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大学,总体而言,是痛的也是圆满的。完成了预想的几件事情:在最青春的时光里去追求爱情,去锻炼能力,顺利签约工作。当然,有些事情是出乎意料的,前后喜欢的三个女生居然出自同一宿舍。也许有些事情,还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没错,杨粒粒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很文艺,轻而易举就用她烂漫的气息和女生特有的神秘唤起了我对爱情的憧憬。当时只想能够随时在她身边保护她,陪伴她,让她天天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随着了解的日益加深,我觉得很无力:她不需要我的保护或者我根本无法保护她。杨粒粒其实很矛盾也很极端,积极的时候拥有阳光般灿烂笑容,消极的时候世界末日般绝望。无论是哪种状态都极具感染力,旁人很容易被带入她的情绪。这冰与火的交替这样迅速和频繁,我无力承受。毕竟大一大二时我也很懵懂,只会本能地选择逃避和放弃。
真的还是个孩子。女朋友结婚生子这类女生向往或是认为自然而然的事情,她似乎从未考虑过。她却说很可怕不敢想。越到后来我终于明白:杨粒粒就是一个拒绝长大的人,她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都偏离了常规,她就是一个活在故事活在自己世界的人。这不能怪她,她一个人孤单地长大成人。而我要的,不过是可以建立温暖感情的女子,能够一起平淡却幸福地生活,度过充实不离经叛道的人生。而杨粒粒,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这样无止境的猜测和不确定让我疲惫。
被王琳的执着和美丽吸引。她有着传统的女性魅力,平和的眼神充满母性的光辉,让人有回家的感觉。我想,每个男生从骨子里都是喜欢传统女性的:温柔,坚韧。多么好的女孩子啊,可以幸福长久地伴随一生。我的心再次悸动。周国平说得对,一个人可以爱很多次。我发现自己现在说话不自觉引经据典了,受杨粒粒无形影响吧。似乎女生挺喜欢我这种风格,觉得浪漫。没有想到王琳会答应跟我在一起。对于杨粒粒的醋意和哀怨不是不知道,只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我不能自欺欺人,也不能欺骗她,虽然知道她会很伤心,但是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她该学着长大。
只是看着她难受我还是会心疼和自责,也许正因如此,我对王琳还是有所保留的,始终不能全心投入。她最终还是重回邢亚泽的怀抱了,心里真的好遗憾。
说到翟雅。对于这种漂亮心高气傲的女孩子,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动心思。这样的女生就像灼灼闪亮的星星,看起来尽在咫尺,实则远在天涯。我以为自己实际理性,事实上也实际理性了三年,作为120宿舍的朋友,我对翟雅一直抱有好感。这样美丽优雅的女孩子,为什么不喜欢呢?倒是到了大四,有次聊天她笑说苦恼最近都没人追,当时就开玩笑地说难得美女周围有空缺,我得赶紧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补上。后来慢慢地不知道怎么回事玩笑就成真了,我认认真真地爱上她了。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们可以试试。”这话从翟雅嘴里说出来,我只觉得天堂的大门都对我敞开了。在毕业送她回上海的火车上,我几乎以为自己离成功仅一步之遥了,然而一切只是我以为而已……她恋爱了,男朋友不是我。有多甜蜜的期望,就有多悲痛的忧伤。
三次失败的感情却也不能说是无疾而终,它们让我更了解女生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杨粒粒是我跋涉旅途中遇到的一条奔腾的小溪,王琳是平静美丽流淌的河,翟雅是山间的动人湖泊。感谢这一路上遇到的动人风景。然而最让我心怀感恩的是我成熟的催化剂:在学生会及当班长时得到的锻炼经历。很多琐事,学校学院班级个人的,一件件办妥下来都不容易,在这个过程中,我学会了协调与平衡,总揽大局和注重细节,处理人际关系,了解各项事宜操作流程。老师说得对,越是觉得痛苦越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在成长和成熟。
