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喂,籽期,那边有个帅哥在偷看你诶。”
自习室里坐在籽期身边的女孩碰了碰她的胳膊,将嘴巴放在陆籽期的耳边小声的说到。
陆籽期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那位身穿限量版superme黑色帽衫的卷发男孩,那个男孩注意到了籽期的视线连忙转身,慌乱之中将桌子上的课本全部碰到了地上,好是滑稽。
“看到了,怎么了吗?”
“籽期呀,你可是我们学校所有男生心中的女神呢,咱们学校里这么多男生,你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嘛?大学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旁边的女生是籽期的同班同学也是籽期在叶大的好朋友之一,本来应该是籽期的室友,但是陆籽期办理了走读,从来没有走进宿舍一步,也就错失了这样的一个好机会。这个女孩经常在籽期面前调侃,说没有与自己成为室友是你整个大学生活中的巨大损失。
“这都是什么歪理啊,你在哪里听到的?”
“这都是历届学长学姐留下来的金句良言呐,我跟刚刚毕业的学姐聊天的时候听她说的,嘻嘻。”
“要是你把干这种事情的一半精力放在学习上,你考试就不用老让我给你传纸条了。”
这个与陆籽期性格截然不同的乐天派女孩是籽期来到叶大之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不要说旁人,就连籽期自己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两个性格兴趣完全不同的女孩彼此会成为好朋友,可能这就是传说中女生之间水晶般的友谊吧。
“是是是,跟你聊天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怎样?”
“算啦算啦,你真的就不打算在大学期间找个男朋友嘛?”
“我把所有的时间都已经安排满了,本来学习就已经很累了,根本没有剩下的时间去谈什么没有意义的恋爱。”
女孩将自己的眼睛瞪得老大,用夸张的表情盯着籽期道:“你不会长这么大连初恋都没有吧。”
“初恋?”籽期停下了正在记笔记的手,抬起头想了想,“应该算有过吧。”
“谁呀谁呀?”
“秘密。”
*/
.
再大的瞳眸也没有办法承受住这般的悲伤,眼泪瀑布般倾泻而下;朱迪女士瘫靠在椅子上,左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就算如此,从指缝间传出的呜咽在这空荡的刑侦科内也形成了些许的回声,眼泪流淌到左手亮红色的美甲上,宛如血液般剔透。
“Why……”
晨淼坐在对面摸了摸鼻头,实在不忍去打断宣泄中的悲伤。
几分钟后,安埠率先打破了沉默,将那张从格莱林房间翻找出来的照片放在桌上推给了朱迪。朱迪闪着泪光的蓝色眼眸间多了一份诧异。
“你们,是从哪里弄到这个照片的?”朱迪的声音中依旧带着明显的抽搐和哽咽。
“这是我们在您爱人的背包中找到的。”
“不,不可能。”朱迪将相片拿起,因为突如其来的情绪翻涌,嘴角不自然的向上抽动着,“这,这是我和我女儿前段时间去R士的D士尼公园玩的时候拍的照片,当时他明明还在F国工作,去公园前一天还在电话里说自己现在工作脱不开身,让我们玩的开心些……”
晨淼的眼神有些黯淡,原来小女孩的目光之所以没有看向镜头,是因为正在朝着母亲微笑着。而照片的清晰度为什么这般糟糕,答案也已经摆在眼前。
“那么你们具体是什么时候去的R士呢?”
“去年10月份。”
“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格莱林先生在更早些的时候就已经因为病情的原因被F国安保公司辞退了。”
“怎么可能……”
“我认为可能是男人的倔强让他不忍以这样的身份回到你们的身边,他应该打算着等什么时候自己找到下一个工作了,挣到大钱了,再风风光光的走进家门,为自己的女儿树立一个完美的父亲形象吧。难以忍受思念的折磨,再加上F国离R士也并不是很远,得知你们的出行计划后,就想真正的见你们一面,哪怕隔着很远很远,哪怕需要将镜头拉伸到模糊,也想留下一张可以陪伴自己的笑脸。”晨淼的话像是催化剂一般,空气中的悲伤气味更加的浓重,浓重的感染着每一个人,陆凌米在晨淼身后紧咬着嘴唇,眼角也有些湿润。
“他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宝贝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过她的父亲了,他怎么可以这样……oh,my love……”朱迪女士将照片用双手紧紧的按在胸前,额头顶在桌子边缘,失声痛哭着。
这样凄美的画面晨淼这几年已经见过不少,但仍然会有所触动,可能这就是自己和父亲的差距吧。
.
