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罗格镇。
一处酒馆中,巴托洛米奥穿着紫色的毛皮风衣,露着结实的胸膛和健壮的六块腹肌,下身穿着黄色条纹紧身裤。
他歪着身子靠在吧台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翘着二郎腿,尖头皮鞋一点一点的。
巴托对面,跪着十来个鼻青脸肿的彪形大汉,更后面还有几个满脸是血的,正躺在地上呻吟。
巴托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跳下来,活动了会筋骨,身上传来一阵令大汉们颤抖的“嘎巴”声,他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来:
“从今天开始,‘黑手帮’正式成立。你们,要叫我老大,我们的目标是统一罗格镇黑暗势力。我们不偷,不抢,只收保护费,专门找那些欺负人的海贼、流氓、黑帮打......”
“最重要的是,见到你们老大的老大,你们要特别尊敬——他们是,希斯和哈克前辈!!!”
下面一众被强迫入伙的大汉们本来听着着“黑手帮”的宗旨就有些莫名熟悉,最后听到早已深入人心的两个名字,更是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纷纷点头称是。
......
两年后的霜月村,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
一心道场,耕四郎、希斯、哈克、古伊娜、索隆来到一处无人区域。希斯将手中的铁杆插入地面,随后躬身向耕四郎一礼。
耕四郎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
希斯拔出酒吞丸,双手握剑对着铁杆,斜着一划,然后站直身子,还剑入鞘。一小段铁杆子摩擦出尖锐的控诉声,不情不愿地滑落到地上。
耕四郎看着洋溢着笑容的希斯,老怀大慰,说道:“希斯,哈克,以后,古伊娜就拜托你们了。”
希斯将胸膛拍得“邦邦”响,一张小脸简直要笑出花来,他保证道:“老师,你放心吧。”
耕四郎微笑着点点头,转头看着哈克,期待地问道:
“哈克,路上听希斯说,你也有新的修行进展,是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哈克躬身对耕四郎行了一礼,眯着眼睛,腼腆一笑,说道:
“是的,老师!您请看”
说完,哈克整肃面孔,跨步到铁杆前,扎下马步,胸膛犹如风箱似的一涨一缩,不一会,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出现了。
哈克周围凭空生成一股气旋,气旋中渐渐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随后越来越多的光点汇聚到哈克身上。
很快,哈克就变成一个人形的小太阳,闪动着刺眼的光芒,光芒中,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老师,我这招叫做‘太阳照我身’。”
哈克身上的光芒渐渐消退,像是哈克身体吸收进去一般。
耕四郎开始仔细地观察哈克,他发现哈克整个人好像大了一圈,还能感觉到他的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灼热,而且哈克裸露在道服外的皮肤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听完老师的教导,我发现之前无意识地吸收太阳的‘气’的方法太慢了,所以最近两年我就修行如何主动吸收太阳的‘气’,修行中不小心烧伤了几回内脏。”
“不过没什么事,现在我已经可以自由地吸收太阳的‘气’了。”
耕四郎看着哈克面上矜持的微笑,脑袋被纷杂的想法冲击的有些眩晕:
我教了啥,可以让你吸收太阳的“气”?
太阳有“气”吗?我理解的“万物呼吸”普适性这么强吗?
还有,烧伤内脏也没事吗?
......
耕四郎僵硬地微笑着,脑海中的翻腾还没压下去,就听到哈克再一次出声。
“老师,吸收之后,我不但身体变得更加强壮有力,还能将这种‘气’打出,我自作主张命名为‘阳气’。您请看我将‘阳气’打出的招式。”
正在耕四郎恍惚中,哈克摆出蓄力出拳的姿势,随后就见到他右手上腾起一轮金黄的“小太阳”。
“炎阳流火拳!”
