敢阻拦本公子教训奴才。”
楚思溯看着这架势,自己来硬的肯定是不行,只能想别的招了。
“小人在楼下用餐,这楼上如此吵闹,实在是有失雅兴,这人到底犯了什么过错,让黄公子这样大打出手啊”
“哼,算你小子狗眼识泰山,认识本公子,这个狗奴才,本公子今个刚花钱把他买来,让他给我擦鞋他竟然敢吐我口水,本公子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再把他卖给人伢子,补偿我的损失。”黄公子说话时候,满脸的横肉,不停的颤抖,活像一只沙皮狗。
楚思溯没憋住噗嗤笑了出来。
黄公子更生气了“你笑什么?”
楚思溯别过头不看黄公子,生怕再忍不住笑出来:“黄公子,我以为多大点事,这么不听话的奴才该打。”
黄公子听到这话,更起劲了随即命令小厮:“你们接着给我打。”
“慢着”
黄公子看向楚思溯生气道:“你小子是来搅局的吧。”
楚思溯坏笑着对黄公子说:“黄公子,你要是再打,这个狗奴才断了胳膊断了腿可就不值钱了,在下正是做那皮肉生意的,敢问黄公子是以什么价格买的这个奴才,我出双倍,买了这个奴才可好。既免去了黄公子的忧愁,又可以替公子教训这个奴才。”
黄公子打量楚思溯,不过十一二岁,一身白衣,衬得皮肤白皙,像个玉人,半张脸遮着面具,不免让人猜想那面具背后是何模样。
眼睛一转,心道这奴才本是十两银子买的,有人出钱,不得宰他一笔,哼哼道:“本公子可是花了一百两白银买的,双倍就是二百两白银,你可出的起啊。”
楚思溯从衣服里掏出一百两银票,拍在桌上:“好,黄公子,这是一百两银票,请把人送到福顺客栈天字一号房,第二日再派人过来取剩下的一百两。”
黄公子淫光一闪,没想到这个小娃娃竟然这么有钱,话已经说出去,也没有收回的道理,心想,要先打死这个奴才,再送过去,才能解气,
对楚思溯说“本公子就便宜了这小子。”
楚思溯任务完成,见饭菜已经上桌,搓搓小手,急不可耐的下楼,走到一半回头对黄公子说:“黄公子,若我回去发现,躺在床上的是具尸体,我可不认账啊。”
黄公子脸部肌肉一抽,自己盘算的计划落空了,气急败坏的吩咐小厮说:哎,看看死没死,麻利送过去。
地上的人看着楚思溯小小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
酒楼里恢复了平静。
“酒足饭饱,这碧月楼的酒菜确实不错,呼,舒服,想来那个人也该送到客栈了。”楚思溯结了酒钱,打听了药房的位置,离开了碧月楼。他没注意到,在碧月楼的一角,有个目光一直注视着她消失在人海里喃喃道:“这孩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