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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别

几个月后

吕氏生了,是女儿,取名郁沁。

按照约定,萧家与郁家应当结为亲家。

上朝的路上

郁毅和萧郢两人并排走着

“恭喜三夫人诞下一女。”

“谢谢,谢谢。”

两人喜笑颜开

“下了朝之后,我便带着犬子和聘礼去贵府拜访。”

“好,我回去让人安排一下。”

两人并排进了朝堂

朝堂之上

“郁侍郎,听说你夫人诞下一女?”

“是,承蒙陛下厚爱。”

“我至今没有女儿,要不,把你女儿接入宫中,做未来大燕的公主,如何?”

“这……………”

萧郢站了出来

“陛下,犬子和郁家的千金早已有了婚约,入宫做公主有些不大合适吧!”

“这样呀,要不,你们商量一下,取消了便好。”

“陛下,这有些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

“我们两家在帝都之内也是有这名声的,如果取消婚约的话,岂不是打了我们两家的脸,以后谁还敢和我们有合作。”

“是呀,陛下。”

“你的意思是,不想取消喽。”

“这…………”

“好呀,身为人臣,不听我的了?”

郁相站了出来

“陛下之命,吾等谨从。”

“郁侍郎,有问题吗?”

“陛下之命,臣谨从。只是能否让吾女先住在家中,过一段时间在送入宫中。”

“为什么呢?”

“小女才出生,进去宫中恐怕有些闹腾,扰了宫中的清净。”

“好,那就她5岁时,让她入宫。”

下朝后,两家人没有了上朝的喜庆和谈笑,各自回府了。

几日之后,萧雳带着萧郢来到了郁府

郁枭抱着萧雳痛哭流涕

“大哥,对不住呀。”

“没事,陛下这么做是怕我们两家联合。”

“是呀,我们两家如果联合的话,皇室就受到威胁了。”

“所以我也不责怪你,要不我们两个孩子的婚约先不解除,静观其变,可否?”

“这个,怕是有违圣命吧。”

“也好,为了不让陛下猜忌,我们今天就把婚约解除了吧。”

“好。”

“婚约虽解除了,但我们两家的友谊不能断,如果将来男未婚,女未嫁,两家仍旧可以联为亲家。”

“好,就这么定了。”

从此,萧家和郁家的关系越来越好,萧鹏和郁沁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玩,去彼此家拜访,两家的人都非常喜欢两个孩子。

三年后,萧府

“这两个孩子要是能结为夫妻该多好呀,只可惜………”

“郁兄,你说的是呀,可惜,他们生错了时代,也生错了家庭。”

“要不我去请圣命,让他们…………”

“没有用的,你也不要再去挑战圣上的底线了。”

一阵沉默

“好了,沁儿,该走了。”

“不,我还要和萧鹏哥哥玩。”

“郁爷爷,你就让沁儿留下来嘛,让我们多玩几天。”

“你看这孩子,沁儿住你家,声誉不要了吗?”

“声誉是什么?”

“就是女孩的名节呀,要不是我们两家关系好,一个未出阁的女孩,我都不会带出来的。”

“那我以后娶沁儿妹妹,是不是就可以让她留下来陪我玩了?”

“这…………”

“好了,鹏儿,别闹了,你沁儿妹妹要回家了,回去的迟了,她娘会骂她的,听爷爷的话好不好?”

“哦,好吧,那郁爷爷什么时候再带沁儿妹妹来玩呢?”