回家时陆凌米一直一言不发,这股压抑的情绪在凌米的眼中迟迟没有消去。晨淼在路上不时用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助理,看来第二个案子就遇到这样的展开,对她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冲击,终究还是女孩子啊;自己也不禁回想起几年前自己接到的第二个案子来。
“心里不太好受吧,”回到家后,晨淼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小桶巧克力味道的冰淇淋,“吃点甜的心情可能会好一些。”
陆凌米略显笨拙的用双手接过冰淇淋,用勺子小挖了一口送入嘴中,望着晨淼说到:“我觉得怪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不仅仅是悲伤,还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在里面,仿佛我之前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一样。”
“你想起过去的事情了?”晨淼倚在桌旁,心想这个女孩不会是自己的家里人被杀害之后,凶手看她是个极品美女就抓去做了些不能过审的事情再丢到垃圾桶旁边的吧,那这也太惨了。
“那倒是没有,”陆凌米撅起小嘴巴,用勺子尾部顶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回忆着,“还是对过去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但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确实实打实存在的。”
“可能是你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描述这种情绪吧,刚开始接触这样的案子都会有很不适应,时间长了,接触的案子多了,就可以看淡许多事情了。”
“那岂不是会少了很多人情味嘛?”
“或许吧。”
晨淼笑了笑,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位中年男子的身影,在自己儿时的记忆中,他的父亲不就犹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吗。
“你要干什么去呀?”陆凌米见晨淼刚回来不久又走到门口一种要出门的架势,不禁问到。
“哦,我去楼下楼下有些事情,今晚我在楼下睡了,你自己吃完冰淇淋看会书也早些休息吧。”
“那好吧。”
王澄的案子结束之后,晨淼就经常跑到楼下去,端午节那几天更是一次都没有上来过,要不是快递小哥跟凌米说“漆先生电话里让我送到楼上来。”,陆凌米真的以为自己的老板在楼下遭遇什么不测了呢。陆凌米望着晨淼甩上的房门,忍不住开始好奇楼下的样子来。
.
“所以我们先前调查的方向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啊。”第二天上午的审讯室内,安埠看着桌子上花大量时间调查出的有关格莱林的资料,忍不住感叹着。
晨淼拿起其中一份资料,这是昨晚与朱迪谈话时的文本记录,“也不能说是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虽然格莱林不是这场暗杀的狙击手甚至从来没有当过杀手,这件事让我比较惊讶,也不得不感叹道上谣传的可信程度;但是这一场狙击事件是有目的的暗杀,这一点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晨淼将报告拍在桌子上,手指指着朱迪女士说的其中一句话,“格莱林的妻子说过格莱林先前借助自身的条件干过走私生意。而且经常把走私的枪支卖给拥有收藏枪支爱好的有钱人。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从这里下手,调查一下格莱林走私的对象中是否有人可以与这场大规模的暗杀扯上关系。”
安埠摸了摸下巴暗暗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我认识一些调查走私比较擅长的同行,虽然有些麻烦,但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晨淼嘴角微微上扬,“搜查令下来了吗?”
.
“你是说凶手就在这三个人之中嘛?”
站在H集团的双子大厦下,凌米抬头望着直插云霄的A楼,上次自己来的匆忙,还没有好好的打量这港安市的地标级的建筑。
“没错,这就是一堆侦探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三选一时间。”
在来的路上晨淼简单讲了上次与广湛权去双子大厦的经过,如果是有目的的暗杀,那么这三个人就是暗杀中最大的获利者,也是嫌疑最大的三个人。这次晨淼特地要来了搜查令,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找借口的机会。
这位服务台小姐再次见到晨淼时,连忙拿起桌上的电话,对着电话快速的说了几句之后将其挂断,换上那份职业性的微笑望着大门的方向。这样的小动作不可能逃过晨淼的眼睛,在进门前,晨淼就透过玻璃看到了这位前台小美女的异样举动,看来高层那几位已经对自己的再次到来做了些许的准备。
“您好,有什么需要可以帮您?”
