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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担忧

“你没事吧?!”

出了神的苏宴浅被霍凉瑾一声叫醒,抬眼就对上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眸。

霍凉瑾看着眼前呆呆愣愣的人儿,还以为是她怕血,抓过那留着鲜血的手指便下意识地含进嘴里。

这是他的娇娇从前常常对他做的,昨天他看到苏宴浅这样安抚着烫了指尖的霍懿暖时忽然想起来,熟悉,酸涩,难受一齐涌上心头。会这样对他的人儿已再也回不来了……

被霍凉瑾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惊,苏宴浅立即抽回手,双手紧握护着流血的食指捂在胸前。

莫再得寸进尺!莫要再恬不知耻地得寸进尺……

小厮的话让她想起霍凉瑾曾经对她说的话,一时心痛难忍,后退一步垂首避开霍凉瑾后又心乱如麻地忙起手里的活计。

“你当自己是将军呢流着血还得浴血奋战?你受伤了知不知道?既知是我说错话,你做什么要这样作践你自己?昨日你扇我时的魄力呢?今日当什么缩头乌龟?”霍凉瑾只当是昨天自己伤了她,才教她这般躲着他。

“七爷眼中,奴妾就是一小妇,哪里是什么将军,更遑论魄力。只是七爷在此,奴妾恐七爷又意会错了什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教奴妾一个手抖,伤上加伤,才拖着伤指暂且做着活计,待七爷走后再安心抹药。”苏宴浅手上不停,头也不抬地冷声说道。

苏宴浅说完顿了顿,才抬头看向沉着脸的霍凉瑾,“不想这到七爷眼中竟成了龟缩。”言外之意,她只是不稀罕与他过近,而不是怕他,别再自作多情了。

“是爷没有自知之明,惊着姑娘了。”霍凉瑾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顺着苏宴浅说下去。

很明显的讨好,让苏宴浅一愣。抬眼看傻子一样看了霍凉瑾一眼。

她知道,他在乞求她的原谅。他知道,干巴巴地道歉已经没用,才用了这样蹩脚的方式。

“七爷谦虚。”苏宴浅缓了语气,显然是原谅之意。

“夫人!”怎能这样轻易便原谅了他呢!

念瑶不满地小声在苏宴浅耳边叫了一声。

苏宴浅叹了一口气,侧头在念瑶耳边到了一声,“他是七爷。”所以,这样的赔罪已是难得。

说白了,只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她活该受着。

“夫人,应安那孙子一搅和,弄得好像夫人答应了去白府一样!”主仆两人转身凑在一起咬耳朵,全然不理刚刚瞬间晴了脸色的霍凉瑾。

因此,霍凉瑾此时又是黑着脸,自个迈步进屋看书去了。

苏宴浅蹙着眉头,一时也没说什么,只是她眼里的担忧是掩不住的。

“白氏?”苏宴浅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着念瑶给自己细心包着受伤的食指,嘴里细细嚼着这两个字。

“夫人,怎么了?”念瑶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

贵人是正七品的位份,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是寻常大选进宫,没个三四年也爬不上这个位置。且宫中规矩,三品以下是没有资格召见家人的,而出宫探亲得皇上或者皇后、太后特许才可,多是四品五品的宠妃才有资格。

这一七品贵人,被准许出宫探亲,眼瞅着定不是霍凉瑾这个皇帝准的,毕竟他最近不在宫里,而太后又瞧不上这些贵人美人的,所以只有皇后。

苏宴浅仔细搜寻的记忆,她希望这个贵人是她“死”后才进宫的,这样即使她去了也不会被认出。

但是,苏宴浅心里砰砰乱跳,这不安仿佛昭示着什么。

苏宴浅忽然松眉抬头,眼中一亮,“是她?”

果然,一个娇艳妩媚的面容划过她的脑海——跟她同一年进宫的白氏,初封庶九品更衣,因选秀时与她住同一屋子,所以时常以各种名义来“看姐妹”。那时她一派天真,傻傻地不分奸善,教她得了不少便宜,短短两年就从末等更衣晋到从八品柔则。

白氏与她撕破脸后投靠皇后,与她势成水火,她被打入冷宫和“被烧死”都有她白氏的功劳。

想不到几年未见,那白氏已经爬上贵人的位子了。

只是,苏宴浅不知不觉中又紧紧蹙起眉头,这白氏与她这样熟悉,只怕自己化成灰那白氏都能认出!苏宴浅无意识到咬着粉唇,这可怎生是好?

“那白氏跋扈,若不任了她的意,恐会被她闹得家宅不宁。怕这一趟是不得不走了!只是,若是被她认出……唉!”

若是被她认出,定要生祸的!那白氏定不会人她苏宴浅活着,且她的还以一旦暴露,那白氏和她背后的皇后定会斩草除根!不!孩子是她的命,她苏宴浅是不会任由她们伤害她的孩子的。

只是,事到如今,她们能依靠的只有里面的男人。苏宴浅心里复杂极了,她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令她痛不欲生的皇宫,还是带着她放在心尖上的孩子,即使他在。

况且,那个她连她自己都保护不好的地方,她能护住她的孩子们吗?

苏宴浅只觉心里乱糟糟的,仿佛被困在一个死局里。

“都说‘女大十八变’,夫人如今张开了,全然不见当年娇俏小童的模样了,她白氏又不是火眼金睛,哪里能瞧得出来?再说了,就白氏那眼长在头顶上的人,说不定还不愿见夫人呢。夫人不必担心!”