哈克将闪光的右拳猛地向铁杆挥出,“小太阳”经过的空气都微微有些扭曲,好像还有淡淡的焦糊味传了出来,光拳毫无阻拦的穿过铁杆。
只听“哧啦”一声,哈克拳头对着的墙面出现了一滩焦黑的污渍,拳头上光芒退去,其下的铁杆仍在慢慢消融着。
哈克收回拳头,满意的拍了拍手,开心地笑起来,随后他向着耕四郎鞠了一躬,稍微收敛下脸上的笑容,说道:“献丑了,老师。这就是我这两年的修行成果。”
耕四郎木然地点点头,视线在哈克和希斯2米高的身子来回扫了扫,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岁月催人老的感觉。
他用力拍了拍手掌,将说不清的落寞用笑容挤出面庞,发起内心地高兴道:
“你们太棒了,希斯,哈克,老师我以你们为荣。”
哈克、希斯对视一眼,这种被长辈认可的感觉每一次都让他们生出难言的快活,他们现在就好想,像解渴去燥的旅人不停赞叹的清泉一样,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正在耕四郎和哈克、希斯师生相得的时候,古伊娜快步走到耕四郎面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仰着头脆生生地说道:
“父亲,我也有个惊喜给您看。”
耕四郎慈爱地看着古伊娜献宝似的神情,抓着她的小手轻拍了两下,柔声说道:“好,好,古伊娜有什么要给我看的啊~”
古伊娜两只手反握住父亲的大手,摇了摇,撒娇道:
“父亲,您把‘和道一文字’借我一下。”
古伊娜接过耕四郎从腰间解下的‘和道一文字’,在耕四郎期待、宠爱的眼神中,缓步走向饱受摧残的铁杆。
每走一步,古伊娜的眼睛就锐利一分,四五步后,古伊娜的头发无风自起,竖直的铁杆在她眼中扭曲成一股股“气流”。
古伊娜右手握着“和道一文字”,身子微微弓起来,左手一花,“锵”的一声,几道银光瞬间在铁杆处交错。
古伊娜吐了口气,缓缓收剑,入鞘声中,地面上的铁杆惨遭分割,寿终正寝。
耕四郎即便事先有所猜测,此刻也是激动得不能自已,他眼睛泛红地看着古伊娜俏丽的身影,连古伊娜什么时候回到他身前都不知道。
直到古伊娜叫他几声后,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将古伊娜搂在怀里,语无伦次地说道:
“古伊娜,父亲,为你非常的骄傲,非常非常骄傲。你太棒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古伊娜看着不同往日的父亲,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头使劲地贴着他的胸膛,泪花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抽抽噎噎道:“我也是,父亲。”
......
古伊娜和耕四郎收拾好心情,耕四郎搭着女儿的肩膀,视线扫过希斯、哈克,落到索隆身上,问道:“索隆,你有什么要准备给我看的吗?
索隆身体一僵,莫名感觉四周有些安静,他挠了挠后脑勺,“啊哈哈,我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了...”
耕四郎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鼓励道:“索隆,我相信你,加油!”
看着振作起来的索隆,耕四郎突然想到:
自己四个得意弟子,好像剩下一个最傻的!?
......
下午,希斯、哈克、古伊娜、索隆都在自由练习场,锻炼之余,希斯说道:
“我收到多利叔叔的信啦,信上说:他会安排商船来接我们,医生的事情他还在打听。另外,老爹和多利叔叔都夸古伊娜很厉害!”
索隆在一旁不满地嚷嚷起来,“那我呢?希斯,有没有提到我!”
“有啊,比如路痴,绿藻头什么的。”
“哇呀呀呀,大黄毛,我们决斗!”
希斯冲在哈克怀里张牙舞爪的索隆做几个鬼脸,然后对古伊娜说道:“这两天,古伊娜,你多陪陪老师吧。”
古伊娜看着远处兴致勃勃地指导弟子的父亲,轻轻颔首,一对星眸流转着柔软的光辉。
......
太阳还没落山,希斯来到“老朋友”——蜂巢前,“呦”的一声打了下招呼,马蜂们顿时倾巢而出,在它们家前面排成了一堵堵黑墙,颇有“生人勿进”的意思。
希斯挠了挠头,笑眯眯地看着马蜂们,道别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冲它们摆摆手,然后转身回去了。
......
圆月当空,古伊娜经常修炼的山顶。
哈克一步一步地走在坑坑洼洼的地面,这里的每处痕迹,都能让他回忆起当时修炼的场景:希斯全力的重击,古伊娜坚持的汗水,索隆不服输的大叫声,还有热腾腾的锅和药桶。
最后,他站在山顶边缘,披着月光的银纱,遥遥地望着远处的灯火,低声叹道: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