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一边将脚步放慢,眼看就要与他们两人拉开距离,却再次收到了警告,“如果被我发现你离我的距离超过两米,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爷,重新投胎。”
墨亦初一脸笑容,看似亲和无害,实则冷然充满杀意,当然,这其中的奥义,苏暮秋并没有看懂,她现在整个脑袋都在发翁,无法正常思考,自然也没心情去琢磨这两个看不透的男人。
等她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离开了禁地,来到了食堂大门口。里面的嘈杂声越大,就算在门口也能清晰的听到。
好奇怪,光殿的人感觉并不多呀?尤其是早上的时候,几乎见不到什么人,怎么今天中午会这么热闹?
墨亦初自然看穿了苏暮秋的想法,为她解答道:“光之殿的人其实并不少,足足有五六百人。”
“五六百人?!不对吧!我感觉也就五十人不到吧。”这光殿大部分的地方我都去过了,每个地方的人都不多呀。
“光之殿,是蓝凌国的守护殿,若是人数真的少得可怜,又要怎么守护国家呢。”红礁不屑的说着,不料,才说完就被墨亦初禁了言。只见墨亦初单手一挥,红礁的喉咙便失了声,无论他再怎么张嘴说话,都无法发声。
苏暮秋看了看红礁,忍不住嗤笑出声,“传闻善恶怪医性情怪异,城府极深,更是一名修炼怪才,世上没人敢惹得对象,现在这么一看,看来这传闻不够真实呀。”
被禁了言的红礁无法发声,只能张牙舞爪的在空中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然而他的这些举动并没有吓到苏暮秋,反倒是惹得她笑声连连。
墨亦初静静的看着苏暮秋,像是享受着这种感觉般,真希望她能一直这般欢笑下去,没有悲伤、没有伤痛。
“走吧,先进去,等坐下来之后,我再跟你解释。”
墨亦初牵住她的手,轻推大门。当大门被推开时,她才终于相信墨亦初所说的百位上的人数。虽然在此时,食堂里的人数并没有五六百这么夸张,却也有足足两百多人了。
食堂大门被推开时,嘈杂声一下被静止,几乎所有人都朝他们的方向看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在数百人的视线注视下,直接让不擅长人际关系的苏暮秋慌了一批,她下意识的朝后退去,却发现墨亦初依旧牵着她的手,让她无法朝后走动。动弹不得的她,眼神已经开始慌乱了起来。
不止是她,连在座的光殿守护者们,也愣了半刻。
“咳咳。”墨亦初轻咳了声,成功唤醒了在座的各位。
随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墨副殿主好!”
“嗯。吃你们的吧,不用在意我们。”
“是!”整齐的回应声再次响起,紧跟着,就是安静的吃饭时间。没错,你没有理解错,就是安静的吃饭。原本的嘈杂声已消失不见,除了吃东西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这异常的一幕,在墨亦初看来是稀疏平常,可在苏暮秋看来,却并非如此。她呆愣的任由墨亦初牵着,来到了其中一张空桌子上,巧的是,这位置刚好是三人座,唯一不好的是……这位置居然在食堂的正中央!
“墨、墨亦初,我不饿……要不你们两个吃?”
“再不饿,正餐还是要吃一些的,我去拿些过来。”说完,他便默默的往取餐窗口走去,然而就在他走开后的瞬间,苏暮秋只觉得自己被一堆火辣辣的视线所包围。
强烈的视线,哪怕是不抬头,苏暮秋也能深深的感受到,她现在只想快速逃离这里,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呀。
墨亦初的速度还算快,几乎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便拿着食物走了回来,他自然也察觉到了苏暮秋的不对劲、以及周围的氛围,他缓缓将食物放置苏暮秋桌前,温和一笑道,“知道你口味淡,我拿的都是清淡的菜色,放心吃吧。”
“嗯。”短短的半天里经历了这么多,吓得她一直紧绷着神经,所以直到刚才为止,她都没有半分饿的感觉,如今看到了这里的菜色,虽然确实清淡,但是菜色却十分诱人,只是看了几眼,就成功将她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看到苏暮秋动起了筷子,墨亦初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一个转头,对着周围近两百多名守护者“友好”的绽开笑颜,“亲切”的问着,“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二十八分五十六秒,你们还有一分零四秒的时间吃饭,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们中有些人要换班,有些人有任务,有些人……”
话还没说,乒乒乓乓的碗筷声响起,收放碗筷的传输机上瞬间被放满,食堂在十秒钟内全部清场,唯剩下他们三人。
厉害。
红礁瞪大着双眼,一脸震撼的朝他竖起大拇指,若不是因为被禁了言,他真想直呼“卧槽”。他这人平时到底是有多可怕,才能让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守护者们落荒而逃?