晨淼双手放在前台的桌子上,身体前倾笑着问道,“你们的高主管或者那位姓曾的法律顾问现在有时间吗?”
服务台小姐的表情出现了刹那间的不自然,紧接着就用跟背稿子一样的语气对晨淼说到,“高正风主管和曾士贤法律顾问现在正在开会,距离会议结束还有大概半小时的时间,不知两位可否等一下呢?”
晨淼抬起自己的左手腕扫了一眼时间,笑了笑,“没有问题,不过记得转告你们主管,我们这次可是带着搜查令来的。”
晨淼和陆凌米坐在一楼落地窗边,无聊的翻阅着专门为外来人士准备的印满H集团优点的宣传册,身边匆匆走过的员工眼里都写满着忙碌,没有人向他们这里多瞅上一眼。
在分针刚好转动了一百八十度之后,服务台的小姐挂掉桌子上的电话,向晨淼这么挥手招呼道:“漆先生,高主管的助理打电话说会议已经结束了,您可以上楼了,让您久等十分抱歉。”
晨淼伸了个懒腰,将宣传册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拍,站起身像模像样的整理了一下个根本没有乱掉的发型,跟陆凌米一起向电梯走去。
.
“真的很抱歉啊,漆先生,让您在楼下等了这么久;我们公司呢每周都要在这个时候开一个总结性的会议,我们实在脱不开身啊。”曾士贤脸上挂着笑容对晨淼解释道,跟先前的态度有着明显的不同。
“不打紧,半个小时我们还是可以等的。”不打笑脸人,晨淼也象征性的回复了一句,“咱们就跳过这些无用的寒暄吧,我想你们也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
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在串通什么一般。
“我们知道的和外面的路人比起来,只少不多吧。”
晨淼转身看向高正风,依旧是跟上次一样的打扮,深蓝色的高档西装,白色的西服衬衫配上红色的暗纹领带,手腕上的大金表有意无意的露在外面,被阳光照的闪闪发光。可能是上次见面时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高正风身上所以没有发现,高正风拥有一副非常健美的身材,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胳膊上的肌肉仿佛要将衣袖胀破一般。
“高主管的身材不错嘛,平时很喜欢健身?”晨淼起身走到高正风旁边,仔细的打量着这位肌肉男高管。
“做到我们这位置上如果不多锻炼,身体就要废掉了,我也只是拿闲暇的时间随便练练而已。”高正风笑了笑,左手捂住右肩膀,像模像样的抡了一下右臂,但当右臂挥到最高点的时候,一阵刺痛让高正风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动作。
“高主管有伤?”
“哈哈,小伤,小伤而已。可能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姿势不对有些着凉了,这不,如果不是自己刚刚抬一下胳膊,我自己都注意不到呢,哈哈哈哈。”高正风为缓解尴尬爽朗的笑了笑。
“那您可要多加小心啊。”
“是是是。”
晨淼走到高正风身后的书架旁,深红色的纯实木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奖牌和奖杯,奖杯奖牌上大都写着业内的专有名词,书籍倒是没有很多。
“看样子高主管真的是业内的杰出人才呢。”
“哪里哪里,都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成就,点缀一下办公室罢了。”
晨淼注意到书架的正中央有一个特别用玻璃罩装饰过的长方形空间,上面的晒纹非常的不均匀,正中央有一个颜色差异较为明显的圆形区域,这里曾经应该有摆放过什么。
“高主管,这里是不是曾经也有一个奖杯之类的呢?”
