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除了林一村以外，另外三个目标的陈关祠、发电站、三小旧校也都有怨气骚动的迹象。调查的人刚刚靠近那里，就被直接拖入了‘鬼蜮’。”杨雄语气中除了愤怒还有不解，“它们不要命一样前赴后继的攻击着队员，这在平时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谓鬼蜮，就是指鬼灵通过特殊方式制造出的类似现实世界的镜像空间，程休羽他们去的林一宅实际上就属于此类，若是推开现实中林一宅的门，那里面也不过一间荒废已久的破屋子而已。在没有鬼祝的加成下，鬼蜮不过是群鬼的聚集地；如果鬼蜮没有特定的主人，那在没有大部分鬼魂的同意下，主动拉人进去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拉有灵力的修者进去。
程休羽露出了一番思索的神情：“怨鬼暴乱，但是不是主动出击，而是把人拉进鬼蜮啊……”
“那三个地方都有大量恶鬼，”顿了一顿，杨雄接着讲下去，此时从严崇陵那里了解到事态的江铃也加入了听讲的行列中。“为了把人救出来，我们颇废了些力气，严队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而后根据怨气骚动程度判定，三小废校的引发事端的可能性最大，里面的鬼灵怨气狠厉，但是鬼灵的实力也最弱。因此我们今天下午抽出人手已经把那里拔除了。另外两处……就得等明天再说了。”
“林一村的问题呢？”
江铃也参与到了话题里。她在路上听程休羽说了林一村的事情，故而有此疑问。
“我已经上报过了，”杨雄倒了杯水，为了不耽误说话极快的饮尽了，，“处理安灵封印的人会一并解决此事。”
“那就好。”程休羽算是稍微放宽了心。
“倒是你们，”杨雄反问起了程休羽和江铃，“你们两个事一起的，有什么情况吗？”
“这个嘛，”程休羽看了眼江铃，后者尴尬一笑，别过了脸，“这还得从那只鸽子说起……”
其实程休羽也提供不了什么情报，他看到的也就是江铃进退两难撑着伞的那一会，大部分情况还是由江铃补充的。程休羽还帮江铃开脱了两句，表明江铃是为了调查此事才没到现场。杨雄衣服你把我当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会，也没说什么，毕竟他确实没证据证伪……
顺带一提，程休羽路上还遇上了跑路的夜枭，后者还很好心的提醒他那个方向有危险，最好别过去。
“来之前我就知道这边不太平，但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麻烦。”
杨雄现在有些头疼，这边命案还没调查清楚，调查地却一个比一个危险；一只发了疯的僵尸不知道在安灵镇哪个地方乱窜；林一村的地眼又不知能撑多久；现在阴间又有人横插一手……他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揉揉太阳穴，杨雄理了理思路，对严崇陵说：
“总之，第一要务还是保证镇民的安全，在陈关祠和发电站附近布置好结界别让它们跑出来；通知镇上封锁林一村……封几个路口就好，事情不要做的太大，就说可能会发生地质灾害，就拿乱坟岗的震动做例子。僵尸……按照程休羽的说法，能和那头鯥交上手的，怎么说也开了灵智，目前谨慎观察吧，毕竟没有失血的案例，高等僵尸也不多么依赖血液。镇子上还是要严加防备……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扫了眼江铃，“江铃小姐嘛……虽然按照你们的说法，有足够的能力保卫自己，但还是最好不要出勤调查了，和我们群聚行动，或者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也行……严队，您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严崇陵摇摇头：
“够完善了，我想不需要什么补充。”
尽管是上面派下来的，但杨雄还是很尊重严崇陵的意见。不过严崇陵一般也就处理战斗，哪里有鬼怪就打哪里，他对于这种多线程的安排考虑的还真不多。
而且，杨雄确实也都把话说完了……
“那好，就这样吧，”杨雄对着后面自己的人招招手，“今夜轮值，和严队的人一起守夜。”
他转头看向程休羽，程休羽笑笑：
“热心群众也是有极限的，不过也用不上我吧。”
程休羽这会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了。毕竟这会他右手的绷带下面，估计已经彻底黑了一片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了第二次，他在心头默默慨叹。
于是杨雄把眼光转到了江铃身上。江铃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但还没等江铃开口，杨雄先一步说话了：
