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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汤大人

顺治八年(1651),在北京宣武门内一座欧式风格的雄伟教堂里,参观的人员络绎不觉,因为这时候,顺治帝刚刚从教堂探望过自己的德国老爷爷汤若望。这时候与顺治皇帝随行而来,而后拜送了顺治帝的大小官员及皇亲国戚们还尚未散去。实际顺治的这次探望属于私行,要不然也不会选择教堂这种地方。只有少部分官员随行,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一些不能参与朝政的小官员和所谓皇帝贵亲一早就从宫内的太监得到皇帝出行的消息。便早早在此等待,有得是为了瞻仰一下帝王,有得是想能与帝王亲近,有的也是天方夜弹的想着说不定能与帝王有机会亲近,说不定帝王一高兴,能升个一官半职。总之也不完全是瞻仰龙颜的单纯目的,大多数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那么说,来的人都大多这么虔诚吗?也不完全是这样,由于顺治小皇帝来探望尊崇的帝国老爷爷。还有一目的是来教堂参教的,正因如此送行的官员里也有一些是满清传统观念的忠臣不想看帝王对其它国家的教派神灵参拜是来劝阻的;还好天主教的礼并不是东方的跪拜大礼,并且那些保守的满清官员也看不懂西方礼节,便没有横生枝节,出现什么戏剧性的剧情。在顺治小皇帝礼拜之后,与汤若望嘘寒问暖的拜候一下这位老爷爷,顺治并没用皇家威严和礼部礼节与这位洋爷爷交谈,也显示了他的尊敬和虔诚。顺治临行前留了一些小盒礼品大多数都是西洋使国仅供的西洋物件,相比洋爷爷用的更合适,便挑了一写留下。

顺治小皇帝銮驾一起回宫之后,众人表情才如释重负。教堂门口嘈杂起来,这是一个德国的洋人官吏走向人群操着一口发音并不标准的中文“诸位,尊敬的大清官员殿下,以及皇族的亲属殿下,这里是教堂,不能大声喧哗。如有继续参加礼拜的信徒可以留下,其他人便可以离开了”说罢,众人三三两两的纷纷离开。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不同目的来亲近皇帝陛下的,现在也没有更多机会自然是没有理由留着这里,但还有一部分认为既然不能亲近陛下,那么亲近一下这个炙手可热的皇帝身边大红人,连皇帝陛下都称一声的“老爷爷”,平时没有亲近的机会自然是通过这次机会加入教会做一个虔诚的教徒比较好。

汤若望此时身边围满了人,这位汤大人也是十足的无奈,毕竟他来中国传教是希望收到真正虔诚的信徒。明明知道这些人的思想并不单纯,但是来了中国近30余年的自己也明白这个传统国家人群的一些愚昧。也罢,这正是我需要做的!此时汤大人内心正在想着如何传教他的那些思想和先周旋开这么所谓的信徒们。

当然,来的一群人里还有一群特殊的人。他们来仅仅是为了汤若望

教堂的门口一位扎着金钱鼠尾的少年扯了一下身边穿着清朝官服的老人的宽大袖口。

少年:“爷爷,说好今天带我钦天监拜师!为何来这建筑如此古怪的地方”

少年名叫,刘道历,今天13岁穿着普通的灰色清朝服饰,亮亮额头,眉毛不是那么浓郁倒是有着一双大眼睛,从正面看整个脑袋光秃秃的,要不是后脑勺那一撮金钱鼠尾的小辫子你会以为这是个小和尚。“和尚”站在教堂门口在加上出来的清朝官员,这个画面无论哪个年代实际上还真是很难想象的。

刘道历身边的老人便是他的爷爷,名为刘学回,汉人,是钦天监的五官灵台郞官职从七品,负责观测天气像变化并记录的工作,有时候也参与一些天象占卜和占定凶吉。

钦天监这个官位,本监官不得改迁他官,子孙世业,非特旨不得升调、致仕。如有缺员,由本监逐级递补,明朝便沿用司天监,后期改为钦天监,至清朝时官职沿明制,仍属钦天监。

道历一家便是从明朝起便沿用至今的世家,此次跟随爷爷来是拜师的。

刘学回:“自然是带你,拜师!你今天拜的师傅就是里面那个洋大人,汤若望汤大人啊!”

道历:“爷爷我们家这个官,也算是世袭吧?学天象的的话您教我就够了,您在大清不是最权威的天象师吗”

刘道回迅速的一个耳帖子打在孙子小脸上,这一下并不疼,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抚摸,带着一种疼爱的力度。其实是也是警示:“掌嘴!不要乱讲,我们家又不是贝子贝勒更不是王府,哪来的爵位给你,你用世袭这个词不要命了,我们这是世业!那还是皇恩浩荡,加上祖宗泉下福庇”说着双手拱礼还高举头顶,一脸严肃。“”你再如此口无遮拦跟你父亲一样,祸从口出!”