所以,感谢这四年里遭遇的痛,无论是关于人还是关于事,这让我更加稳重和从容。“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这句话,是我的座右铭,拿出来与众君共勉。
乔巧:被逼的坚强
“怕什么,人是被逼出来的!”杨粒粒总是在偷懒的时候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我的好朋友,她总是在最后时刻才火急火燎。她说拖沓是她从小养成的毛病。其实,从一个人的现状大致可以推断出她的成长背景和生活环境。杨粒粒不同,她有人宠着,而我,必须居安思危,步步为营。
作为长女,我一直是爸爸的骄傲。家乡广东真的是一个不重视文化成绩的省份,钱才是老大。念中学的时候就有很多同学家有上亿的资产了,有的干脆辍学自己当大老板。而我,一个草根平民,没有富裕的家庭可以依靠,一切得自食其力。于是,我拼命念书,只有念书让我看到一丝改变命运的希望,我不要当底层打工妹中的一员。见过太多,清楚不过她们的悲惨生活:起早贪黑,食不果腹,甚至迫于生计被逼为娼,给家人寄钱却还遭他们唾弃……没有同情,没有尊严,生不如死。那是绝对的噩梦,我经常在这样的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凉入骨髓。
我的亲弟弟,跟粒粒一样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喜欢文学。偷偷读过他写的小说,不是没有才华。但他从不发表,自己写啊写的。看很多课外书籍,学习成绩不太好,对念书没什么兴趣。总觉得对他有亏欠,因为爸爸总拿我们两个作比较,伤他自尊。原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怎可相提并论同日而语?说过爸爸很多次,他总是惯性使然,照说不误。我亲爱的弟弟,日渐沉默,出去工作,家也不肯回了。换很多工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和杨粒粒真的很像,是迷途需要引导的孩子。可是杨粒粒比他幸运,她身边有很多人伸以援手,而弟弟,他一个人在跌跌撞撞地找出路……
血浓于水啊,那种心灵相通的牵挂,他能感受得到么?为什么执意不回家呢?不知道年老体迈的父母亲会担心吗?我得很努力,很用劲地去拼,拼自己的前途,拼弟弟的庇护,拼整个家的支撑。
不是我不想找个肩膀依靠,不想找只大手来温暖我的小手,没有出现而已。而我,要继续前行了,我等不起。没有人保护,那我就自我保护好了。室友们都感慨想知道我将来的男朋友会是什么样子,大家七嘴八舌地做了种种假设。有说成熟稳重的,有说诙谐幽默的,其实我跟她们一样好奇,不论是哪种类型,我希望他能够给我被包容和接纳的感觉,这就足够了。有时候想着想着,也会有一种幽怨的心理,同意杨粒粒的说法:以后结婚了,先捶自己丈夫三拳,质问他这么多年在哪藏着掖着,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只怕,真到了那一天,这样做的话,他会说:“我一直在呀,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如此看来,我的另一半就在某个地方一直陪伴着我,也许转角就遇到了呢。
也哭过一两回。将自己一手带大的爷爷逝世,爸妈吵架,弟弟离家出走,学习和就业的巨大压力……所有事情一齐袭向我的时候,真的很力不从心,累、怕到几近崩溃的感觉……先是在被子里偷着哭,实在憋不住了掀开被子来哭得差点背过气去,歇斯底里地嚎,完全静不下来也说不出话,着实将她们吓傻了。哭吧哭吧不是罪,哭累了就睡醒来啥都会。果然轻松很多,第二天继续拼。还有就是杨粒粒临了给我的大吃惊,她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走了。
抬头看看她的床和柜子,空空的,我的心也跟着空空的,眼泪不由自主就哗哗流了。留的那条儿:
若干年后,要是有人在人群里兴奋地叫着你的名字,一路蹦跳而来,那一定是我杨粒粒。你要认出来,请一定认出来……
傻瓜。还用说么,烧成灰也能嗅出她的味道来。还有120的她们,很多同学朋友。一起疯的日子真叫人怀念啊!毕业分开也就一个半月而已,我却感觉过了三年五载。最近在签的学校里培训上课,那帮毛孩子真让我又气又爱,一群淘气鬼。整天忙都没时间多想其它事情,只是有些东西不去想它也会在万籁俱寂时自动浮现,可能是记忆太过深刻的缘故吧。
他们都在哪里呀,他们都还好吧。我真的很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