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完事了?”练良听火魅复述了一遍整个过程,却没听到一点令人激动的部分。
“啊?那两位都快要打起来了,这还不够?您又想整出什么事来?”他家君上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练良撇撇嘴,这不是还没打起来吗,没劲!
“不过按照绝罡的性格,我估计等他醒来还得再找一遍沧溟。这一次,沧溟可玩火了!”
嗯,什么意思?“难道,您的意思是天璇君在暗中搞鬼?”火魅试探性地问,“可是开阳君能醒过来吗?”
“你啊,太小看绝罡了,也看错了那位。”练良左手端起茶盏,右手拿起茶盖轻轻敲击杯沿,陷入了回忆,感叹道,“想当初,他们二人可是斗得旗鼓相当,双方互有胜负。呵,我还从来没见过打一出生开始就视对方如死敌的人!”
她抿了一口茶,接着说:“今天之所以看见的是绝罡而不是另一个人,不过是对方退让的结果,她是自愿被封印的。哪怕这次意外地出来了,她也依旧会回去的。”
火魅倒是不知道那二人之间的纠葛这么深,毕竟他出生的晚,好多事只是知道个大概。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都打了几千年了,还没完!
“至于沧溟,哼,火雷可是亲眼见到步云和皇帝的人私下里见面的。”说着,练良“砰”的一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胆敢私通外族,看来他不光胃口大,胆子也那么大,真不怕闪了腰!”
“不会吧,就算是天璇君也不敢犯众怒吧?到时候事情被发现了,恐怕整个灵族谁都饶不了他。”
“沧溟的胆子比天还大,这个世上有他怕的事么?再说了,你真以为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沧溟的事么?别人我不敢说,但是孤阳他肯定知道。”
天权君孤阳可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的手下遍布大陆,七君周围都有他的暗哨,整个灵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沧溟的事他肯定知道。
“既然如此,那么天权君为什么不制裁他?”天权君是灵族的掌舵者,虽然他排在摇光君召舜和开阳君绝罡之下,但是他手上有一件能对付灵族的利器,女娲石。
女娲石同样是十灵物之一,是靖州城大漠祝家的特产,它能用来建造绝灵之地,关押犯错的灵族。而灵族都以灵力为生,没有了灵力,那可是比死还可怕。
“我怎么知道,孤阳可是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可能他在筹谋什么吧。”练良嘟囔着,反正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孤阳,他好想总能把人的心思看透,在他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
“还有,君上。城主大人的弟弟姬千文您准备怎么处理,昨晚他可是耽误大事了。”
“就让千晴自己处理吧,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唔”,绝罡感觉自己睡了好久,而且睡得极不舒服。他揉了揉太阳穴,支起身子。
“君上,您醒了!”离仲一直守候在绝罡的房中,时刻观察他的情况。在绝罡醒的一瞬间,离仲立刻上前关切的问道。
“您感觉怎么样,没有什么不适吧?”见离仲紧张兮兮地样子,绝罡微微一笑。
“我能有什么事,放心好了。”
“您还说,那昨天的事情您怎么解释?”看绝罡没心没肺的表情,离仲有些气恼。昨天那么凶险,还说没事!
“额,”绝罡语塞,本来他想得好好的,谁能知道阴沟里翻船了呢!
“好吧好吧,昨天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利用我的弱点。再说了,咱俩不都以为那药是毒药吗,谁承想还真不是!”
不过是谁将他的弱点透露出去的呢?绝罡心底暗自琢磨,想到那个人时,他也有了答案。
“下次您说的话我可要好好想想,不能随便答应了。”自家君上实在是太能惹事了,他可是做着管家的事,操着老妈子的心。
正当主仆二人在屋内进行友好的谈话时,屋外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叩叩叩”傅盈现在门外,提着一个食盒,“绝公子,你醒了么?我可以进来么?”
绝罡与离仲对视一眼,绝罡有些奇怪,离仲却气恼的拍拍额头。
“她还没走?”
“都怪我,我一直守着您来着,至于她,我就把她带回来了一直没管。我都忘了还有她呢!”离仲说着起身往外走。
“来得正好,这个傅盈恩将仇报,君上您等着我为您出气!”
“哎,离仲,回来。”绝罡对着离仲招招手,劝道,“傅盈还有大用处呢,先别动她。”
傅盈又敲了敲门,绝罡示意离仲去开门。
“我醒了,傅大小姐请进。”
傅盈推门而入,只见绝罡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
“咳咳”,绝罡一秒入戏。他用衣袖掩住口,声音很是虚弱,“傅大小姐请见谅,离仲说我现在不宜下床。”
“无妨,绝公子快快休息!”她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取出里面的汤药。
“绝公子,我观你面色似乎不大好,可是昨日着了凉?傅盈吩咐店家为公子熬了一碗汤药驱寒。”
说着端起碗欲到床边,但离仲挡在绝罡的面前,委婉地说:“不好意思,傅大小姐。您是女流之辈,身体也不好,小心过了病气,况且您与君上非亲非故,还是要注意男女大防的。”
“哦,那也对,那就由离管家端给绝公子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傅盈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离仲对她的态度的变化,所以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转身便离开了。
“还算她识趣。”离仲现在对她的意见老大了,他见傅盈走远了,关上房门,端着碗便将药倒入窗边的花盆中。
“啧啧。”绝罡慵懒的倚着枕头,现在的脸色哪有刚才的苍白。
“离仲,你这可不是白费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吗!”绝罡玩笑着说。
“您可不敢再用她给的一切东西了,谁知道又有哪个里面有‘毒药’,以免再被您吃进去,然后翻了船。”离仲没好气地说。
“咳,”绝罡被他说的都不好意思了,这个离仲,说话不知道委婉点。“那什么,不是第一次么?”