正在品尝美食的苏暮秋当然没有错过这精彩的一幕,但相比红礁的反应,她倒是显得淡定不少,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嘟囔着,“眯眯眼的家伙果然都不简单……”
“嗯?你在说什么呢暮秋?”墨亦初轻笑一声,轻挪开椅子,在苏暮秋的左侧位置坐了下来。
苏暮秋撇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右侧的红礁,只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一直以来对你的身份我都有猜测过,谁不知你竟是光殿的副殿主。”说完,她又夹了块土豆塞进嘴里,继续着她的奋斗。
“不像吗?”
沉默许久后,她回答,“你觉得你像吗?”
“不怎么像。”
话刚落,苏暮秋一记白眼射过去,“这么有自知之明还需要问我?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吗。”两个公的坐在旁边,真是浑身不自在……
说完,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了起来,几下的功夫,桌上的食物便全部进了苏暮秋的肚子里。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苏暮秋站起,快速将桌面上的碗盘拾起,往刚才那些守护者们放碗筷的地方走去,丝毫没有想去理会他们二人的意思。
就在取餐窗口最左边,也就是最角落的地方,一个皮带传输机摆放在那里,上方的墙壁上,张贴着“碗筷回收处”的字样。就这一点而言,倒是跟现代有些相像,就连这个皮带传输机,都像是从现代买回来的。
“你在怨我没有把身份告知你吗?”墨亦初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苏暮秋的身后,吓得苏暮秋险些将手中的碗盘扔出去。
她瞪着眼,怨气满满的说,“你这家伙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呀,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还有,我并没有怨你,你想多了。”
“可是你……”
“我吃饱了,先去外面散散步,等你和红礁吃完之后再出来找我吧。”
才说完,苏暮秋便把手中的碗盘轻放在传输带上,一个闪身便冲出食堂大门。直到远离了食堂,呼吸到周围的新鲜空气,苏暮秋才终于停下脚步。
她回头看了看食堂的方向,自语着,“果然还是不擅长与公的相处,这回居然还是两只。果然还是一个人呆着比较舒服。”
苏暮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风景,半天没了动作,“我真的回不去了吗……虽然在那个世界里,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在哪都是一个人,但那里……终究是自己熟悉的世界呀。”
思绪越飘越远,等自己再次回过神来时,已经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平野上。苏暮秋看了看四周,心底涌上来的熟悉感,让她很快就辨别出了方向,“上次跟狐狸下山,好像有经过这里。”
她低眸看了看脚底下的草坪,犹豫数秒后,原地蹲下身,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她小声默数,“3、2、1,倒!”倒字一落,苏暮秋便将自己狠狠的摔在了草坪上,软软的草坪让躺着的她特别舒适,尤其是照射在自己身上的暖阳。
“这种休闲的生活若是能够延续该多好。”看着天空那朵朵白云,只觉得心中的烦躁突然被吹散。她缓缓将手腕抬起,看了看那水蓝色的手镯,比起在悬崖时的黯淡,现在的镯子反倒被光泽布满,散发着种种灵气。
今后,到底还会发生些什么呢。
“太阴幽荧……”
苏暮秋的思绪早已飞至远处,却被突然闪过的寒芒一下惊得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转动身体,让自己转移到了另一处空地上,一处响亮的声响,吓得她忙朝自己刚才躺着的位置打量而去。
锵!
