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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消息

过了月余,洪通身上的寒意驱散大半,可以慢慢下路行走了。深谷内嵌地底,朗照日光也只晌午那会儿。他时常一个人坐在山顶,望着夕日发呆。今日霞光满天,父子俩备了些酒菜,坐在山顶,对饮赏景。

洪崖见父亲伤势一日好过一日,心情自然喜悦,可这半个月来,洪通脸色越发难看,虽说自己陪在一旁,生活上细心照顾,父子间的温馨也不减少,几番说笑,亦是开怀。暗地里,他总看到父亲唉声叹气,黯然神伤,眼中的思慕与日俱增,人渐渐消瘦起来。

今日洪通心绪畅快,连饮几大觥,高谈阔论,恍惚忘了一切烦忧。洪崖哪敢扫兴,也对饮上了,一起追忆昔日的往事。

夕日落山,余晖灿烂,倾洒在林稍,拉长的光芒,似绵长的红绸,深厚且温暖。父子两人沉醉在光束中,各自低头思索,杯中酒液变得冰凉。

夜色悄然降临,洪通的脸淹没在暮霭,看不出悲喜,淡淡道:“孩儿,跟为父说说你母亲的吧,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洪崖一惊,看父亲端坐对面,似一尊雕像,喃喃道:“父亲都知道了,孩儿本想等父亲身体好些后,详细告知的,岂料出了这些事。我怕父亲听了难过,一直没说。”

“用得着隐瞒么?你小子是我养大的,撒谎计策又不高明。那日在北方药园,你整晚不自在,一举一动慌乱不安,生怕我问你母亲的事。”洪通笑道,语调平静,直接戳破洪崖的小伎俩。

洪崖尴尬一笑,想到母亲,心情沉到低谷,把那日离开后发生的一切,一一说出。这其间,洪通一言不发,气氛凝滞,让洪崖紧张万分。每当洪崖经历危情时,才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说完后,两人都陷入沉默,夜色冷幽,弯月挂在林间,银光清冷,照在洪崖清癯的侧脸上,他缓缓说道:“我孩儿受苦了,我孩儿受苦了。”一口气喝光冷酒,拍了拍洪崖肩膀,颤悠悠下山去了。

洪崖独自坐在山顶,觉得父亲所说的话,如一把刀插进心脏,让他几乎透不过气。他记得那日三人临别时,父亲嘱咐自己照顾好母亲,没料想娘俩只相处一晚,就再也见不到了。他曾指着天质问,为何这般严酷,把一家三口硬生生拆散。

第二日一大早,洪通便起身收拾好了,满脸笑意,对洪崖笑道:“今日我们回去看看,这么多年了,有些地方还是挺想念的。”

洪崖见父亲脸容焕光,状态极佳,昨夜之事跟没发生一样,说道:“一切听父亲安排,我去整理包袱。”

一路上,洪通指点风物,把一些陌生动植物解释一通,倒也不无聊。洪崖寻问那日行凶之人,洪通说是个黑影人,身形极快,看的不真切,至于一些细节,便含糊遮掩过了。

洪崖见如此,就不再问了,毕竟父亲受了重击,神志不清,哪能看的清楚。再说了,袭击致人武艺绝顶高超,怎会暴露行踪面貌。此事眼下毫无头绪,还得从长计议。

他昨夜细思良久,认为重伤父亲之人与给董父下毒之人,其实是一个人。而那人对自己却无恶意,况且对于经文的注解,也是出于那人之手。董父定知晓那人,可就是紧闭嘴巴,一句话都套不出,被治得贴服,以至于性情大变。

洪崖一想到那人的手段,登时不寒而栗,自己在明,敌人在暗,他只有干着急,一点法子都没。

两人直接到了往日住的木屋,眼中所见,疮痍遍地,横木缩了一圈,地面仅剩一个土丘,风雨吹袭无数遍,表面摩擦的光滑。倘若别人行经此地,还以为是篝火燃烧后的遗迹。

洪崖转了一圈,看见昔日的乌棚还在,没被烈火波及。四周栅栏破烂不堪,一碰就碎,里面长满杂草,将近半人高。

“这可奇了,九王爷放火烧屋,没道理留下乌棚啊。”他围着乌棚转了很多圈,疑问道。

洪崖暗中一酸,心想父亲挂念母亲,神思紊乱,竟问出这样的问题,说道:“鬼兵贪婪,想把乌棚里的动物抓获一空,就留下没烧吧。”

洪通不以为然,缓缓摇头,又继续弯腰寻找什么,看完后,眉头皱的更深,于是扩大了范围,把方圆十里都看了一遍。

两人在森林转了一段时间,洪通手持木棒,拨开灌木丛,细细观察地面,一些地方画个圈,作为标记,一个时辰下来,大概有十几个。

洪崖知晓父亲心思缜密,眼下所为,必有道理,便紧跟其后,一句话也不说。等他把数十个标记连成一线,发现方向直指后山,而后山恰是自己与母亲曾住过的山洞。

他欢喜若狂,把情况说给父亲听。洪通点头,说道:“我打猎数十年,论抓捕经验,落云镇没人可比。你看这些标记,地面略有坑洼,大小相似,深度也差不多,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是士兵脚印,而且个个都是精英,来回十多次,才会形成这样。”

“士兵么?如果往来这边,定是寻找些东西?”洪崖灵光一闪,便知道与母亲有关,忙得与洪通往后山赶去。

到了山洞,洪通站在外面,暗叹:“此地风水绝佳,倒是个隐居处。”

自从洪崖打死吊睛白额虎,山洞就没了生气,里面长满苔藓,幽绿一片,覆盖半个墙壁。里面冷湿苍凉,两人待了一会儿,就觉得心神憔悴,抵受不住,匆匆看一下,便出来了。

夜色见黑,两人决定在洞里歇息,洪崖凝气成刀,挥洒开来,把洞内乱草切割干净,就去森林寻找猎物,以便晚餐食用。洪通使用木棒刮掉苔藓,引来活水,冲洗地面。

洞内升了火,烤架上是个獐子,油脂滋滋作响,滴入火浪,噼啪爆响,空气中弥漫着肉香。

洪通用短刀割了点肉,一口吃掉,咀嚼咽下,说道:“熟透了,吃吧。”刀刃一划拉,獐子一分为二,又横竖哗啦几下,只听嗤嗤轻响,分成了几十小块,在石板上摊开。

洪崖吃的极快,狼吞虎咽,片刻功夫,大半个獐子已进了肚腹。他吃的很饱,正擦拭手指上的油脂,眼光一闪,发现东北角落有荧光发亮,极为微弱,几乎看不清。若不是他修炼功法,为时已久,眼力大增,还真难得发觉。

两人蹲下身子,火光接近一看,上面用荧光碳粉写着:“我儿保重,勿来鬼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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