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快跑,快跑啊!”
那跛脚大汉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贵家公子,而对方显然也看到了自己这帮人。
短暂的愣神之后,那帮人当即不要命地跑了起来,那少爷被吓坏了,一边跑,一边凄厉地叫喊着,连带着他身边那些瘦弱不堪的仆人也惊慌不已。
见此情景,大汉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显然对他自己的威慑力如此之大而高兴不已。
他做着打家劫舍的事情已经多年,这种感觉虽好,但他深知,还是要弄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方为正道。
“上,抓住他们。”
实际上,还不待他下令,手下那些喽啰们已经蜂拥而上了。
“救命啊!救命啊!”
见他们追了上来,那贵家公子显得越发惊慌。
突然之间,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用颤抖的手从身上掏出大把的东西,哆哆嗦嗦地往后扔,其中多是银票、银子之类的财物。
因此,原本那些追他的喽啰们,便不由得停下脚步,满脸惊喜地去捡他扔下的东西。
“蠢货!”那跛脚大汉恼怒的大吼一声。
“不准捡,抓住他,抓住那小子就什么都有了,冲!”
那些小喽啰们听他这样一声大吼,尽管十分不舍眼前的好东西,但迫于其一向的淫威,便只得把已经捡到的胡乱地塞进怀中,又追了上去。
“救命,救……啊!”
富家少爷本就跑得慢,落在了最后面,此时见他们又追了上来,再往口袋里伸手要掏,却发现已是空空如也,顿时惊惧交加,脚下一个打滑,摔倒在了地上。
“少爷……”
见其跌倒,他的那些仆人们还算忠心,一个个又都折返回来,聚拢到他身边,想将他扶起来。
就趁着这个时机,跛脚大汉手下的那些喽啰们,已经追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跛脚大汉见此大喜,他以刀拄地,两步并作一步,很快走到了他们面前。
“跑啊,怎么不跑啦?”
他恶狠狠的地说道,说着,还把架夹到了那富家少爷的脖子上。
“认识吗?跟爷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饶、饶、饶命啊”
被他这明晃晃的大刀架在面前,那公子自然被吓得哆哆嗦嗦,顿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好汉,好汉”
关键时刻,还是他身边的一个看似是头头模样的下人上前来打着商量。
“好汉息怒,我家少爷只是路过此地而已,不小心冲撞了各位,还请诸位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少爷一马,我们这里这里有些银两,请各位好汉拿去买些酒喝。”
说着,那人掏出了几张银票,同时还从其他人的身上搜罗出来一些,全部敬献给这大汉。
就是大汉见多了世面,此时心里也不禁火热起来:这些银票里,面额最小的,也是他这大半辈子都未能积攒起来的。
他赶忙伸出手,一把把那银票扯到自己怀里,而后急切地看了几眼,便要据为己有。只是又感觉到手下们狂热的目光,他才顿了顿,哆嗦着嘴角又把那银票拿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点了数目,相当于告诉他们,一会是要分赃的,这才能安然将之保管起来。
“就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说实话,就是这些钱的十分之一,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但人心总是不满的,看到这一行人随随便便就能凑出这么大一笔钱,他心中贪欲更盛。
眼珠一转,起顿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带走,将来发个帖子,问他家里要赎金,不给钱就撕票。”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着手下命令道。
话一说完,便有人上来要架住少爷。
“好汉好汉,好商量啊,这怎么行,我家少爷还有急事……”
“去你丫的,商量个屁,再废话就砍了你。”
大汉颇为不耐,狠狠一推,把那人推得摔在地上,他还亮了亮手里的刀。
“把他们全都给我绑上押回去。”
至于后面的事情,则不用他操心,自有手下那些喽啰们来干。
而他,却是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银票,就像一个千年老色鬼在抚摸新娘的肌肤一样。
同时,他心里尽情地幻想着:把这只“大金龟”绑回去,将来换的赎金得有多少啊,他甚至都预见到,自己因此立了一大功而被提拔的场景。
想到这里,他不顾旁人的目光,肆意大笑起来。
马车再次缓缓行驶起来,不过这次,驾车的人却换成了这些贼寇里面的一个,马车里也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满满当当地塞着不少人。除了那位少爷和他的一众手下之外,还有之前的那个女子。他们都被反绑着双手,坐在马车里。
“督,这下您可满意了。”房镓凑到方甚耳边,略带些不满地说道。
由于这里有旁人,方甚也要求他保密,他也不能叫殿下或是督军大人,便只能简称为“督”了。
“呵呵,放心放心。”方甚笑笑,目光却是盯着位于马车一角的女子。
这外面驾车的人,显然是个生手,这会儿架起车来,连房镓十分之一的稳当都没有,加上路途愈加崎岖,一路上颠得他们左摇右晃,难受至极。
外面的这帮强盗,此次行动显然是大丰收了,甚至已经有人高兴得唱了起来
“不好。”
房镓忽然面色大变,在方甚耳边低低言道。
“怎么了?”方甚见他如此这般的脸色,也知道这件事情必定十分严重。
“有高手。”
“多少人?”
“一个人。”
“有多厉害?”
“比我还要高出一个档次,只怕我们这些人加起来……”
房镓环顾了四周:“都恐怕只能将其拖住,落败只在早晚之间。”
方甚的脸迅速沉了下去。
毫无疑问,这样的高手,房镓能够察觉到他,此人也必然早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而且相距不远。
只是不知道,他是路过,还是……
与此同时,只听得拉车的马长嘶一声,车子“哐当”一声,停在了原地。
方甚只听到,外面传来那狂妄的叫嚣声:“是谁这么不长眼,挡在路中间,没看见大爷我走路吗,再不滚,当心叫你去见阎王。”
显然,是房镓口中的那个高手来了。
房镓便要挣断缚着其手的绳子,但方甚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其静观其变。
“嘿,你们两个。”
方甚叫了一声,靠近马车帘子处的两个护卫。
那两人见他示意,便一齐把那帘子弄开,方甚才得以看到外面。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道路中间,一个浑身黑袍的人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刚一看见那黑袍人,方甚心中便略有怀疑。
一等他缓缓抬起头来,还未现出全貌,仅露出一双眼睛,方甚心中立刻狂喜:眉若破晓之剑,眼如灿烂星河。
此人不是李剑空,还能是谁?
“哈哈哈”
他不禁笑出声来,嘴上还不忘对旁边的人说着:“自己人,自己人,都别紧张了。”
“督”
房镓见他如此得意,以至于有些忘形,才叫他一声。
这一提醒,方甚才看见李剑空的黑袍下手臂已经在微微动了起来,他完全相信:李剑空根本都不用兵器,下一刻,这几十个贼人便要命丧当场。”
李剑空来了,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但也不可让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方甚心中盘算着。
他大声咳嗽一下,而后,为了掩人耳目,又跟着咳了数下。
果然,那黑袍下的眼睛看向了他。
方甚投去一个制止的目光,但又怕他难以理解,便又努努嘴,向其指向旁边,意思是让他离开,到旁边跟着就行。
得到了他的暗示,果李剑空的手又隐伏下来,一眨眼,那原本还站在场中央的黑袍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留下原地的那些歹徒们,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当再次瞪大了眼睛后,确定那人是真的不见了后,一个个都狐疑起来。
“他丫的,真是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