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繁星点点,柔月似水。
赵海棠一个人孤零零的倚靠在阳台,抬头看着满天夜色。
月柔似水冲淡了慕名的爱恋。
“海棠,你怎么了?”咖喱酱走了过来。
“没有啊……”赵海棠看着咖喱酱。
“呃……”咖喱酱疑惑是挠了挠头,有些茫然:“我看你好像在酒吧的时候就不是很开心,现在又一个人在这。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没有啦,我很好啊。”赵海棠寂然的笑了笑。
咖喱酱看着高挑却满身寂寥的少年,心里百感交集,众人在酒吧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赵海棠似乎有什么烦心事了,整个人闷闷不乐的,而后在酒吧散了以后又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肯定是有什么烦心事,是因为大力吗?
“是因为大力和张律师吗?”咖喱酱猜测道。
赵海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咖喱酱,你说女生是不是很讨厌我这种男人?”
咖喱酱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然后手忙脚乱:“没……没有啊。我感觉你挺好的,多才多艺,年少多金,长得又帅,性格又好,女生怎么可能会讨厌呢!”
赵海棠喟叹,“那你说大力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咖喱酱一愣,然后低声道:“每个人喜欢的类型都不一样的,或许……大力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能接受和你在一起吧。”
赵海棠被咖喱酱的话逗笑了:“你确定这是在安慰我吗?不喜欢我和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不是有个意思吗?”
“呃。”咖喱酱怔了,这两句话意思一样吗?
“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或许大力真的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吧,哪怕我已经极力改变自己,极力去迎合她……”赵海棠自嘲道。
咖喱酱被这句话堵住了,只觉得心里一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满心寂寥的少年。
两个人沉默无言。
“或许……大力还是喜欢你的……我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只要坚持下去,就会一定有结果的,爱情也一样的……”咖喱酱语无伦次的打破了沉默,可话一出口又感到后悔了,自己这算窜撮着海棠去挖张律师的墙角吗?
赵海棠笑了,随后整个人叹息一声:“可是我已经坚持的够久了……现在我累了,不想再坚持了……”赵海棠的话里布满疲劳和无奈。
咖喱酱不知道眼前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男人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辛酸的话。只觉得心里一堵,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安慰。
赵海棠没有注意咖喱酱突然低垂下去的头,只有抬起头,仰望着遥不可及的星空,就像以前他一次次追逐遥不可及的大力一样,他自顾自地说:
“其实我早就该明白了,大力一直不喜欢我,从我无数次表白无数次被拒绝的时候就明白了,从我一次又一次的没皮没脸的跟着大力,但在大力口中却成了纠缠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大力,不喜欢我……”
咖喱酱看着敞开心扉吐露心声的赵海棠,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当个聆听者。
“虽然我知道大力不喜欢我,但我还是不愿意放弃,就像你说的,那时候的我同样以为无论是什么只要坚持就会有结果。”
“我一次次的被大力拒绝,又一次次的喜欢着大力。在一开始大力和张律师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想过放弃。但我以为大力和张律师迟早会分手的,到那时候我就有机会了。于是我搬到爱情公寓了,我知道我这种想法很黑暗也很卑鄙,可或许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已经是最卑鄙了吧……”
“再后来,我和张律师熟悉以后,我发现张律师虽然为人小气,有一种屌丝气质,但不可否认,张律师为人仗义,虽然小气但在大是大非上却能为朋友慷慨解囊,不得不说张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大力和他在一起以后,我看到了大力脸上多了许多以前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笑容,那是一种很纯粹的笑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的笑容告诉我,她和张伟在一起很快乐。”
赵海棠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平淡,没有一点波澜,就像一摊水,一摊无处可流的死水。他身躯陷入稠浓的夜色,身上却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月光。
看的咖喱酱心里百感交集,原来再喜欢笑再喜欢闹的人也会有孤独的一面吗?一瞬间咖喱酱只感觉自己的内心酸酸的。
赵海棠看了一眼咖喱酱,然后继续道:“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怀疑我对大力的爱了。我很清楚,张伟给大力的是我给不了的,因为张伟给的是快乐,能够叫大力微笑的快乐。”赵海棠语气低沉,又有几分失落。
而后声音开始高昂起来:“但那个时候,我并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爱了多年的人,却在别人怀里绽开了笑容。而且我有一个很卑鄙很下流的想法,我觉得大力和张伟在一起,或许只是贪图新鲜感。”
“等新鲜感褪去,我就有机会了……不得不说,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和爱的人分手是一个极其下流的想法。”
“可知道今天晚上,在酒吧里,大力居然宣布她因为张伟而放弃了去柏林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或许只要坚持就会有结果,可唯独爱情例外。你瞧爱情是个多么自私的东西啊!哪怕我爱大力爱的那么深沉……可还是不能得到大力的心……”赵海棠似是感慨,又似自嘲的吐露着心里的想法。
咖喱酱已经沉默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少年了。她是一个简单的人,只要能够吃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她都觉得很快乐了,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像是失恋的人。
“我熟悉大力,大力是个热爱知识热爱到极致的人,就像许多人竭尽全力的追求金钱一样,大力一直都在竭尽全力的追求着更多的知识,为了知识她可以不眠不休,可以废寝忘食,可以丢掉体面……大力爱知识胜过了她爱许多东西。或许这是一种病态。”
说到这里赵海棠顿了一下。
“但现在这个追求知识到病态、偏执的人却为了张伟而放弃了一个极佳的追求知识的机会。在那一刻我就知道,大力有多爱张伟了,或许大力对张伟的爱,比我对大力的爱深沉一千倍一万倍。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应该放弃大力了,我能够做的只有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祝福他们!”
赵海棠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然后这个人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阵悲伤闪过,他突然轻松的笑了起来,看着咖喱酱。
咖喱酱此时已经被这个男人的深情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哪怕这个男人的深情并不是朝向自己的。
“咖喱酱,谢谢你!”
“谢我?谢我干嘛?”
“谢谢你听我讲了这么多啊!”
“哈哈哈,不用谢,应该的,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啊!”咖喱酱此时心里突然空荡荡的。“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还好吧,感觉不怎么难受。”
“别装了,突然放弃一个深爱的人就像我看着自己想吃的美式突然入了别人的口,我知道这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儿。”咖喱酱看着赵海棠道,“难过就去吃东西吧,化悲愤为食欲。”
“吃东西?”
“对啊,我以前就是这样做的,只要有什么难过的事儿,我就去吃东西,狂吃不止。吃着吃着就不难过了。”咖喱酱一脸认真。
“听着像个好办法,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诶,吃什么?”
“没事,我给你烧啊!”咖喱酱扑哧着睫毛。
赵海棠看着眼前天真的女子,心里的悲伤不自觉的就消弭了许多,“你还会做饭啊?”
“那是,走走走,我现在就去做给你吃!”咖喱酱一把抓住了赵海棠的手掌,直接往屋里走。
夜晚的微风吹的赵海棠有些恍惚,他心里的阴翳,似乎被咖喱酱驱散了不少。心情不自觉的好了起来,似乎咖喱酱有一种能够叫他忘记烦恼的气质。
赵海棠突然紧紧的握住了咖喱酱的手,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紧,咖喱酱突然一顿,然后脚步更加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