“江铃小姐，你自己的看法是？”
江铃看向严崇陵，想征求一下意见。严崇陵先是考虑了江铃的安全，又考虑了刚才手机上的弹出来的地震消息，试探性的说：
“要不然你先回家……”
她要是在自己眼前搞出那么大动静，严崇陵觉得自己心脏可能受不了。
江铃嘴角抽动了一下：
“别吧严叔叔……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严崇陵叹息一声：
“你自看着办，杨队长估计也不想管你……”
杨雄也顺着话开了个玩笑：
“也是，我可不想因为我，让我的上司挨一顿骂……”
江铃尴尬一笑，弱弱道：
“我家老头子没那么凶的……”
在安排商讨的诸多事宜结束后，江铃和程休羽离开了这里。杨雄队里的人则在安排下分散到了各处。严队被队医拉过去看伤了。偌大的房间里，就留下了杨雄一人。
杨雄看着记录本上的便利贴，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杨雄来说，目前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为什么死者们都聚集在了红石路？恶鬼没有必要，也不会骗人去杀的。被他们缠住的人一般会当场完蛋。而身上的刀伤，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是恶鬼附身作案吗？
忽然之间，他趴伏在桌子上仔细把张标签堆在了一起，凑出了一个可能……
月光很好，前路明亮。江铃和程休羽一起走在回茶馆的路上，两个人的影子并排在一起，很是平静。
“不是，”走了半天程休羽才觉得有哪里不对，“你这是要和我回茶馆？”
江铃有些诧异：“茶馆什么地方，我还不能去吗？”
“你这一身后现代破烂还不回家洗澡？”
“你这一胳膊绷带还不到医院拆封？”
互相吐槽完了以后，江铃才从怀里掏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着姜雨的短信：
“喏，你看，姜雨让我……呀啊！”
一个路过的小哥低着头直直的撞到了江铃，在走过两三步以后他才后知后觉的转过身，赶忙冲着江铃道歉。不过即便是道歉，他也是一副恍惚的神情：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子慌慌张张地凑上前，“手机没有摔坏吧……”
江铃后退一步，摇摇头：
“没有……现在是没有，你再撞几个就有可能了，看路一定要小心啊。”
“啊，是……”
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江铃一直是很礼貌的。某种意义上，兴许程休羽已经被她当成内人了……
等到小哥离开后，程休羽才悠悠道：
“你自己明明也没看路……”
“你有吗？”江铃瞪他一眼，“你不是也没发现？”
“好好好……”程休羽表示认输，继续起了刚才的话题，“你说姜雨怎么了？”
“哦，这个啊，她说她想到我那住一晚上。叫我去茶馆接她，还说要再考察考察你……”
程休羽一脸的黑线，但江铃还是满不在乎的欢快语气：
“她还说有好东西要给我看，估计又是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吧……嘿嘿，忙活了好久真的，玩玩假的也不错……嗯……果然还是摔出了点缝啊，我还不想换手机呢。”
“你这衣服见了人怎么解释也不想想……对了，我的手机呢？”
“嗨，她从小都见习惯了，我疯的时候受的伤比这还多……哦，手机啊，”
江铃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把程休羽的手机掏了出来：
“你看看吧。”
“这……”
面对着满屏裂缝的手机，程休羽只能无奈的叹气：看来是得换手机了不过以他现在的财务状况，估计真就只能换个二手的老式诺基亚了……
“其实诶，”江铃看着衣服苦瓜相的程休羽，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的手机可能是我弄坏的……”
程休羽看着江铃，笑着制住了她剩下的话：
“没事，战斗之中，意外难免。你捡起来了，不然估计渣都不剩了，我还能让你赔不成？”
江铃一时语塞，她好像没想到程休羽会这么说，一番沉默以后，她微笑着往程休羽身边凑凑，提出了个建议：
“那这样吧，等到了大学，我给你介绍几个轻松又来钱快的兼职……”
“额，你还是别说打工这事了吧……”
…………
江铃和姜雨分别时候大约是下午四点多。而一番闹腾以后，再在茶馆里见到姜雨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多了。
但在他们进屋前，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陆丹咬牙切齿的看着风尘仆仆的两人，怒吼道：
“原来是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