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娟儿平时休息的小屋,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找起,这丫头平时鬼精鬼精的,藏得东西肯定不好找啊。正要回去找那丫头时,回头正看见一脸惨白的娟儿跌跌撞撞地过来了。
“那手镯在哪?快点拿出来,一会儿有大用。”
“世子……你刚刚见……见到喜鹊了啊?她…她已经死…死了…”娟儿磕磕绊绊地说着,看来被陈轨那话吓得不轻。
陈轨看着这丫头,知道再这么下去今晚估计她连觉都睡不安稳了,灵机一动说道:“什么见到喜鹊啊,你听岔了。我刚刚在花园不小心大了个盹,隐隐约约梦见一个自称喜鹊的丫头,她说希望我给她做点法事,再烧点纸钱,阴间过得太苦了,没钱吃饭了…我原来看见你偷偷祭拜一个叫喜鹊的,还买了一个镯子在她灵位前,那镯子那?”
“世子你吓死人了,我还以为喜鹊回魂了那。她在阴间就好…在就好…”娟儿絮絮叨叨的,不过人看起来已经从刚刚惊恐中回复过来了。
恢复行动能力的娟儿,在床底下掏了一掏,拿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物件。陈轨二话没说伸手夺了过来,然后撂下一句‘你去吃饭吧,这会儿估计法师快要来了,我去招待他们’,便闪身跑了。
娟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此刻看着黑漆漆的房子顿时冷汗直流,连忙也冲出屋去,嘴里向着陈轨消失的地方喊道:“世子,等等我,我也去、、、”
当一切准备停当,陈轨重新换了一身新衣服,看起来意气风发。别人不知道的是,这家伙刚刚从一众法师和尚手里要了不少驱邪降妖的符纸,然后找了没人的地方,光着身子偷偷沾了不少。用一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像也挺合适的。
眼看就要到了那处院子,突然回头对着身后的‘大师’和侍卫们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有位故人在那院中去世,把你们叫来是想让你们帮着做场法事。我先过去拿点东西,你们等在这里,我叫你们再进来,别远离了。”
陈轨走后,这帮人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他们是被一众王府世子连拉带拽拖来的,平时的吃饭的家伙都没带齐全,只听那帮子糙汉说着世子撞邪遇鬼啦之类的,还以为能狠狠赚一笔银子那。折腾半天原来是要做一场法事啊,这场面闹的这么大,要是知道这样还不如派自己徒弟过来那。
再说陈轨与众人分别后,眼见就要走进那院子,心里不免惴惴,趴在院门上,撅着屁股,鬼头鬼脑的朝与喜鹊分别的地方偷偷瞄着。感受着右手因为紧张而被捏的成烂泥的驴蹄子,心中无数的骏马在奔腾。谁找的这黑驴蹄子,都卤熟了,还有功效嘛,净是一些敷衍了事的家伙。
趴在大门上的陈轨心里正在吐槽自己的属下,突然一阵凉风从后颈处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在脑海中想起:“世子,你在找我吗?嘻嘻…”
陈轨浑身一个机灵,连忙转过身子,看到喜鹊居然离自己不过一步之距。
陈轨这次过来可谓准备充足的很,身上带了不知道多少法宝符咒,外边更有一群专业人士,心里想到这喜鹊才几年道行,应该是万无一失了。于是端了端姿态,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不迫。
“你是喜鹊嘛?我听娟儿提起过你,她还偷偷祭拜你被我发现了,你看这是她用你攒的银子买来的镯子,晚上没事你可以去找她聊聊天…”说着拿出从娟儿手里抢来的玉镯递了过去。
“呜呜…娟儿…呜呜…谢世子…”
喜鹊一看到这手镯,便想起了自己的好姐妹,想起来自己身世,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剧。这十三年来,没有谁可以交流,自己伤心自己难过也只能自己挨着,此刻见到昔日友谊的见证物,‘听到’世子的声音不觉悲从中来,十几年的委屈再也收不住了,毕竟她死的时候也只有十几岁,换是个孩子。
陈轨看着眼前嚎啕大哭的女鬼,只觉一阵诡异之感。哭声凄切,带起周围阵阵阴风,空荡荡的眼眶没有眼泪流出,嘴巴一张一合间都能看见身后的事物,只有这忽明忽灭的身影还在表示着,它的主人此刻很难受。
“喜鹊,你没事吧…别哭了,你好像要快散了…”陈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没话找话。
正哭的起劲的喜鹊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噗嗤一笑,也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果然,感情这东西只有女人才能达到如此如火纯情的地步,不管是人是鬼。
“世子,我没事的…那手镯你先交给娟儿吧,我现在拿不了实物。”
“哦,那行,我一会就给娟儿。你要是想看了,可以去找她。嘿嘿…”
喜鹊听他今晚不停地怂恿自己去找娟儿,知道他虽然现在能看见自己了,但是对自己女鬼的身份还是很害怕的。自己以前一直孤零零地一个人,现在有了一个可以交谈的人,不想连唯一可以交流的对象都没有了,哪怕这个对象是自己曾经的‘上司’。
“世子,你其实不用害怕的。我现在还能保留意识,像你们一样说话,全是因为你,不然肯定早就消失了…所以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害人。”说完这句话,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感觉不会害人这件事给女鬼这个身份抹黑丢人了一样。
陈轨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担忧去了一大半,不知道怎么害人就好。再次感受到右手的油腻之后,一脸嫌弃地扔了那被攥的变形的黑驴蹄子,不动神色地在自己后腰上狠狠地摸了两把,然后一脸淡然地对喜鹊说:“这府里的丫头真是瞎操心,明明吃饱了还要给我手里塞个猪蹄,要不是着急来见你,岂能让她得逞了…”
喜鹊一言不发,一会看着他,一会儿看着那被扔掉的黑驴蹄子。好一会儿两只鬼爪又开始磨了起来。
“世子,你把猪蹄扔我床上了…”
陈轨……
为了赔喜鹊的床,陈轨为喜鹊在靖边王府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法会,为她祈福超度。为此陈轨话专门问过她,这些对她有没有作用,是否能提升法力云云,小丫头也只就只能一脸懵逼的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轨只好和这京中大小神棍齐聚一堂,开起了研究会,像什么烧符纸,送金山,念经,祈福,香火甚至还专门找人来哭灵,一样一样地试过去,看那个对喜鹊有帮助,结果证明这帮人就是一群骗人钱财的家伙,气的陈轨差点没叫侍卫把这些骗子打出去。
只有在娟儿看着这‘闹剧’时候,想到自己可怜的姐妹直到今天才被超度,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一缕细弱游丝的气息,从娟儿的身上慢慢脱离,飘飘然落在了站在一边的喜鹊身上。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发现,因为这丝气息实在是太微弱了…
接下来陈轨安排了府中奴仆打扫了那处院子,并且在里面给喜鹊设了一个灵位。安排人每日过来祭祀打扫,娟儿把那藏了好几年的镯子放在了喜鹊的灵位前,跑过来说上几句心里话。
此后王府的日常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只是靖边王世子多了一个古怪癖好,就是喜欢自言自语,搞得王府众人神经兮兮的。
经过上次王府法事事件,随着那群大小神棍赚了一大笔。这次靖边王府又传出世子可能魔怔的消息,于是江湖上三教九流的大小神棍闻风而动,整个京城顿时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