“过几天,过几天让你们多玩一会。”

“好。”

转过头,萧鹏对着郁沁说“沁儿妹妹,你早点回去吧,要不然阿姨会骂你的,郁爷爷说了,过几天会让你再来的,还让我们多玩一会的。”

“好,萧鹏哥哥,我下次再来找你玩。”

突然,郁沁踮起脚尖,将嘴靠在萧鹏耳边说“等我们长大了,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天天陪着你。”说罢,转头就走。

只留着萧鹏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当他反应过来时,郁沁早已出了府门,他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望着远行的车队,大喊道

“我也是。”

车中郁沁的嘴角滑过了一丝甜美的笑,虽然转瞬即逝,但她听到了。

会屋中的途中,萧鹏自己一个人嘀咕

“不知道,沁儿妹妹听到了没有。要不下次她来我当着她的面说,嗯,就这样”

当郁沁下次来的时候,萧鹏却早忘了。

就这样,一年又过去了。

离沁儿入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

直到一天,沁儿被郁毅叫入了屋中。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要带你离开你的父母,你会怎么办?”

“爹娘不管我吗。”

“万一爹娘也管不了呢?”

“那我去找萧爷爷,去找萧郢叔叔,找萧鹏哥哥。”

“他们也管不了呢?”

“别人我不知道,萧鹏哥哥说会保护我一辈子的。”

“你愿意让他保护吗?”

“嗯。”郁沁的脸红了。

“好吧,你出去吧。”

“嗯。”

郁沁出去后,郁枭从屋中走了出来。

“爹,这可怎么办?”

“唉,迟早有一天要和他们说清楚的。”

“本来是一对,可惜被强行拆开了。爹,那日朝堂之上,您为什么要屈服?”

“圣上毕竟是圣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得不听呀,而且,陛下本来就对我们家有敌意。”

“唉,两个孩子的幸福就这样毁了。”

“爹,你说今天要带我去萧鹏哥哥家玩的,快走吧。”

郁沁活蹦乱跳的进了屋子。

“哦,爷爷也在,郁沁给爷爷请安。”

“沁儿真乖,今天爷爷带你去,如何?。”郁枭笑着对郁沁说。

“好呀,好呀,爷爷快走吧。”

快到萧府门口了,就见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门口。

不看便知是萧鹏。

郁沁迫不及待的跳下轿子去,如同麻雀一般开心,飞奔了过去。

萧鹏拉起了郁沁的手。

郁沁脸上变得如同苹果一样红。

“父亲,你看他们,天设地造的一对。”

“圣命难违呀!!”

轿子里传来了叹息声。

就这样,五年快到了,还有一周就是郁沁的生辰了。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全家人都表现出了难言的悲伤。

而此时的郁沁却什么都不知道。

郁沁被郁毅叫到了屋中。

进入屋中,郁枭也在

“沁儿,有个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吧。”

“五年前,陛下让你五年后入宫做公主。”

“做公主?是不是很好玩。”

“做公主,你以后可能就很少能见到我们了,而且行动也会受到限制。”

“那我还可以经常见萧鹏哥哥吗?”她天真的问到

“这个…………可能是不行了。”

“我不要,我不要做公主,我要和萧鹏哥哥一起玩,我不要做公主。”

“可是,这是陛下的命令呀。”

“我不要,我不玩做公主。”说罢,郁沁就跑了出去。

郁枭父子的眼泪落了下来。

“这几天,带郁沁好好出去玩玩,实在不行,让她就住在萧家吧,可能也是她这辈子最后的美好时光了。”

“是,父亲大人。”

依旧是那条马路上,依旧人来人往,依旧是庞大的车队,依旧是两家的来往,可是一切即将改变了…………

这几日,郁沁就住在了萧家,和萧鹏一起玩。

此时正值阳春,府中的樱花盛开了,萧鹏每天早晨会采一朵,放在郁沁住所的门口。郁沁每天早晨都会将那朵樱花别在发间。此时的郁沁早已没有了当年出生的稚嫩,多的是一份清新,多的是一份迷人,也多了一份可爱和天真。

第一天郁沁别上樱花的时候,萧鹏看着她出了神。

“萧鹏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是我今天收拾的不好看?”她笑嘻嘻的站在萧鹏面前仰着头问道。

“不,不,沁儿妹妹今天特别的美。”说着,他红着脸低下了头。

郁沁牵起了他的手,奔向了府外。

又是快乐的一天。

晚上,萧鹏问郁沁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没有呀,我能有什么心事呢。”

