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恢复行动能力的甄芸娘起身看着四周宛若地狱一般的场景,内心戚戚然。
除了她自己以外,周围没有一个活人。
甄芸娘既惊恐又有些莫名的悲伤,但更多的则是愤怒。
一想到之前这群双月门的人打算杀掉自己,那些负面情绪立刻就被愤怒代替了。
......
“咻!”
“飒!飒!”
沼泽地里,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极速奔走,前面一个在拼命的逃,后面一个在死命的追。
罗天也有些意外这个双月门的弟子居然脚下功夫不弱。
以对方此刻展露的身法,他想以筑基六层的实力追上去显然有些吃力,只能紧紧的咬住对方。
而朱毅这时也是心里极度惶恐,后面那个面具怪物紧追不舍,看样子誓要杀了自己。
“我不能死在这,我不能死在这!”
一面警醒自己,一面燃烧精血爆发速度。
罗天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人燃烧精血开始逃跑,也是佩服他的果敢,“不过你想要跑,不可能。”
不能容忍猎物逃走的罗天同样燃烧精血追了上去。
朱毅明显感觉身后的气息越来越近了,也是心急了起来,“他妈的,这小子,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一剑·惊鸿!”
正在逃跑的朱毅忽感背后寒气袭来,有心往边上一闪,却见,刚闪到一旁的朱毅未来得及变向,身侧又出现一道剑光。
比原先身后那道剑光还要隐秘,但却杀气更甚,还未近身,就能感觉到那一招剑光中透着浓浓的一往无前的锐利锋芒,完全无法阻挡。
“这是什么?”没等朱毅惊讶,噗呲,被从左到右扎了个通透,顿时血就喷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衣裳。
“啊~~~”
正在逃跑的朱毅应声摔落在地。
艰难的转过头来看着空中那人落在了自己面前,“你,不可能的,我明明已经躲过去了,为什么你会在我躲避的路线上等着我。”
“哼哼。”罗天笑道:“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躲避路线,我只不过是替你选择好了一条路,让你自己跳进来。”
“锵!”
一声剑响,剑身回鞘,朱毅这才注意到罗天的背后,指着他说道:“你居然用两把飞剑。”
一般的金丹修士能将一把飞剑控制好,就已经天赋很高了,可罗天居然能控制两把飞剑。
而刚刚一剑贯透朱毅的这柄,正是多久不曾使用的问情剑。
也是罗天眼见速度上不占太多优势,索性用飞剑划出一招,让对方有意的往边上一躲,而早已操控问情剑的罗天则刚好施展二剑·无影,一举功成。
朱毅看着罗天身后的两柄剑怔的说不出话来,胸腔被穿透,此刻已经重伤,感受到对方不善的眼神,果断做着最后的努力,“这里是我双月门的地盘,你如果杀了我,肯定会被宗门追杀,你也不想如此吧,不如你放了我。”
“噗!”
“咳、咳!”
罗天一剑就抹了脖子,朱毅惊恐的捂着喉咙嘴里想喊却喊不出来,瞪圆了的双眼此刻满是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也没想到这人根本就不受自己的威胁,如此的肆无忌惮。
“宗门会为我报仇的!”朱毅这样想着,怀着不堪,瘫软了双手,倒在了地上。
罗天细细感知了下,确认对方已经死亡后,开始了摸尸。
......
一刻钟后,罗天再度回到了之前离开的地方,这里可是有好多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摸呢,更何况,药田里貌似还有个东西,自己要去确认下。
至于带他来的那个女子,已经被他选择性遗忘了。
回到了药田处,罗天发现那名女子已经不见了,徒留了一地的尸体在地上。
没有二话,直接开摸。
烧掉了所有的尸体后,罗天再次看向了药田的方向。
这次罗天有时间细细的感受,站在药田上,明显这里灵气比其他地方要旺盛。
心中微喜,双手触及地面,“果然,哈哈,我就知道,凭什么这周围多是沼泽地,灵气均衡,就这个地方适合灵草生长呢,刚我就觉得奇怪,原来这下面还真就埋了一条灵脉啊!”