道历“父亲到底?那是?........”话音未完别爷爷打断

刘学回:“你父亲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大一些我会说给你的!”“今天拜师的目的也是跟着有些关系,我们家世代学习天文历法,推历法定四时。所学也不过如此。但现在不同了,我们赶上好日子,顺治帝虽然和你一样年幼但是,有朝臣相助,对我们汉人态度也不像从前,尤其是我们这些汉官一视同仁,加上里面那位汤大人精通西洋的历法,能利用西洋光学参透天象记录他的一些学识,那是我们没有的。我带你来就是希望你除了能继承世业还能学到西洋历法那才有机会得到朝廷的重用,给后辈子孙留下福荫啊”

道历立刻跪下“爷爷,道历知错了,道历一定认真学。不辜负爷爷的期望!”

刘学回:“哎!起来吧!爷爷就是喜欢你这一点,能听出我话中的含义,而且反应也快,不像你爹,在他的性格上吃了太多亏”

刘学回:“你想学还不得看你自己成不成,你们这次同来的几个孩子基本都是我钦天监的同职年兄的孩子,基本都资质平庸也没有咱世家对天象历法的传承,唯有你了,你从小便跟爷爷学习历法爷爷清楚你根基,小小年纪都可以媲美我那几个同僚了!”“再加上这个汤大人跟咱们家也是有渊源的,别看他是个洋人若论为官之道啊,整个钦天监的老人还真不见得有他精明。要不然也不会坐上一品的位置,还得到皇帝的器重”“当年汤大人就是通过他的学识加上脑筋机灵才有的今天”

刘学回拉着道历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无人便来带墙角一侧压低了声音说“汤大人从前朝就为朝廷研制火炮火器,所以比一般的传教士都收朝廷的重用,他的才能沿用到我朝,但这不是他收当今圣上重用的最重要原因!”“当年陛下年幼,仅仅六岁登基,摄政王多尔衮独揽大权,意图在京城郊外为年幼的圣上及皇母建一所宫殿,实际是想把当今圣上赶出皇宫,满朝文武都束手无策。这时候汤大人向摄政王上书,称各地星空出现了不少乱象,选择建宫殿为方向不稳,这是不祥之兆,这样圣上和太后才没有被驱逐。不久多尔衮逝后,圣上母子感激汤大人,连圣上都称呼他一声爷爷!这才是宫廷内斗站对位置的最好例子”“爷爷跟你说这些一则是告诉你汤大人的重要,另一则也是警示你不要参与宫廷的斗争里,就算不参与也要警惕不要被波及进去,把自己命都搭进去”

“莫非父亲,便是与朝廷内的.......”道历虽然心里想着但并没有说,他明白爷爷此话的隐喻。

爷爷:“你清楚我跟你说了什么,这都是大不敬之罪,我等皆做好本职,便是效力朝廷!今天的话你都给我烂到肚子里去。”

刘道历实际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虽然长相一般,但是从小在官宦世家长大他,对礼节和家学都很用功,而且人机灵;在同龄的孩子中玩耍总是鬼机灵的各种注意馊主意,不仅大家增加乐趣而且他出的主意有时候很起作用。同行的孩子都惹祸上身反而每次都是他置身事外,偏偏会用一些某某谋士对将军牟策将军偏偏不听导致攻城失败的故事来将自己置身事外,那些市井村落的孩子们有几个读过书。不仅每次都听傻而且对于道历自降身份作为谋臣给他们这些诸侯啊、将军啊的高帽子一戴,每次反而有人跟他道歉,说什么“都是为将的不听先生教诲了一类的话”但他也很有勇气和正义感,每次同伴被欺负,能用馊主意坑那些欺负人的孩子就可以坑一下!坑不了寡不敌众的时候也没有自己撇下同伴跑到时候,所以人缘一直很好。也正因如此爷爷刘道回才从孙辈里面挑了他,认为他的学富,灵性,和正义感,或许为官会稳固些。

实际上,刘学回对道历放心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点,就是家族官吏官职这个职位本身的放心。钦天监这个官吏部门,虽然也有很多高官品阶,但实际都是不参政的。不仅如此,钦天监这个部门除内部官吏自己知道自己部门没有那么简单,要明白一个国家推历法,定四时,看天象定推演凶吉是对国家社稷很重要的。但在朝廷和世人眼里就是可有可无的部门。毕竟历法年历基本都是提前推演好的,用上个十年甚至百年的实际并不需要更换,只是朝廷年号更替,在加上一些时节不好更改一下。而且天文一学在当时都是代代相传,很少有外学。明朝到清朝的更替就是个例子,这个官吏只要学识,所以才沿用至今。所以能有什么风险!而且现在正是盛世,顺治皇帝虽然年幼,但是不分满汉之别,重用贤臣,这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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