念瑶的一席话倒是安慰了苏宴浅。

包好了手指,苏宴浅挎着盒子,里头装着已经泡好的“清浅茶”和未泡的茶叶和刚采集的晨露,留下来念瑶,自己朝白府走去。

念瑶本是要跟着的,只是孩子们还在家,且那人还在,她不放心,教念瑶留下来看门。

苏宴浅走后还不到一刻钟,霍凉瑾便借口还有事要办,便带着应安、昀染和两个玄衣卫也离开小院,暗中跟上了苏宴浅。倒是留下了蒋桓,和剩下的几个玄衣卫,一是示意他们只是出去办事,办完还要回来的,而不是离开;二是担心再有人来找事,小院里不至于只有妇孺小孩,被人生生欺负;这三来,霍凉瑾暗中吩咐了蒋桓和几个玄衣卫,盯着这两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大的。

……

“你便是‘起云居’的苏姑娘?”角门小厮眼睛朝天。

“是,劳小哥通禀。”苏宴浅倒是不在意这小厮轻蔑的态度,福身浅笑。

“通禀?”小厮鼻孔朝天,轻蔑一扫,“我们贵人娘娘这会儿正在路上,接受沿途百姓叩拜呢!给你通传?你当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就在这儿候着,等我们贵人娘娘通传!没教你跪候已是不错了,还想着惊扰贵人娘娘?”

苏宴浅只冲那小厮笑了笑顺从地应了“是”,便站在一旁静静后者,没再说什么。

这些年,她一弱女子,带着孩子,比这更甚的凌辱她都受过,早已从当初天真傻笑的小女孩变成如今内敛隐忍的母亲了。

跟上来的霍凉瑾怕被她发现,只停在街角,远远地看着苏宴浅那边的情况,常年习武,耳力超凡的他尽管隔得较远,还是将小厮的话听得七七八八。

小厮的羞辱和那个女人的隐忍都让他心里窝着火。他甚至想起昨天她毫不犹豫的那一巴掌,怎的对着外人就这样没脾气!

霍凉瑾早已在潜意识里把她归为他的人了。

“爷,您看那马车应该就是他们说的宫里贵人的马车了。”应安缩着脖子,躬身提醒。

霍凉瑾向身后应安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跟那白府角门看门的穿着同样衣服的几个小厮跟在一管家模样的男人身后,迎上了那比寻常人家用的精致些的马车。

此时镇门口已经围满了百姓,霍凉瑾也欲知道到底是他后宫里的哪个,于是吩咐了一个玄衣卫留在这守着苏宴浅那边的情况后,便带着应安混到那镇门口的人群里。

走时,霍凉瑾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毒日头下安静站着的苏宴浅和那乘着凉看也不看她的小厮。霍凉瑾眉头狠狠皱了皱,你就对着朕有本事有脾气不是?!也不知道晒呵!

混在人群里的霍凉瑾凝神听着马车里的动静,能隐隐听见里头传来人语。

“白姐姐家里人已来接上咱们了,估计马上就要到姐姐家住的镇子上了。”柔柔带怯的女声。

“嗯,还算他们尽心!还记着有这么个女儿。”高傲懒散的语气,让人听着便不舒服。

“白姐姐……”踟蹰的柔声。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地一股小家子气,惹人烦。”嫌弃的语气,如在训斥阿猫阿狗。霍凉瑾听得皱眉,仿佛能想象得到说话的人蹙眉上下打量着旁人,一脸鄙视。

“白姐姐真要镇上的人跪迎姐姐吗?这可不合规矩!若被人知道了可要出大事的。”大约说话的人正捏着帕子斟酌地说着。

“怕什么?”傲慢的语气,让人作呕,“这天高皇帝远的,本主堂堂贵人,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教他们跪拜,还是他们的福气呢!成日在宫里见人就跪已经够憋屈的了,出来还不赶紧有个贵人模样?”

“可是……”似乎这柔弱女声还想再劝。

“行了!”厌烦之极的语气,“先前去你家镇上的时候你说村里人淳朴,怕吓着他们,不要声张,咱么进去那么几天,连朵水花都没惊起来,灰溜溜得跟做贼似的,如今儿到了本主这,本主可不这样憋屈,万妹妹便将就着入乡随俗吧!”

“是……”怯怯的语气,让霍凉瑾冷哼一声,软骨头!倒真是一派小家子气!

“贵人娘娘驾到!都赶紧地跪迎!”眼瞅着车驾还有几步才能走到镇口,那为首的管家模样男人已经得了里头人的吩咐,小跑过来高声一喊,语气里尽是理所应当的傲慢。

原本还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的百姓,被那管家这一嗓门一下,都老老实实地跪下磕头,几位虔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亲临呢。

“你们为何不跪啊?”众人都跪下伏地,只剩霍凉瑾几个人还站着,一时显得尤为突兀。管家立马就看见了他们,伸手指着霍凉瑾的鼻尖厉叱。

霍凉瑾倒是难得没有皱眉盛怒,只是阴沉着黑眸朝那管家一扫。

管家登时被这慑人的气势给唬住了,待他反应过来,那身后的马车已行至跟前。

“说你呢!看什么看?我们贵人娘娘是你这种贱民能随便看的吗?赶紧跪下扣头!”车驾近前,管家仿佛一条有了主人的狗,立即撑起气势朝霍凉瑾怒斥道。

“怎么了?”柔弱的声音传来,一只素手掀起马车车窗的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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