灵脉,在外几乎非常少见,大多数的灵脉都伴随着灵矿被发现,而各个宗门的地底也具都是埋有灵脉,或是干脆就建立在灵脉上,有的大宗门还不止一条灵脉。
可这处的药田底下就拥有一条灵脉,罗天不知道这里的主人,也就是他们之前口里双月门的齐盈知不知道。
但既然被罗天发现了,那还有不取的道理?
这可比给他成百上千万的灵晶值钱的多了,哪怕只是一条下品灵脉,也足够罗天的修炼资源了。
他现在越来越发先自己的运气着实有些逆天。
“哈哈哈,低调、低调,过犹不及,保持平常心,嗯!”
罗天自省的一下后,迫不及待的用飞剑开挖了起来。
可怜这柄当年从郝烈处缴获来的飞剑,跟了罗天后,就一直充当铲子的角色。
......
一直往下挖了一个多时辰,罗天才看到一条乳白色的灵脉散发着浓厚的灵气。
欣喜的赶忙细细的查看起来,发现这条灵脉与周边环境相辅相成,不像是人为埋在这里的,更像是原本就长在这。
这下罗天能猜测到,那齐盈估计不知道下面有一条灵脉,或许这里的药田没准也不是她的,而是她无意中发现的。
不管是哪一种猜测,罗天此刻都管不了了,直接张手对准灵脉。
“轰!”
无边的真元,浓厚又强烈,从罗天的身体中覆盖到整条灵脉上。
虽然只是下品灵脉,但要想拿走,对于罗天来说也是不容易的,好在他灵魂强大。
“给我起!”
罗天双手颤抖,额头冒出汗珠,显然他这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轰隆!”
灵脉在罗天暴力的手段下,居然被硬生生的抽动了。
随即,“收!”
双手猛然往回一带,灵脉瞬间消失,被罗天收进了小世界里。
“呼!呼!”
罗天喘着粗气,收一条灵脉,比他放个群攻大招还要累人,不过看着躺在小世界中的灵脉,他又笑了起来。
“这下资源不用烦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快离去的好。”
稍坐休息之后,罗天寻了一个方向,快速的离去了。
他杀了那么多双月门的人,要说完全不怕对方找上门来是不可能的,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留下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刚刚从他们的谈话中,貌似那个叫齐盈的被派出去执行啥任务了,难道跟死亡滩涂有关?”
罗天在脑中猜测,脚下一点也不慢,虽然,他不认识路。
没错,他又迷路了,之前没来得及问路,这时再次瞎转悠了起来。
......
其实罗天也不算猜错,齐盈确实被派出去寻找那批同汪锐一同历练的弟子去了,好在消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慢。
此时的死亡滩涂,已经聚集了众多的强者,连大周国的老祖,那个带着面具的宁无双都来了,跟在了一群人的后面,查看这一片已经被烧成死地的滩涂。
“宗主,我们要不要派人过去看一看?”
双月门的大长老泣血此刻站在一人身后,这人明显比泣血要年轻不少,像个中年人,但浑身上下透着狂霸的气势,即便现在也没有一点收敛,让外人退而远之,不敢靠近。
“不急,等天坞院的鹿院长来后再行定夺。”
郎山月按下了要上前查探的欲望。
自从一个月前接到了消息,得知二长老莫名的身死后,他就提前出关了,只是实力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依旧是在渡劫八层没有提升,所以此时他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色,很不好看。
知道的人都离的远远的,生怕惹怒了这位煞星。
可即便如此,他郎山月也不是傻子,率领大长老一行人来到死亡滩涂后,立刻就发现了这里隐藏着的恐怖气息。
以他渡劫境的修为能够狠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气息的强大,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力敌的,索性传了消息给天坞院,望能得到帮助。
天坞院收到双月门的邀请也没拒绝,人来的很快,连在天坞院拜访的宁无双都得知了这个消息,跟着一块儿来了。
毕竟事发自己大周国的势力范围,他这个实际掌控人也不好不露面。
而天坞院在君山副院长的带领下,来了不少人。
刚来到这里,也如同双月门的人一样,发现了这里的诡异,更是详细的感受到了恐怖气息。
君山乃是渡劫圆满修士,感知上比郎山月要强那么一些,他觉得很奇怪,这里怎么就突然来了个这么危险的东西。
来的时候他就听说死亡滩涂附近出现了一尊妖王,一开始他还不信。
妖王那是何种存在?
