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着那么远,慕卿还是看清了左秋那一张扭曲的脸。
这下子,慕卿笑得更开怀了。
苏淮看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笑成这样,又一次,莫名不爽。尤其是在看见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白衣少年之后,更不爽了。像是看见了苏淮不爽的目光,慕卿不再笑了——笑靥如花什么的可不是她的风格。面色一沉,平淡模样,让人越看越眼熟。
“你,你是那个,那个谁?!”左秋惊讶着。
少女抽抽嘴角,掏出了一个令牌:“本姑娘慕卿,可是你们门主请过来,捉拿那个神偷的。”
离得远,苏淮没有看清少女手中令牌上的字,但是站得近看清了的,具是讶然——这是,玉雪流音殿君阎的信物!
说实话,这个令牌是慕卿在某一天跟君阎打赌赢来的,原本说是完两个月,结果因为一堆意外事件,一直忘了还回去。久而久之,这令牌就一直留在她身上了,她不想用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就会拿这个挡一挡。
就是没想到啊,君九天明明比她小一岁,居然这么有名。
其实她自己也挺有名的,只是一直不喜欢拿出身份罢了……
左秋回头看向月逍遥,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月逍遥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直盯着那个红衣少女,目光灼灼,好半晌,才吐出个“是”字。
“诶,你看看,我那位哥哥看你可是看呆了。”月白在一边打趣道。
对付这种不服管教的“蠢弟弟”,慕卿很有一套。当下就一爪子拍到他脑袋上,就像是在拍自家君阎弟弟一样。
月白立马不说话了。
慕卿提脚,凌空踏起,飘然欲仙。
她习惯性的站在了一棵树的树梢上,居高临下,气势夺人。
逍遥门一众弟子拔剑出鞘。
慕卿很淡定,跟苏淮交换了一个眼神,淡淡的,开口了:“别着急着开打,我们,先聊聊?”
少女一脸的从容淡定,完全不把底下的人当成一回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又开口道:“从那里开始说呢……对,就从之前,在天音阁,碰见月沁开始吧。”
慕卿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十几日前了吧,我到了桐城,遇见君阎,然后又叫他去帮我取琴。你说啊,天音阁那么多家,怎么就这么巧,刚好就在那一家,碰上了月沁,还刚好就起了争执呢?月沁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吧,我这把琴,江湖上还算是有名的了,怎么偏偏,一眼就看上了,看上了,就傻傻的,非得要了这琴呢?一看,就不对劲呢。
“然后,就是到了逍遥门内了。这几天,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在‘瞎逛’,几乎将整个逍遥门走了个遍。但是,我要澄清一点,我,从来都没去过、也不知道月沁的房间。所以,若是非要说月沁是我杀的,笑话。栽赃,也不知道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说到这,少女冷冷一笑。风起,长发红衣,竟是美得惊心动魄。
苏淮不想承认的是,他又看呆了。
月明面上一冷,觉得这个慕卿,太聪明了,不能留。
“我在逍遥门转了这么几圈,看到了不少东西。”少女随手接了一片叶,“逍遥门内,遍布机关。我粗略一看,大约也有几百个了吧。布置的……不算特别好。藏得……也不是很好。但是问题来了,为什么,逍遥门,要布置这么多暗器机关呢?
“有人会说,是为了防着那个什么神偷。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何。”众人听得入迷,见慕卿停下,连忙开口问道。
慕卿瞥了一眼那人,凤眼一挑——竟是背着长刀的薛锦壶。
男子又道:“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前天,我想要离开逍遥门去做点事,守门的人硬是不肯。不论我怎么说,就是不肯开门让我走。”
有薛锦壶的起头,其他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月明的脸,渐渐有些挂不住了——“既然如此,你们又是怎么出去的!”
他几乎是嘶吼着,说出了这一句话。
“暗道。”月逍遥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红衣少女。
“你就不好奇,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去呢?”苏淮终于回过神来,扇子摇得爽快——就像月明的一直蹦跶着的青筋一样。
“你说,我说的对吗,左长老。”
青年的一句话,有将关注点,转移到了左秋身上。
月明的头更疼了——这位苏家公子,明明就是个鬼才,偏偏这二十年来都以一副纨绔子弟模样出现,真的是,太有欺骗性了。
他又看向了慕卿,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太聪明的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