只见,一把白色的利剑狠狠的插在了苏暮秋原本躺着的位置上,然而在这时,她却并没有看见那剑主人的身份。只听见一阵轻缓又带着一丝怒意的声音,从四周回荡着。
“你是何人,手腕上的镯子从何而来。”
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这估计是个高手。
一边想着,一边强装淡定的站起身来。黑眸露出满满的戒备,不断朝着四周打探着。虽然她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是她所知道的是,此时绝对不能露出半分怯意。
“为何不说话?”那声音的语气不经加重了几分,似是不耐烦,又似是打探的意味。
气氛逐渐凝固,哪怕是有天上那股暖阳,也无法驱走那瘆人的冷意。苏暮秋警戒的看着周围,冷言道,“是人是鬼我都不知,为什么我还要回答你。”
“你是第一个如此对我说话的人。”话音刚落,一身黑衣便出现在了苏暮秋的眼前。
在距离她五米不到的位置上的,是一名看起来大约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有一头银色的短发,黑色短款的皮衣、黑色长靴……
等等!初见狐狸时,他好像也是这样穿的,虽然狐狸穿得是长款皮衣,但款式却是相同的。这个男的和风离痕不会是兄弟吧?可是这两人长得也不相像呀!啊啊啊!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是吧,走哪都有公的出没!老天爷,你不能因为我不善于与男的交流,就整出这么多个男的吧!
苏暮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复杂的表情已经被眼前人尽收眼底,她的出现、说话方式、行为举止,没有一处是不引人起疑心的,原本对苏暮秋还有些好奇的男子显然已经没了耐心,他轻抬右手,聚集周身灵力。
像是受到男子的召唤,原本插在草坪上的利剑开始剧烈颤动着,直接挣开草坪的束缚,重新回到了男子的手中。男子高举利剑,目露冷意,“你,到底是谁,手镯是哪来的。”
苏暮秋低眸看了看幽荧镯,又看了看眼前人,依旧是一脸的戒备,她沉声问着,“你又是谁?是光殿的人,还是影殿的人。”
然而,对方却是勾起一抹冷笑,“很好。”话刚落,男子便携剑俯冲而来,在距离苏暮秋只有两米不到的位置上突然消失。
眼睛或许会欺骗到她,但她的感觉却不会。在男子消失后,她马上蹲下身,朝右边一翻。果不其然,就在她翻身的那一刹那,冷厉的杀气化成几束利刃,直接在草坪上刻上了几条裂痕,那裂痕足足有五厘米的深度,可想而知,若是这攻击打到她的身上会发生怎样血淋淋的情况。
苏暮秋震惊的看着,只觉得恐惧慢慢涌上心头。难道,是影殿的杀手?
男子在一记攻击失败后,已经现了身,他的灰色瞳孔透着的仿若死亡的气息般,浑身上下的森冷,仿佛要将苏暮秋的灵魂吞噬。
他冷着脸,薄唇微动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幽荧镯会在你的手中。”
恐惧又一次占据了她的身心,因为恐惧,她的手脚已然变得冰凉,她强撑着站起身,目光不移的看着他,愤怒的反驳道:“幽荧镯认我为主,为什么不能在我这里,难道它应该在你那里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恐惧就没离开过,总是生生死死,在死亡的边缘行走。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不成!不就是死!又不是没死过!
顿了顿,她接着怒骂着,“就会暗箭伤人欺负弱者,你很爽是不是!一言不发就开打,你真当我是病猫吗!怎么,生气了吗!我告诉你,就算你生气了也没用!有本事就过来杀了我、毁尸灭迹呀!”
“很好。”男子左手轻抚手中利剑,似不经意间的动作,却让苏暮秋仿佛听见了地狱的呼唤,周围的空气像是被他所冻结,丝丝寒意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从她的脚趾慢慢爬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