高正风顺着晨淼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空无一物的玻璃罩,眼神中的慌张一闪而过,“哈,原本这里有一个我在Y国进修时候得到的奖杯,不过前几天被我这个不成事的助理一不小心弄碎了,现在的小年轻下手都没轻没重的。”
“这应该是高主管比较珍惜的物件吧,高主管不心疼?”
“心疼啊,能不心疼吗,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开了人家啊,毕竟也跟我混了很多年了,这样的小错误就让它过去吧。”
见晨淼把视线从书架上挪开,曾士贤和高正风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两位有没有听说过格莱林这个人。”
“有在新闻里听说过,不是这次狙击事件的凶手吗,怎么,你们把他抓到了?”曾士贤用试探性的眼光看着晨淼,左手有无规律的在椅子上敲击着。
“那倒没有,我们仍在对此人进行调查,不知二位有没有一些新闻之外的情报可以提供给我们的呢?”
“我们这行怎么会跟一个外国的杀手有交集呢,漆侦探真会说笑哦。”
“高主管呢?”
“没有。”
见二位都立马否定自己与这位涉案的外国人有过交集,晨淼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走回座位上。
“那两位对陈明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谁?”曾士贤身体向前探了探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听到晨淼再一次重复之后,与高正风互换了一下眼神。
“没听说过,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吗?”
“是这次狙击事件的第一个死者,因为也有在M国工作的经历,所以向二位简单询问一下。”
“啊,在M国工作的华人毕竟有很多的嘛,不一定全都要与我们公司沾边不是,这个人名我到也是第一次听说过,你呢曾顾问。”高正风说着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曾士贤。
“没听说过。”曾士贤也摇了摇头。
晨淼看了看陆凌米,凌米看懂了晨淼的眼神暗暗点了点头。
“对了,曾顾问,我们谈话一直都是在高主管的办公室进行的,不知我们可否有幸去您的办公室看一看呢?”
曾士贤的眼神有些闪躲,敲击着的左手也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方便吗?”晨淼说着,手还不忘悄悄指了指自己的裤子口袋,仿佛是在说“老子今天可是带着搜查令来的”
曾士贤连忙站了起来,动作较为僵硬,用手顶了一下有些下滑的眼镜,不自然的笑了笑,“怎么会,怎么会,只不过我的办公室要简陋的太多太多,平时很少有人光顾,被漆先生突然这么一说,有些惊讶罢了。”
“不知高主管可否一起移步呢?”晨淼转头看着高正风,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高正风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用左手将衣扣扣上一颗,笑着道:“当然可以,开会之后今天倒也没什么其他的安排了,漆先生请吧。”
曾士贤看了一眼高正风之后也匆忙的将自己的衣扣扣好,将门推开,摆出一副“请”的姿势。
晨淼自然也没多说什么,站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您的助理不跟过来吗?”曾士贤看着并没有移步的打算,站在窗边的陆凌米不禁问道。
“啊,我的助理就不跟过来了,留在这里等我们就好。怎么有问题吗?如果你担心她会弄坏高主管的奖杯什么的,大可放心,我的助理下手轻柔的很。”晨淼笑着说。
如果本来没什么可担心的话,听晨淼这么一说反而会担心起来。高正风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会站在窗边的这位穿着阳光的女孩,最终也只能点了点头。
“好吧。”
“那请曾顾问带路了。”
“好,漆先生这边请。”
.
“喂,你有没有觉得窗边的这个女孩有点眼熟?”
不远处的一栋写字楼楼顶,两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男女正在用战术望远镜注视着双子大厦这边的一举一动。
“有吗?”听到身边的女人这么说,男子还特地仔细的看了看,“她根本就没有转过身来,只能看到侧脸,能看出来什么,不过好看倒是真的。”黑衣男子说着还不忘舔一下自己的嘴唇。
“别在这没正形,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男子拿下望远镜,看着自己身边的黑衣女人,“不会前段时间的事情把你弄得神经紧张了吧,能有什么感觉,不要一惊一乍的了,继续执行任务就好。”
黑衣女子拿下望远镜冲着身边的男子翻了一个白眼,“也就你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会说这种话。怪不得上面要我跟你执行任务。”
“呵,行了行了。”
“你真的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