九阶以上的妖兽才可称作妖王。
这死亡滩涂据他所知不过最高四阶妖兽而已,怎么突然就来了个妖王呢?要知道这片安静的近海,已经多少年没有妖王的光顾了,苦州的人早把近海看成各自宗门历练的后花园了。
可来到现场后,他发现自己错了,这里确实隐藏了这么一位强大的存在。
神识细细感受了下,发现不可力敌,于是果断传信给院长鹿鸣,让院长来主持大局。
所以,一群人就这样在这里等候了起来。
......
“看,鹿院长来了!”
有人出声提醒到。
只见天边一道青光闪烁,前一息还在天边,后一息就已经来到的众人眼前,而且来人全身上下无明显波动,仿佛与周围融为了一体。
哪怕郎山月都看的眼前一亮,心里暗暗佩服,大乘境的强大令人神往。
这是他们不敢造次的存在,苦州明面上实力最强之人,天坞院的现任院长——鹿鸣。
“院长!那妖王就在前方!”君山副院长来到近前报告。
鹿院长含笑的点头,“我感觉到了,你们都别动,我过去看看!”
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回应,独自一人前去查探火鼋去了。
“呼!”
鹿鸣也是艺高人胆大,轻轻的站在了火鼋的背部,细细的用神识感知了起来,一开始他也面露惊骇,可后来慢慢的变成了微笑。
“咻!”
不一会,鹿鸣院长重新回到人群中。
“院长,如何?那到底是何妖怪?”君山率先问道。
鹿鸣抚了抚胡须,笑道:“诸位不必紧张,在我的感知下,那妖王依旧在沉睡中。”
“哦!”
一群人稍稍松了口气,他们就怕是什么凶戾之物,万一凶性大发,那周围的宗门就要遭殃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头火鼋!”
“火鼋?”
“不错,这火鼋外形似龟,全身都被坚壳包裹,体内血如炙热岩浆,由于全身过于炎热,所以无时无刻都在向外喷发热量,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座火山。”
“据传火鼋乃是上古时期真龙后裔,有一丝真龙血脉在其体内,虽全身炽烈无比,但性格温和,不似那恶妖凶兽,我等若不对其产生恶意,它是不会发怒的。”
郎山月听到鹿鸣的介绍后,来到近前拱手问道:“敢问院长,我宗门二长老无故身死,而据门内弟子传来的消息,二长老是因为其弟子汪锐历练遇到危险,所以才来得此地,既然火鼋如此温驯,那不知它又为何突然发怒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原因?”
他双月门的二长老都死了,如果不能找出说法来,那岂不是白死了?
“呵呵呵!”鹿鸣笑道:“你是想问,为何它会发怒吗?”
“如果我猜测无误,火鼋这时候来到近海,不是其他,而是来孵化后代来了,想必你宗门长老定是做了什么让火鼋无法原谅的事,才惹其发怒,比如说,妄图偷取它的蛋。”
“什么?”一群人都惊了,尤其是双月门的人,心说二长老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不可能啊,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不可力敌的存在?还傻傻的去偷蛋?