“好啦,萧鹏哥哥,我要睡觉啦,明天见。”

“哦,好吧。”

萧鹏转身施展轻功坐在了屋顶上。萧鹏从三岁开始习武,两年了,再加上家中武功高强者甚多,所以他的武功也有很大的精进,现在上个房已不在话下。

他仰望星空,看着一颗颗流星从天际滑落,他坐在那里开始发呆。却没注意到,郁沁正在透过纸窗,看着他。

泪花从郁沁眼角滑下,她忍不住小声的啜泣了起来。她望着萧鹏的背影,呢喃道“哥哥,对不起,沁儿可能之后陪不了你了,你要忘了沁儿,沁儿也会忘了你的。”

她转身进了里屋,摊开了纸面,用她那稚嫩而幼小的手抓住了毛笔,颤颤巍巍的写下了歪歪扭扭的字。

……………………

转眼间,离郁沁进宫还有一天了。

这天,郁府早早排来人接郁沁回府。

郁沁临走时,转身拉着萧鹏进了屋中,关上了门。

“萧鹏哥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万一有一天沁儿不能再来找你玩了,你怎么办?”

“那我去郁府找你呀。”

“那万一郁府不让你进去,你怎么办?”

“那有什么呢,我偷偷翻进去。”

“萧鹏哥哥,我实话和你说吧,我要进宫了。”

“进宫?”

“嗯。”

“那我之后去宫里找你玩。”

“可是爹说你我之后可能再无法相见了。”

“怎么可能,那里就是刀枪火海我也回去的。”

“谢谢你,萧鹏哥哥,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的生命,不是因为你而精彩,而是因为有了你,我的生命才有了光。”看着这个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她哭了,她拥入了他的怀中,他也抱住了她。

“萧鹏哥哥,你说有一天,沁儿要出嫁了,你会悲伤吗?”

“傻丫头,你在这说什么呢,为啥要这么问。”

“没事,只是问问,哥哥,我要走了,这是给你的,记着打开它。”

说罢,她拿出一张纸,给了萧鹏,擦干了泪,转身离开了。

出门时,她转头向着萧鹏笑了,而此时的萧鹏,内心十分复杂,在他心中,他也不明白进宫意味着什么。

送走了郁沁,萧郢叫着萧鹏进了屋中,萧雳也进去了。

“鹏儿,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问我,进宫是什么。”

“是,父亲大人。”

“进宫,也就意味着禁锢住了自由,从此失去了七情六欲,从此成为了一枚棋子。”

“什……什么?那就是说,我以后再也见不到沁儿妹妹了?”

“是。”

“那我进宫找她,不行吗?”

“不行,宫中只有皇室和陛下召见的人才能进去。”

“那我偷偷进去。”

“偷偷进去,那就是死罪,不光是你,整个萧家都是。”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这就是命。”

回到屋中,萧鹏爬在床上一直哭,一直哭,他的脑里,只有两个字“郁沁”。

不知不觉中,他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正午,他才醒来。

突然想起来昨天郁沁给他的纸条,他起身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几乎将整个屋子都翻了过来,都没有找到,最后,他在床边的夹缝中找到了,他打开之后,奔出了府门。

“萧鹏哥哥,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沁儿要入宫了,可能再也出不来了,再也没办法和你一起玩了,对不起,我不能一直陪你了。萧鹏哥哥,忘了沁儿吧,我也会忘了你。希望萧鹏哥哥可以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我明日未时进宫,希望最后能再见萧鹏哥哥一面,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我想和你一起白头偕老。

对不起,我食言了,我不能一直陪你了。”

萧鹏在府中大喝

“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会就未时了。”

“未时…那不就是沁儿妹妹要离开的时辰嘛。”

萧鹏在路上横冲直撞

“这个孩子怎么这样。”

“这是谁家的孩子。”

他却不管不顾

等跑到郁府门口时,之间郁府门口只有郁毅和三夫人在哭。

他仿佛被雷霆击中,倒了下去。

心中却又一个声音在呼唤,

“萧鹏,你不能倒,倒了就再也见不到沁儿了。”

就在他快倒地时,他的手撑住了,“

叔叔,沁儿呢?”

