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钟离睿皱眉,这么算计自己的生身母亲,是不是太缺德了?
“你答应我这件事,我日后让你好好伺候我。”邵以南说这句的时候,前半句都过了脑子,后半句实在是莫名其妙就给说反了的。
“我伺候你?”钟离睿先是恨不得要跳脚骂人,随后忽然就想通了,眉目舒展开来,笑道:“好,我答应,看我每夜如何伺候你!”
“嗯……”邵以南想反悔,“这件事,我来也一样。”
“滚!”钟离睿拽她起来,“走!”
两个人在太后宫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太后才起来梳洗完毕,看着两人,发愁不已,叹息着问钟离睿:“皇上不用上朝么?”
钟离睿一本正经地道:“回母后的话,百善孝为先,上朝之事不急。”
太后不消多想就知道是邵以南的主意,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你就随着旁人胡闹吧。”
邵以南不慌不忙地施礼告辞:“母后早些传膳吧,明日我们再来。”
明日还来?太后心里这么想着,嘴里险些就说出来。这是个什么皇后啊?皇后和太后,说不上谁的地位更高。而且,皇后一旦册立,没有天大的罪名就不能废掉。看着那两道风风火火的背影,撞墙的心都有了。
邵以南回去,偷笑许久。她尽可当做以往每日上朝,早起不是什么问题,太后就不见得能撑多久了。接下来的日子,太后看见她就烦,不是叫她走就是自己走人,各自图个清静。
闲来无事,邵以南便开始动用皇后的权利,不时叫人去接蝶舞母子进宫,一日半日的抱着小锋不撒手,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便随手赏给小锋。每每到这种时候,她才能觉出作为皇后的一丝好处。
这晚,蝶舞吃罢饭,正哄着小锋的时候,铁馨过来找她。
蝶舞抱着小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笑道:“你随便坐吧。这孩子睡了整个下午,此刻就没了困意,一放到床上就会哭。”
铁馨点点头,坐下后,很自然地将铁面取下来放到玫瑰椅一旁的茶几上。
蝶舞看着她,有片刻的恍惚。冷若冰霜的容颜,却是那么美,似是开在雪上顶上的雪莲一般,纯净而不能被温暖。缓过神来,走到她近前,让小锋看她,“看看铁馨姨,是不是很美?”
铁馨眼中有了暖意,摸了摸小锋肉呼呼的小手,“和将军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啊,越来越像了。”蝶舞笑道,“幸好像他,不像我。”
铁馨道:“可不就是,若是像夫人,就未免太好看了,长大后不知要伤多少女子的心。”
蝶舞讶然失笑,“好你个铁馨,也太会说话了。”
铁馨抿唇轻笑,“夫人只愿看到别人的好,对自己的好却不自知。”说着取出一小瓶药,语声变得缓慢,“您如今的身子还有些虚弱,若还想添枝加叶,过一两年再做打算。”继而,神色微赧,“前些日子就该给您的,我竟忘了。”
蝶舞听出了言下之意,笑着接到手中,转身放在床头的暗格里。小锋出生四十几日了,若是碰上心急之人,这药的确是送得晚了些,好在,寒烨昭不急,每日都把心思用在了哄逗小锋上面。
铁馨叮嘱道:“每月服用一匙,身子好了,停药即可。”
蝶舞感激地一笑,“谢谢。”
“戴姨娘已经帮我在跨院收拾好了房间,夫人有事便遣人去那边找我。”铁馨戴上面具,“时候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
蝶舞送她到厅堂门口,“过两****去找你说话。”
回到房里,回忆着铁馨的容貌,不知她为何要在人前戴着面具,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因为行医之故男装打扮更方便呢?
因为脚步停下来,小锋不高兴了,挣扎一下,皱了皱眉,扁了扁嘴。
蝶舞有些无奈,边走边道:“这些帐我都给你记着,等我老了,就让你每日背着我。”
小锋看看嘟着嘴的母亲,不以为意,转动着小脑瓜望着别处。
把小锋哄得入睡之后,蝶舞叫来木氏,把孩子交给她,发觉两条胳膊酸疼不已,沐浴之后,想起铁馨的叮嘱,便取出药服下,之后尚床歇下。
朦胧间,似乎听到了寒烨昭的语声,又过了好一会儿,帘珠帐发出轻而动听的声响。
他走进来,似是怕惊动她,宽衣只闻衣料细微的摩擦声。随后,躺在她身侧。
蝶舞转身依偎到他怀里。
寒烨昭有些意外,“没睡?”
蝶舞抬头看着他,笑,“睡了一会儿。”
“淘气。”寒烨昭拍拍她的背,“不早了,睡吧。”
蝶舞对他嘟起嘴。
寒烨昭笑着吻她一下。
蝶舞顺势揽住了他,像只偷吃的猫儿一般占他便宜,随即眸光清澈地笑看着他,“流氓,想我嘛?”
寒烨昭为之失笑,“想就要变成流氓,不敢想。”
“是不敢想,还是根本不想?”蝶舞双唇随着语声,触碰着他的皮肤,“是想还是怕?我没事了。”
他托起她的脸,“是么?”
“不信就算了。”蝶舞忍着笑,欲转身,“我困了。”
“睡得着么?”他笑着搂紧她。
他是翻涌着温柔波涛的沧海,让她的身心随着他沉浮,被他的柔情、怜惜淹没。
愿意一直沉溺。
三月末,后花园满园芬芳。
阳光明媚的上午,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