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烟斗

五天前……

“喂！彦镜，快把门打开！你已经拖欠了两个月的房租了！”一个粗犷的男声从门外响起，带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哥大哥，别这样，再给我点时间啊，这周一定，这周一定。”我一边穿着裤子一边应付道。

“还这周一定？你都拖了两个月了，我还得靠这些房租养家糊口呢，快给我，你不租有的是人要租！”敲门声没有丝毫停歇，男人大声吼着。

“大哥，我在这儿又跑不掉，您就再给我一周时间，我一定把钱凑给您，求您了好嘛，最后一周，一定，到时候还没钱的话我就自己卷铺盖走人，可以嘛…”我贴着门，用恳求的声音说

“行，那我就再给你一周时间，一周之后，要没钱，你就给我滚蛋！”敲门声终于停下了，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房东骂骂咧咧的声音。

“切，不就是两个月房租吗，一室一厅一卫的破房子还催的这么紧，本大爷又不是交不起…”我虽然嘴巴上这么说着，但是自从一年前从大学毕业以后，已经换了大大小小十多份工作了，每一份工作的结局都是被炒鱿鱼。

“幸好我没什么不良嗜好，不然现在非得饿死在街头了，一会儿再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招聘的小广告吧。”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庆幸地自言自语说。

唯一的爱好就是锻炼，所以即使有钱也被我拿去买健身器材了。

缓步走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我看着镜子中这个头发像鸡窝，一碰能下雪的颓废男青年，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拿起早已杂毛了的牙刷，看了看所剩不多的牙膏，想了想，算了，还是不刷了。

穿上那被502粘过不知多少遍的塑胶拖鞋摇摇晃晃地就出门了。

“王姨你好啊…”

“李大爷刚刚才买完菜吧…”

这片住宅区基本都住着我阿姨爷爷辈的人，跟他们打打招呼弄好关系偶尔还可以去蹭蹭饭。

小巷子的地上到处都是垃圾，五颜六色的污水流淌着，散发出刺鼻的酸臭，我捂着鼻子，踮着脚，在垃圾中寻求生存的通道。

在曲曲折折的巷子中绕了数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宽阔的街道上，灿烂的阳光重新照射到我的脸上。

人们熙熙攘攘地在街上走着，我住在市中有名的商业区…旁的老住宅区，所以打扮嘛，自然和街上穿着光鲜亮丽的人们显得格格不入。

走几步便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的全身，不过这倒也可以说是我的日常了。

“诶…小雯，你看这个捡垃圾的怎么长得那么像我们的高中同学。”

我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抬起了头，说话的是一个全身上下都穿着奢侈品，长相端正的男人。

而当我将视线挪向他身旁的女子时，大脑之中好像有一股电流穿过，促使我立刻就低下了头。

“不可能吧，我们高中同学哪有这么穷酸样的，你看错了应该，哎呀，快走了，臭死了。”女子的声音如同百灵鸟一般动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尖酸刻薄。

我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他们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我高中还跟她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可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我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心想着能不能碰碰运气找份工作，或者撞大运捡点钱什么的。

就这样，一直到了日落时分，依旧一无所获，“唉，看来又得吃几天泡面。”我失落地想着。

正当我打算回家时，墙上一则显眼的红色招聘广告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好烟斗侦探所诚招员工，月薪过万不是梦，名额有限，看到速来！”

“这是什么破名字，好烟斗侦探所？怎么看都是个卖烟的，不过月入过万倒是挺诱惑人的。看地址…似乎就在附近，去试试吧。”我撇了撇嘴，看着这广告，立刻就决定去看看，虽然名字有些怪怪的，跟我的专业也不对口，但即使不被录取，我也没什么损失。

我把招聘广告撕了下来，按照上面的地址寻找着。

终于，我在富人区和商业区的交界处找到了这个“好烟斗侦探所”。

“这地方，看上去的确不简单，想在这地界开店，一个月房租怎么着也得十多万了吧。”我喃喃自语道，心里也大概对这个侦探所有个底了，伸出两根指头，小心翼翼地轻推开了木门。

木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灰尘扑面而来，“咳咳…咳咳…”我被呛得连连咳嗽，过了一会儿，灰尘终于散开了。