郎山月不信。
“院长,会不会其中有何猫腻?我宗门二长老不会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会做出此等危险之事。会不会是受了他人的蛊惑?当时可是有那追风门的弟子也在现场。”
这话一说出来,宁无双脸上顿时不好看了。
“嗯......”鹿鸣也陷入沉思中,显然这不符合情理,只是他也想不出到底为何,“我也猜不出还有何原因,不过从现场的情形来看,当火鼋发怒时,周边千里范围内都化为火海,就算有其他原因,也都应该一起消失了,郎宗主节哀吧。”
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告知你郎山月该死的人应该都死了,你想甩锅都不可能了,就别没事找事了,你一个化神修士,如果也能被追风门这种四品宗门的人蛊惑,那么死了也活该。
可郎山月显然就不能接受了,白白死了一名长老,他双月门的损失太大了。
“院长,这火鼋来到近海,他追风门的人隐瞒不报,显然居心叵测,现在害的我双月门死伤了这么多弟子还有一名长老,理应受罚。”
君山一听就怒了,“追风门不受你双月门管辖,你想越俎代庖?更何况这里根本不属于你双月门的势力范围!”
郎山月当仁不让道:“这件事追风门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嗡!”
鹿鸣这时突然释放了自己的神识威压。
“呃!!”
郎山月突然感觉像是被什么骇人的东西盯着一般,自己的弱点完全暴露在人眼中,吓了一跳,惊骇的看着鹿鸣,他没想到一贯老好人的鹿院长也会发怒,这可是他认识鹿鸣以来,第一次见他发怒,一时间不敢说话了。
“这件事本就不是哪个宗门能够解决的,只能算作意外,郎宗主需要什么交代吗?”
郎山月不敢顶撞,可现场这么多人,他不信鹿鸣会真的对自己动手,咬牙反驳了一句:“就算与他追风门无关,那火鼋乃是妖王,居然欺到我苦州之地,就不能将它放走才是,怎么说,我冷柏长老不能白死。”
“哼!”鹿鸣听到这话也是努力,原本严肃的脸上也是带着一丝怒容。
“那火鼋可不是什么九阶妖兽,乃是十阶妖王,在我苦州几乎无人可敌,你确定要去寻它晦气?”
“什么?十阶!?”
一群人被鹿鸣这句话吓到了,郎山月也没想到。
“别说你双月门,就算是天坞院也没有可以力敌火鼋的力量,一旦你惹的火鼋狂性大发,苦州必将限于其怒火之中,这之后带来的后果,是否都如你双月门来承担?”
“这!”郎山月显然也没想到。
“我苦州经不起这等妖王的怒火,好在火鼋性格温和,它在此地也是为了抚育后代,只要不去触其霉头,若干年后,它自会离去,我在此宣布,死亡滩涂从今起作为苦州禁地,任何人不得踏入其中,违命者将被处以极刑,诸位可曾听到?”
鹿鸣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郎山月也是立刻安静的像个小绵羊一样,没办法,人家大腿粗,自己小胳膊小腿比不过啊。
“如此,诸位就请回吧,此间事毕,勿要再提!”
“是!”
一群人在得到允许后,都带着各自宗门之人徐徐退去。
鹿鸣看着退走的双月门,也是皱起了眉头,他刚刚发火的原因也是怕双月门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撸火鼋的胡须。
作为苦州实际意义上的最强者,天坞院乃是最强宗门,有理由维护一个州的安宁,可这郎山月一贯的作风就是唯利是图,此等会危害到整个州的事情,鹿鸣还能给他好脸色吗?
之前说了那么多,他还纠缠,拎不清轻重,鹿鸣没给他一巴掌算是好的了。
“君山!”
“院长!”
“你派人长期驻守此地,防止被人偷入进来,尤其是双月门的人。”
“是,院长!”
君山心里自然知晓双月门不会轻易放下这事,这次吃了哑巴亏,肯定要从其他地方找回来,不得不防。
同样要防的,还有那个六阴宗,这些门派虽不是邪派,但门内多是奸诈之辈。
看了看边上的好友宁无双,君山默默在心里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