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宛若一场梦,浑浑噩噩梦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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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姑娘端着茶壶为苏幺儿添茶,“我怎么帮你?”
“可以让公子回来吗?”苏幺儿眼窝流转着泪。
茶姑娘瞥了一眼苏幺儿手中紧攥的发黑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外袍,“你为何念他回来?”
“公子善良,不曾伤害我,即使我使公子遍体鳞伤,公子依旧护我于身后。”苏幺儿干脆地抹了一把脸,“若不是我咬公子手臂流血不止,使公子从那么高的树上落下……公子,也不会死。”
“真正杀了他的是大虫。”
“若不是我,公子可以躲过一劫的……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相信公子,不去伤害……”
茶姑娘眼神平淡地瞥一眼苏幺儿,“人死不可复生,但可与你相语半时辰。”
……
“人妖殊途,更何况,那个人是道士明门弟子呢。”茶姑娘心无波澜地瞧着奈何桥上的白衣少年。
“道士名门岂会不知公子的善意?把一切扼杀于笼内,只不过,终信错了人算错了路。”茶姑娘小酌一口氤氲升腾的淳茶看着奈何桥上因少年消散而木愣的苏幺儿。
苏幺儿同茶姑娘相视一笑,化原形逃走了。
“那姓张的真不是人,竟会残害同门。”虎橘小爷般翘起二郎腿,端起一盏茶,一口闷下。
“呸呸呸!真苦!”虎橘擦着舌头,一脸哀怨。
“这是什么?”虎橘瞧着那把油纸伞。
“前几日收的鬼鸳鸯。”茶姑娘冷淡道。
虎橘感觉无趣,又小饮一口茶,含在嘴里,十分艰难的咽下。“张无元会受到惩罚吗?”虎橘问道。
茶姑娘眼睛转向虎橘,随即转回来,“会。”
“为啥?!”
“有破门规——残害同门。”
“……”虎橘闷了一大口浓茶,瞬间吞下。“那他到阴间会怎样?”
“天知地知,你尚可去询问。”
虎橘猛拍桌,“可,可他这样也是被龟孙们逼得呀!”
茶姑娘叹息道:“那只能是他心灵不稳定。”
“你年幼被一个大老爷们给……算了。”虎橘落魄地瘫在地上。
“他前世并非你相好,你相好早已魂飞魄散。”
“可他……”
“他仅是利用你这一软弱之处罢,他告与你的终究也不过故事一场。”
“这怎么可能……”虎橘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早已心悦于张公子,何必找个理由麻痹自己?”
“张无元小时因长相相似于她,你便处处相助……那一年,家人血涂满门,正处秋雨季节你护他得以存活温饱。冬雪之日你为他取暖……你可以忍耐他所有的不尽人意,你甚至想要与他同眠风雨一番……”
“这……不可能!!”虎橘跳起砸坏了桌子,木头尖锐的部分刺入虎橘手中,红色的莲花绽放开来。
“你救苏幺儿无非想要麻痹自我不过,你的理智否认这种想法,于是一直残忍地自欺欺人。此生一切对你来说无非乱梦一场。”
“张无元要你化作吃心脏的黄大虫,明知自我不情愿,但为何又做了呢?你本心杀死苏幺儿,却终于理智,你的理智无非施舍自己项荒谬的借口罢了。”
茶姑娘语气冷如冬日冰花,道:“梦,该醒了。”
虎橘迷惘然,僵硬地站起离去。
……
“嗳,听说了吗,道士名门张家……就那个很有名气的道士,就那个。”
“哦哦!知道知道……怎么了,死人了?”
“二徒弟张无元把大徒弟害死了!”此人嗑着瓜子,一脸兴奋。
“哎呦,残害同门啊,不得死啊?”
“可不是么,二徒弟本来要执行死刑来着,可冒出来只大虫,把他叼走了。”瓜子皮撒了一地。
“死了吗?”
“咱不知道,八成活不了了,给大虫叼去了,你说还能活?”
“嗯……茶姑娘,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