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林洋几人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徐冰儿,其他人都知道王辰宇家里的事。没有人敢开口,也没有人愿意开口。
电梯开了,压抑的空气终于被冲散了,几个人赶快跑了出去,朝刘志明车的那个方向。
刘志明率先跑到了车旁,喘着气说:“开……开门。”车门打开了,王辰宇果然坐在里面,脸上满是泪水,还伴随着轻轻的抽泣声。后赶来的林洋等人被王辰宇这个样子惊的目瞪口呆。
刘志明没什么反应,淡定自若的上了车。待林洋三人也坐稳了,车门自动关上了。刘志明说了徐公店大学,车开始自动行驶。
“话说回来……”林洋鼓足了勇气,打破了沉默,“谭武和高博去哪了?”
“是谭武校长和高博教授。”刘志明十分严肃的说,“尽管他们与你们开庭进行了审判,但终归他们还是你们的师长。”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瞟向了王辰宇。
王辰宇似乎觉察到了这异样的目光,他强止住了抽泣,说:“你们不用顾及我,本来我是很恨谭武和高博的,可是现在,对他们的恨已经超过了对谭武和高博的恨。”说这话的时候,王辰宇依然没有称呼谭武和高博为校长和教授。
“谁?”王辰宇的话音刚落,徐冰儿便脱口而出。一时间,除了王辰宇,所有人的目光都严肃的聚集到徐冰儿身上。徐冰儿很不自在,还为自己辩护:“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
林洋的心中瞬间变了天气,原本还只是阴云密布,现在已下起了瓢泼大雨。王辰宇听闻此言,泪水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的声音颤抖着说:“我的父母,还有我那个哥哥。”
徐冰儿终于从周围的眼光和王辰宇的反应中看出了什么,而后闭上嘴不再说话。林洋心中的天气又恢复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异常压抑。他盯着车上那个电子地图,看着车在地图上一点点的朝徐公店大学挪去。一会儿他抬起头,发现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么做,除了王辰宇外的所有人都在盼望着赶快到达目的地。
这个时候,墨菲定律就生效了。来的时候没感觉很长的路程,这时候似乎永远走不到头。
“要到了!”不知是谁轻轻地喊了一声,众人向前方看去,果然看到了徐公店大学的轮廓。林洋又看了一眼那个电子地图,剩余的路程在地图上显示已不到一厘米。
终于,车在学校门口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林洋等人依次下了车,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实在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众人望向了王辰宇,王辰宇早已止住了抽泣,脸上的泪痕也没有了迹象。但是那双大眼睛中,失去了往日的炯炯有神,剩下的,是无限的空洞和迷茫。
“孩子们,”刘志明在车上冲林洋等人挥了挥手,林洋这才发现刘志明没有下车,“赶快回学校吧,有事联系我。你们不用担心谭武会对你们做什么,我可是教育部部长。”说完了最后这一句话,刘志明关上了窗户,车很快驶走了。一阵风吹过,把几人的头发都吹乱了。
“辰宇,”顾北岛上前去拍了拍王辰宇的肩,“走吧,回宿舍。”
“北岛,林洋,”王辰宇仰起头看了看“徐公店大学”那几个大字,“以前,尽管和家人关系并不好,我的灵魂会有一种归属感,它告诉我我还有路可走。现在,那种归属感消失了,灵魂彻底无处安放了。”
说罢,王辰宇自嘲似的笑着摇了摇头。
“辰宇,”顾北岛站在了王辰宇的面前,“不要说这么多了好吗?我们先回宿舍,然后再慢慢说。”
林洋不能确定王辰宇是不是点了点头,只知道他们四人的脚步开始了移动。不大一会儿,就已经到了宿舍大楼前。
“辰宇,北岛,”林洋转过身对两个室友说,“你们先回去,我把冰儿送回去。”
顾北岛点了点头,带王辰宇回了宿舍。
林洋攥住了徐冰儿的一只小手,向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徐冰儿脸颊微红,用另一只手整了整裙摆。徐冰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被林洋所给予自己的安全感搞得杂乱无章。
“就到这吧。”徐冰儿说。林洋看了看眼前的宿舍楼,上面的号码是A6。
“冰儿,”林洋放开了攥着徐冰儿手的那只手,直直的看着徐冰儿的眼睛说:“虽然没有当成证人,但还是非常感谢你。”
徐冰儿淡然一笑,丝毫不在意:“谢什么,我又没帮上什么忙。而且逃课出来,倒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对了,王辰宇……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林洋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对王辰宇感到悲哀还是惋惜,“辰宇他……家庭环境不好。尽管父亲是大总理,却没有尽到教育他的责任。”
“哦……”徐冰儿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记得曾经有一次你问我,我的心底是否有一道伤疤。当时,你是不是被王辰宇的事有所影响?”
林洋默默的点了点头。
“是啊,”徐冰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每个人都会有心底那片柔软的地方……”
“如果现在再问你一遍那个问题,”林洋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你会回答我吗?”
徐冰儿摇了摇头。
“我没有。”
林洋的双手捧住了徐冰儿的脸,久久对视。在徐冰儿的目光中,林洋看到了纯真与清澈。终于,林洋放开了她。
“再见。”
“再见。”
简单的告别后,林洋转身离开。徐冰儿在他的背后,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眼底的那一处寒冷,你始终看不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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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洋进入了房间,顾北岛和王辰宇在谈笑风生。如果不是亲自经历,林洋难以想象王辰宇刚刚的模样。
“北岛,辰宇,你们……”林洋做好了安慰王辰宇的准备,看到这个样子,反而是不知所措。
“林洋,你送她时间可够久啊。”顾北岛开玩笑似的对林洋说。
看到顾北岛这个样子,林洋放松了下来。他是很信任顾北岛的,顾北岛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
林洋坐到了自己的床上,不知道该干什么。王辰宇看到林洋这个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林洋,明天我们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顾北岛责怪王辰宇:“不是说好了给他惊喜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