我拍了拍衣服，心中暗骂，“什么垃圾地方，都多久没人来了。”原本的好印象瞬间就崩塌了。

但表面还是一边认真地观察着四周，一边恭敬地喊道：“有人吗？我是来应聘的，有没有人？”

过了许久，除了房间中我的回声以外，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出现。

房间里除了放着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外，再也没有其他摆设了。

桌子和椅子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房间唯一干净一点的恐怕就是桌子上的那个烟斗了吧。”我不屑地想着，这地方还不如我那窝干净。

发现没人后我的本性就开始暴露了，嫌弃这里脏、又看看那里旧的，全然忘记了我还住在一个破房子里。

我走到桌子前面，发现上面竟然有一个信封，只是已经被灰尘覆盖的差不多了，我慢慢捻起了信封，上面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应聘者拆！”

我直接撕开了信封，里面有一封信，信的内容让我感觉到仿佛在做梦一般，“你好，应聘者，我们每个月会给你固定的一万元工资，你需要做的，仅仅是拿走这个烟斗，钱会每个月自动到账，完全不必担心，更不用签定合同，拿走烟斗的那一刻，此信封内容开始生效。”

“天底下还能有这么好的事？拿走一个烟斗每月白嫖一万元，这钱不挣白不挣，但是…信封内容开始生效？这里面除了这句话以外难不成还有别的内容？”我满心怀疑地想着，把信封倒过来拿在手上，依旧没有别的东西。

虽然这个侦探所内的一切都对我充满了未知，甚至是让我奇怪，不过对于现在已经穷疯的我来说，除了拿走这个烟斗以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快速地拿起烟斗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快步向家中走去，把烟斗紧紧捂在怀里，对我而言，这可是发家致富的至宝。

在床上，我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想着信封里的内容，“为什么拿走那个烟斗就能每个月获得一万元呢…生效又是指的什么呢…？该不会是什么诈骗吧。”我脑海中一下就脑补出了许多电影和法制栏目中的诈骗情节…

“唉，算了，懒得想这么多了，反正也拿回家了，也总不可能给他退回去吧，既得之则安之吧。我这么一个新时代标准的穷屌丝，他们能诈骗我什么？”没心没肺的我很快就想通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叮，您的卡里进账一万元。”一个手机短信似仙乐一般叫醒了我，刚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但是我突然想到了昨天信上的内容。

我赶紧伸出手指指着上面的数字，反复确认了一下金额，“一个零、两个零……”“真的是一万块！”激动让我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结果就撞到了天花板上“嘶…疼死了…果然乐极生悲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啊…”仔细一摸，一个小包已经肿起来了，不过现在的疼痛对于我来说都可以直接忽略掉。

“没想到居然真的会给我打钱，久违的有钱生活即将来临，我该怎么用呢…”我已经在心底展开了有钱生活后的幻想，表情也逐渐猥琐了起来。

而那烟斗早就被我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快去看看，赵老伯好像去世了…”

“听说还是今天早上清洁工发现的…”

“唉，赵老伯平时人那么好，怎么就走了啊…”

我的门外突然不断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们七七八八的议论声。

我此时的幻想瞬间就被打断了，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睡衣就走了出去。

一些救护人员提着担架跑到了我的隔壁门口，我随便抓住了一个跑得急急忙忙的人。

“怎么了这是？”我揉了揉眼角的黄色分泌物，连忙问。

“出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呢？五楼的赵老伯昨天晚上好像踩空摔到你们二楼了，今天早上才被一个清洁工发现，现在正在抢救呢，不过我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啊…”那人惋惜地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赵老伯平时勤于锻炼，耳聪目明的，而且还给我说过他怕黑，不可能晚上出去啊，怎么可能在晚上踩空摔死呢…”我一边想着，一边打算掏出手机问问赵老伯的家人。

我突然摸到自己裤包里有个硬硬的东西，我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那个烟斗，此时竟然还被点燃了，袅袅的白雾升腾起来。

“不对啊，我不是把这烟斗放在家里的嘛，怎么跑我包里来了，还自己点燃了？”我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烟斗。

一向不抽烟的我，看着这烟斗，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就抽了一口。

“咳咳…”刚抽一口就呛到我了。

“噗…”我迅速就把烟吐了出来，正想吐槽一句，可烟雾瞬间将我包围，我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天居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