“这种事一次就够了,您还要几次?从现在开始,我要杜绝一切可疑有害因素,您甭想再冒险了!”离仲一句话就将以后绝罡的乐趣削减了一半,听到这个消息,绝罡觉得整个人生都黯淡了。
“君上,”知道绝罡是在耍宝,但是离仲还是要说。他郑重的走到绝罡面前单膝跪地,将手放在心脏处,“离仲恳求您,不要再做对自己不好的事。昨天您意外落入水中,我立刻就跳了下去,可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您。然后她冲破封印出来了,我多怕她不肯回去,将您反过来封印了。”
“是我让你担心了,好吧,我保证以后做什么事之前都告诉你,好不好?”绝罡也知道昨天的事却是吓到他了,要是自己不来点保证,离仲肯定不会罢休的。
“这可是您说的,有您的保证我就放心多了!”
“对了,君上,天玑君刚刚来了消息。”
“哦,她说什么了?”
“天玑君说昨晚花城的官兵迟迟不来确实是姬千文在背后捣鬼,而且火雷还看到了天璇君与皇帝的人见面。”
“也就是说,咱们的猜测没有错。姬千文确实是皇帝的人,至于沧溟,哼,我早就猜到这件事中他肯定出了力。”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什么时候他不搞事反而奇怪了。
王都
“陛下,这是花城传来的消息。”皇帝的太监总管从黑衣人手中接过字条,甩着拂尘,小步跑着将字条呈上去,交到坐在龙椅上的人手中。
靳怀锦展开字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脸上神情阴晴不定,实在是看不出他心中想的什么。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大殿下跪着的黑衣人行礼正想离去,又被叫住。
“等等,你,好好安葬这次出任务的人,还有安顿好他们的家人,不要让金吾卫中出现人心涣散的情况。”靳怀锦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这时一个人从旁边的屏风后走出来,这人玄衣玉带,眼中一片冰冷,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
他是门书遥,大周的祭司,五异族之一的祭族中人,是保护皇族的矛。
“祭司,你怎么看?”靳怀锦将纸条递给门书遥。
门书遥只是轻轻一扫,笑意依旧。
“陛下,您应该清楚,如果他们这么容易对付,当年先帝也就不会苦心孤诣那些年了。这次不过是一次试探,等我们了解了他们的实力之时,也就是向他们正式宣战之日。”
“可是他们有灵族的七君相助,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不是更加小了吗?”靳怀锦有些担忧。
“不过是灵族而已,皇上您记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七城的城主和灵族的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必定会心生嫌隙。”
门书遥一天听到灵族两个字,他就想起了八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他的眼底酝酿着滔天的恨意。“灵族,有生之年我必定将你们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靖州城,翠屏山
“君上,有消息传来。昨晚花神会结束后,在护城河附近出现了一批杀手,开阳君及其随行人员遭到了截杀,但均无大碍。不过开阳君的封印被冲开了。”
孤阳执棋的手顿住,立刻又恢复正常,落下棋子。
“康城主,该你了。”
“哦,好。”康桐还未来得及思索,便走了一子。一炷香时间后,孤阳落下最后一子,白子已将黑子死死围住,再无一丝生还的可能,胜负已分。
“康城主,你输了。”
“还是大人棋艺精湛,康某自愧不如。”
“非也,是城主的心不够静,乱了分寸。莫非是因为刚才玉娆的话?”孤阳摩挲着手里的光滑的棋子,漫不经心地问。
“不敢隐瞒大人,康某担心这只是开始,加上前一段时间青云城新任城主遇刺一事,怕是皇帝要反击了。”
相比康桐的担忧,孤阳却十分平静,他不紧不慢地将棋子放入盒中。
“反击,这是迟早的事。从高祖开国以来,七城割据的局面长达百年。天下分久必合,是大势所趋,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想得倒美,我靖州城百年的基业岂是那个小皇帝说收回就收回的!康某府上还有要事,先告辞。”话不投机半句多,康桐没能得到孤阳的支持,他愤然拂袖离去。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古以来,莫不行其道。七城各自称霸一方,真龙又想统一天下,到时恐怕是狼烟四起,战火纷飞。又会有多少人成为冤魂?这是苍生大难,也是我元灵一族的祸端啊!”
孤阳在棋盘上用棋子摆出现在天下的局势,凝视良久。
“玉娆,你现在立刻到花城,花城现在三君齐聚,我怕出什么意外底下人兜不住,你去我还能放心些。还有监督那三个人,他们之间的恩怨我管不着,但是绝不能殃及无辜,违背泰山盟誓。”
“是,玉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