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地势险峻,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山路九曲十八弯,火车想要经过其中必然需要穿过很多隧道。
层峦险峻的山峰,在车窗外一闪而过,能追上来的,恐怕也只有间歇而过的光影了吧。
虽然方缘早就在网上看过华夏铁路的速度是如何快,安全系数是如何的高,但第一次坐火车的他,还是不由得多了点好奇和恐惧。
他买到的是张下铺靠窗的车票,只看着方缘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包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的景色。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不由得,他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无尽的遐想。
“小伙子,你这是第一次坐火车吗?”方缘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老人的精气神很好,但是皮肤有些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外被太阳晒出来的,手上早已经是结了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经常会干粗活的人。
方缘被老人说中,脸不由得微微一红,点了点头道“一直在村子里,头一次坐火车。”
“放宽心吧,咱华夏的铁路,修建的可是一个结实啊,而且很稳,喏,你看我放在桌子上的这杯水。”说着,老人指了指面前放的这杯水道“咱华夏人,从来不偷工减料。”
方缘听罢,心多少放宽了一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者聊着。
“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深圳上学。”
“呦,大学生啊,了不起啊!”
方缘讪讪的笑了笑,和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原来老人听闻自己的孙子要出生了,于是赶忙从乡下出发,去城里看儿子的。
“这可是好事啊,恭喜您啊!”
“嘿嘿,等你到了我这岁数就知道了,我们啊,也不盼着别的,就盼着能看着自己孙子长大。不过儿子一家一直在城里,我这过去一趟也是挺麻烦。不过,你是不知道啊,我家儿子可有出息了,据说在城里开了一家公司,一年赚好多钱呢!”老人说到这,满脸自豪的拍了拍胸口“谢谢老天爷啊,我这辈子啊,满足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早已是没了光亮,也许是说了不少话的缘故,老人早早的便睡下了,方缘见老人睡着了,便盘膝而坐,呼吸吐纳起来。
这是习武之人每天的必修课,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方缘十八年如一日的遵循着这个道理,不敢懈怠。
方拙曾经评价过方缘,‘同龄者中不出其右’。
突然,方缘敏锐的捕捉到了门口有脚步声,紧接着,卧铺门被拉了开来。
“有小偷!”这是方缘的第一反应,方缘睁开眼,出声道“谁?”
黑影吓了一跳,没想到车厢里的人竟然这么警惕,于是急忙哀求道:“嘘,别出声!”
“咦,是个女的?”方缘听着对方如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的嗓音,不由得一愣。
紧接着,只见这个身影急忙的朝着自己的卧铺方向冲了过来“大哥,借我躲一下,有坏人追我!”说着,就见这身影扑通就钻入了床底,进去之前还不放心的说了一句“如果一会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没看到!”
方缘叹了口气,知道麻烦上门了,只听见打远处传来了几个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低语声“哥,好像是这个房间,我刚才就在隔壁房间,听见这边好像有开门声。”
“搜,今天必须找到她,要不然咱没法向上面交差了!”
听到这里,方缘不动神色的起身,穿上了鞋子,准备向外面走去。
“喂,大哥,求你了,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躲到床底下的女孩,见这男子竟然穿上了鞋子,向门外走去,急忙焦急的哀求道“他们都是坏人!”
方缘叹了口气,“放心吧。”说着便打开了卧铺的门,向外面走了出去,边走还边打着哈欠。
“哥,你看有人出来了!”正在门外商讨的几人,看见房间有人出来,不由得把目光移向了那个方向。只见一穿白衣长衫的男子,打着哈欠的推开门,不由得楞了一下。
方缘假装被几个人影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打着的哈欠也憋了回去,借着月光,方缘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一共是六人,站在正中间被围着的,一看就是领头的。看岁数,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通过站姿,明显能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你们是什么人?站在这想要干什么!”方缘假装回过神来,表情有些担忧的问道。
领头的那个男子见只是一个路人,便放松了警惕,解释道“兄弟,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在找人,我家小妹顽皮,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大概一米六五,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
“没看到。”方缘摇了摇头。
“可是大哥,我明明听到刚才就是这边传出来的声音!”只见旁边一个身材略微有些瘦小,个头也有些矮的的青年男子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了方缘。
“这位兄弟,可否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就扫一眼,不会打扰你休息的。”领头男子看了眼身旁的小弟,像是询问方缘,只不过没等方缘回话,就向着门把手深去。
见这男子就要打开房门,方缘一个侧身,用身体挡住了门把手,赶忙说道“兄弟,我父亲在里面已经睡着了,老人家睡觉轻,经不起折腾。你放心我这真没有你说的那个女孩。”
青年男子皱了皱眉头,对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偏瘦的和旁边一个一米八的大汉会意,伸出手就向着方缘的肩膀抓了过去。
方缘无奈,就在两只胳膊快要抓到方缘肩膀的时候,方缘双肩一抖,右手上斜到抓向自己右肩的胳膊内侧上方,顺势一下,左肩微沉,顺势跨出左脚,向前一顶,瘦猴男子身体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领头男子顿时一惊,向后撤了一步,这时他哪里还不明白,面前的少年也是个练家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领头男子终于正式的打量起面前的白衣少年,眼里多了一分警惕之色。
“我?我就是一个路人。”方缘笑呵呵的看着瘦猴,“你这下盘功夫有些不稳,平常没少偷懒吧。”
“我奉劝你少管闲事。”瘦猴眼看自己被人家一肩就顶退几米,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急忙稳住脚步,一拳向着方缘右侧面颊处袭去。
只见方缘伸出右掌迎了上去,在接触到瘦猴男子的拳头的一瞬间,顺势向下一压,攀上了他的手腕后用力一拉,右脚猛地踢出,在距离瘦猴男子右侧面颊一厘米处停了下来。
“都说了你下盘不稳,我就这么一拉,你就立不住身形,回去可要打好基础!”方缘收回右腿,重新立于门前,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不是仁慈作祟,只是觉得自己那一脚踢出,瘦猴男子必定痛呼出声,惊动了周围的人就不好了,毕竟那女子确实在自己的屋子里。
瘦猴咽了口口水,他明白,若是刚才那一脚踢上来,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就仅仅是听那腿抬起的破空声,他就能感受到刚才那一腿蕴含的力量。
“哥,此人功夫有些门道!”瘦猴回过神来,对着领头男子说道。
“兄弟这是跟我们过不去了?”领头男子眯了眯眼,暗自提气。
“我都说了,我没看见你说的人,到底是谁跟谁过不去?”
“那就请兄弟跟我过两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