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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吃人的树

善行和恶行的本质都是相同的,只不过是人类为了弥补自己的缺陷所付出的行动罢了。——八代学

这是二十一世纪初的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村庄破败不堪,零零散散地坐落着几十户人家。

村口生长着一棵长势十分夸张的参天古树,繁茂的枝叶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方圆几十米,用遮天蔽日形容毫不夸张。

此时正值夏日,古树的枝叶上密密麻麻地爬着许多蝉蜕,偶有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穿过,在地上留下一个个黄色的小圆点。

那是夏天的影子。

不知在何处,传来阵阵夏蝉的叫声,“吱吱吱……”,甚是惹人烦扰。

蝉这种生物很神奇,它们在地底生活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只为从阴暗的地底爬出,生存几十天。

于是它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拼命地鸣叫,只为绽放生命中最绚烂的时刻。

只是在人类眼中,这个声音似乎并不是那么美妙罢了。

古树下随意摆着几只破旧的木凳,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让人感觉仿佛稍微用力大一些,它们就会直接支离破碎。

此时,在其中一只带有靠背的木凳上,正悠然自得地躺着一个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十一二岁的样子,两只手搭在木凳的把手上,翘着二郎腿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小脚还一抖一抖的。时不时还端起身边掉了漆的茶缸,美美地嘬上两口枸杞茶,发出“呼噜噜”的响声,喝完还不忘吧唧两下嘴。

十一二岁风华正茂的年纪,愣是让他活出了八十一二岁老干部的岁的感觉!

“李——大——福!!!你又偷喝你爸的枸杞茶!”

大福被吓地一个趔趄,本就晃晃悠悠的凳子,被他这么一弄,竟然直接散架了,随后他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从远处走来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面露愠色气势汹汹,眼角虽然已有点点皱纹,但是皮肤却保养的却相当不错,看起来跟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可以看出年轻时必定也是祸害一方的美人。

大福还在揉着摔疼的屁股,就被揪住耳朵拎了起来,活脱脱就像一只被揪住耳朵的兔子。

“疼疼疼,妈妈你轻点!”大福屁股还火辣辣的疼,被这么一揪,耳朵比屁股还疼,一时间不知道该捂耳朵还是该捂屁股。

“让你偷喝你爸的枸杞茶,那是给你爸补身体用的!”

“呦!美玲,这么心疼你家木头啊,天天喝枸杞茶。怎么?这是想要给你家大福造个二福弟弟出来啊!”

“哈哈哈……”

旁边几个中年妇女瞬间哄笑起来。

被称作美玲的女子全名叫张美玲,是李大福的母亲,她们口中的‘木头’其实就是她的丈夫李木头,是村里的木匠。

因为木工活做得好,村里人便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至于李木头本名叫什么,大家早就忘记了。

美玲听到这些人的调笑,瞬间羞红了脸,秀美的脸蛋又平添了几分娇羞,看起来格外的动人。

大福则趁机逃离了母亲的‘魔掌’,躲在了刚刚说话的妇女背后,还不忘冲着母亲做个鬼脸。

刚才说话的那个妇女叫秀丽,大家都叫她丽大娘,这个丽大娘可是村里的大喇叭,基本上谁家发生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只要让她知道了,第二天准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八卦。

此时,丽大娘突然压低了声音,冲着周围的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咱们这个村子之前发生过一些怪事,有几个年轻人出去抓蝉蛹,结果出去之后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

众人听到这句话,纷纷围了上来,大福也被丽大娘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从小就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很感兴趣。

丽大娘见众人都围了上来,眼巴巴地等待她的下文,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莫名的骄傲感。

于是故弄玄虚的说道:

“我这是听咱们村里的老一辈儿的人说的,大概发生在十几年前!大家都传,说他们是被鬼给吃掉了!”

围观众人发出一片惊讶的呼声。

丽大娘紧接着说道:“自那以后,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门。但是偏偏有人不信邪,晚上偷偷跑了出去,结果居然回来了,但是你们猜怎么着……”

“他丢魂了!回是回来了,但是人却疯了!就是咱们村头那个老李头家的那个疯儿子!”

围观人群瞬间炸开了锅,顿时议论纷纷……

“我听说老李头家的儿子,是小时候发了场高烧烧坏了脑子,才变得痴呆的,应该不是你说的出去捉蝉蛹丢了魂吧。”

张美玲见大家开始疯狂地讨论这件事,出声提醒道。

“哈哈哈,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凡是都要讲究科学,大娘你说的这些都是歪门邪道,书本上早就解释了,丢魂什么的都是封建迷信!你们这些大人,还不如我这个小孩儿懂得多!”

大福见众人被丽大娘唬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嘲笑道。

“对啊,我也听说了,根本不是丽大娘说的那样,你这样造老李头的谣,小心他半夜敲你这个寡妇门儿!正好他也是个光棍,你们俩还能凑一对儿!”

“哈哈哈……”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丽大娘被怼的脸青一片白一片的,冷冷地哼笑道:“哼,信不信由你,老一辈儿的人可说了,鬼神这种,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冒犯。你这样,迟早有一天会造到鬼神的报复的!”

说罢便一甩头,气呼呼地离开了。

大福冲着离开的李大娘又是做鬼脸,又是拍屁股,又是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美玲则拿起掉了漆的茶缸,不好意思地冲着众人笑了笑,打了声招呼,便拽起大福回家了。

二人走后,剩余众人再次开始议论纷纷。

只听其中一个大娘说:“哎!你们还别不信,丽大娘说的那件事儿我之前好像也听说过。只是近些年来没有听到过类似的事件,大家也就慢慢淡忘了。当时的事儿闹得还挺大,警察都来了,只是调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最后封锁了消息,整件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另外一位大娘也附和道:“反正我觉得吧,丽大娘说的也挺有道理的。鬼神这种东西,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够冒犯,谁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万一真的有呢……”

周围的人被她说的有些心里有些发毛,好巧不巧,大夏天的忽然刮起了一阵冷风,众人都感觉背后一凉,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不敢久留,互相打过招呼后,纷纷离开了……

众人离开后,古树的枝叶被风吹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不久,从远处蹦蹦跳跳过来一个小女孩儿,扎着可爱的羊角辫,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里还拿着一支棒冰。

在路过古树的时候,小女孩儿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嘎嘎嘎……嘎嘎嘎……”

有人在笑?

小女孩儿停在原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声音好像是从大树那边传来的。

她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在大树身上仔细端详了起来。

咦?这棵大树上什么时候有了一个洞?前几天在这里玩儿的时候还没有呢!

小女孩儿奇怪地看着那个比她头还大的洞口,好奇地将头伸了进去……

树洞里有点黑,她看不太清楚,只觉得洞底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了进去,忽然感觉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奇怪地拿出来一看……

居然是一个带血的眼珠子!!!

而此时,那个眼珠子还在小女孩儿的手掌上面缓缓蠕动,转来转去……

“啊!!!”

小女孩儿吓得尖叫了一声,直接将眼珠扔到了地上,转身就要逃跑!

突然!从树洞中伸出一只惨白的胳膊,抓住了她的衣服,一把将其拽入其中!

尖叫声戛然而止!

随后,古树上的树洞居然缓缓闭合,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再次陷入安静,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地面上多了一支棒冰,此时正在缓缓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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