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认识我？”
赵亦仔细打量田衡，的确没有见过此人。
田衡心中腹谤道：“你在内院闹出那么大动静，我暗中观察你这么多天，还能不认识你？！”
他不说话，脸上的红晕褪下去。
玉龙峰上这一日有不少剑修，都被田衡那句“我要与你论剑”引的驻足侧目。
尤其是，田衡是身着内院服饰，却是向一名外院学生发出挑战。
有不知道的，还跟身旁的人窃笑道：“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怎么向内院的挑战。”
最早看到的于是纠正道：“是内院的那个要挑战我们外院的。”
“那便去溯剑室吧。”
赵亦见郑雄不说话，答应的却也干脆。
田衡振奋精神，几个快步，与赵亦一齐进入溯剑室。
溯剑室并非只有一间，而是有许多。二人进入之后，外人便不得入内。不过这中会留下记录，后来者可以看到。
“请！”
田衡很快进入对战状态，内院的剑修竞争很是激烈，从剑榜排名的更替速度便可以看出。田衡身为内院剑修的一员，有时候一天会有多达近十场的论剑。
“请！”
赵亦回礼，刹那间，田衡的剑出鞘，剑光弥漫整个溯剑室。
仿佛有上百个田衡一齐执剑攻向赵亦，迷乱人眼。
赵亦岿然不动。
田衡的那些剑意，突然如同镜子一般破碎，每一个镜面中，田衡的身影也随之破碎。
剑意的碎片被一股厚重宏大的力量融化，一缕不存。
他只出一招，却已经输了。
当然，这只是剑道上的争锋，论修为，他比赵亦高。但他在赵亦面前连一剑都施展不出，这比修为的高低更使人无力，因为这已经是质的变化，两者的层次，已经不同了。
田衡不觉得丢脸，帝辰的剑修，相对外界来说都是天才，只是眼前这个少年，这个年岁便达到了剑道如此高的层次，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突然明白了夏宏和钟序秋的感受，输给这样的一个人，不丢人。但假装这样一个人不存在，那才是丢人。
这大概是夏宏和钟序秋坚持将剑榜第三让给赵亦的原因。
他们在为赵亦“正名”！
“受教了，告辞！”
田衡收剑，一下子没能将剑刃收入剑鞘，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等一下，同学不告诉赵某姓名吗？”赵亦喊住田衡。这位内院的学生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既然他认识自己，总该是有些瓜葛的。
“田衡，衡量的衡。”
“田同学，可否为我约见钟序秋一叙。”赵亦挠挠头，却是要拜托此人。
“好，我让他直接来找你。”
田衡答应的很干脆，不如在外时犹豫。很是有几分气概了。
赵亦称谢，田衡摆摆手，很快离开。
他在此地无事，观摩了一番这间溯剑室内以往的论剑记录，这才离去。
而在赵亦离开后，又有一群人进入这间溯剑室。
人群分成两拨，一边人数明显多于另一边。
“那可是内院剑修，这新生能赢就怪了，输了可别耍赖，乖乖付学分。”人数多的一群人中，有人喊话另一边。
“都是外院的，我们今天还就挺这小子了！”被喊话的一方不服气，他们虽然也觉得希望渺茫，但还是觉得不能落了志气。但已经捏好学分准备给出去了。
这两拨人是拿赵亦与田衡的论剑做了赌局，赌两人输赢。
不用多说，肯定压田衡的人多得多，但也有个别欣赏赵亦敢于应战勇气的，挺了赵亦一把。
一群人围在影晶前，观看两者的论剑过程。
人数多的那拨人嘴角露出笑容，似乎白拿的学分已经到手了。
他们是站在人群中的，影晶的画面被前面的人头挡住了，但不妨碍他们听到前面的人传来的躁动和议论。
“虽说能赚的不多，但白给的不要就太傻了。”
他们很自信，发出这样的言论。
前面的人又安静下来，似乎又看了一遍影晶中的内容。
又是议论纷纷，紧接着立刻安静下来，又在观看影晶中的内容。
“搞什么鬼？”
这群人狐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有几个心急知道结果，扒开一条缝也跟着确认影晶的影像。
人群纷纷向前涌动，想看影晶到底记录了什么。
终于有人回过神来，是押注了赵亦的那一小拨人中的一个。
“那是，剑域吗？”
轰~
每个人的脑海中像是响起了一声轰鸣，反复确认经过自己脑海中的那两个字——剑域。
“内院学生竟恐怖如斯，这个年纪就修出剑域了吗？”
还有往前冲没看到影晶的，以为是田衡的剑域被影晶记录了下来。
“不是那个内院学生，是我们院的新生。”
轰~
又一声轰鸣，整个溯剑室安静下来。
良久，押了赵亦赢得那一小拨人中，有个人小声跟旁边的人说道：“所以，我们赌赢了？”
他们将愣住的人一个个摇醒，对方不情不愿地支付了学分，仍留在影晶前，不舍离去。
赵亦的剑域在与田衡对决时很含蓄，远没有上次同钟序秋论剑时全力为之的威力，他们也因此看不真切，此刻恨不得眼睛凑到影晶里面去，真实地观摩二者的论剑过程。
……
赵亦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他老老实实回去等钟序秋的到来。
田衡也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一五一十地将赵亦怎么击败他讲了一遍后，在内院造成了一番不弱于溯剑室内的风暴。
其实所谓一五一十，不过也就寥寥几句话——讲他出了一招，讲赵亦的剑域如何融化自己的剑意。
内院这群桀骜的修士发现，田衡说这句话时，脸上丝毫不见耻辱的挫败神色，反而很是骄傲似的。
有与他关系好的，悄悄问道：“你怎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田衡答道：“我受益颇多，感觉剑道有所精进，为何不开心？”
他补充一句，“亲身感受剑域后，或许能成为我日后突破的契机，我剑意上的一些缺点也暴露出来，够我闭关好一段时间了。”
“那小子给人感觉很奇怪，跟他论剑时虽然输的干脆，不过他似乎有意给我感受他的剑域，还特意针对我的弱点，却不进攻。总而言之，输了也对这小子恨不起来。”
田衡好友有些讶然地发现，田衡此刻地表现俨然与夏宏和钟序秋无异，对那赵亦很是推崇。他不禁也有些好奇，这小子还真有神奇之处。
“不说了，那小子还托我办一件事，我办完便闭关。”
田衡道，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证明赵亦的确是有折服夏宏与钟序秋的实力。
现在他只消和钟序秋联络上，知会一声便可，若是钟序秋没有与赵亦一叙的念头，他便通知赵亦一声，总而言之，来去花不了多久时间。
不过，联络钟序秋这种事，还是要拜托郑雄的。
他行动起来，巴不得快点结束这种琐事，好赶紧精进自己的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