“走了,进宫了。”郁毅哭着说

“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不远,就向着那个方向”

“好。”

萧鹏转身施展轻功,奔了出去。

没过一会,他就看到了前面有个车队,他冲了上去。

“来人,把他拦下来,保护公主。”

“让我见见她,她是我妹妹。”他声嘶力竭的喊道。

郁沁听到了声音,冲了下来

“放开他,他是我哥。”

“不行,公主还是早点进宫吧。”公公趾高气昂的说

“求你了,就让我见他一下,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迟的。”

“好吧,让开。”

郁沁跑到萧鹏旁边,萧鹏一把搂住了郁沁

“沁儿,不要走,求你了,不要走。”萧鹏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哥,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沁儿,肯定会有办法的。”

“萧鹏哥哥,我决定了,你等我,总有一天我会出来的,到时候你要变得特别厉害,我会出来与你相见,你保护我,带我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就你和我,我们一起相伴终老,哥,答应我,不要来找我。”

“还有,哥,这个你拿好。”

她把她的簪子给了萧鹏,萧鹏也将自己的玉佩给了郁沁。

她收下东西后,推开了萧鹏,跑回了轿子上。

“走吧。”

望着车队的离开,望着沁儿的轿子越走越远

萧鹏大喊道

“沁儿妹妹,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直到海枯石烂,沧海桑田。我会每年摘最好看的樱花等你”

萧鹏倒下了,手中紧紧握着那个簪子。

轿中的郁沁哭了,哭的悲痛欲绝,她也紧紧握住了那个玉佩。

就这样,郁沁进宫了。

……………………

几天后,宫中

“看到了吗?就是那个女子,听说是郁相的孙女。”

“真的假的?”

“他真的能舍得呀。”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呀。”

“郁相相的位置那么高了,还不知足?”

“莫非他是要接管这个朝堂?”

“别胡说,小心皇上治你的罪。”

郁沁从一群人旁边走过,他瞥了一眼,离开了。

“你看她,牛什么牛。”

“就是,到时候弄的她求爷爷告奶奶。”

“散了吧,散了吧。”

郁沁在宫中住了下来,每天都在遭受着冷嘲热讽,而且陛下也对她爱答不理。

郁沁每日都会仰望星空,因为他相信,星星会描绘出他此时思念的人的样子。而且她也相信,萧鹏也在看这浩瀚无垠的星空。

萧府

萧鹏昏迷了好三天,终于醒了。

“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呢?”

”少爷,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簪子。”

“少爷,是这个吗?”

萧鹏看到簪子后,一把抢了过来。

然后紧紧握着那簪子,躺在床上。

醒来后的两天,他依旧不吃不喝,整日卧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

那日郁沁对他说的话在耳边一遍遍的萦绕,突然,他想起来郁沁出来之后要他保护,他立刻起来,吃完了饭,冲出屋门,进了萧雳的房间

“爷爷,教我武功。”

“为什么突然这么上心呢?”

“因为沁儿说,要我保护她。”

“宫中侍卫那么多,高手如云,还需要你?”

“爷爷,不管那么多了,你就教我嘛。”

“好,好,爷爷教你。”

几日之后,樱花败了,落得满地都是,树枝上,一抹颜色除了绿叶的颜色再得什么也没留下,但在萧鹏心里,留下的还有无尽的思和无限的痛。

从此以后,萧鹏日日追随萧雳,每日练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每当他们仰望星空,星星都会勾勒出他们彼此的样子,萧鹏看到后会对着星空傻笑,而郁沁则对着星空哭,对着勾勒出萧鹏样子的星空哭诉,还有讲述今天发生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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