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锣打鼓的声音将还在睡觉的徐常海吵醒了。昨天躺在床上,各种信息在他脑海中旋转,一直到凌晨才睡着。
徐常海揉了揉太阳穴,又按了按眼窝,不情愿的睁开了沉重的双眼。他起身穿好衣服,来到正屋,没看到父母。他简单洗漱一下之后来到厨房,看到餐桌上用碗扣着的饭,他将碗一个个拿起来,饭还热着。他简单吃了几口,就走了出去。
咚锵嘁锵嘁!咚咚咚!嘁锵嘁!欢快的敲锣打鼓的声音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嘹亮。
徐常海追随者声音来到了主街上。他看到黑压压的人群站立在街道两边,仿佛列队的士兵。街道上一群乔装打扮的锣鼓队,踩着鼓点缓慢前行。紧随锣鼓队之后的是由九个年轻人抬着的用红绸布包裹着的物体。
徐常海来到人群中间,随口问了下身边的人,这是在干什么。
身边的人看了看徐常海,那眼神像是询问外星人一样,接着他以炫耀的口吻说道:“这你都不知道?这是那棵大树的树干做的雕塑。根雕厂的老板连夜赶出来的,听说二十几个工人一起才做出来的。为了迎接雕塑,村长特意请来了锣鼓队还让人在村口迎接,说是要一路抬到地方,中间不能让沾地。”身边的人用眼瞄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这情景,听说只有以前请五姑娘的时候有过,你这是赶上了。”
徐常海听完没有说话,他在一群男性中间看到了父亲,又在一群女性中间看到了母亲,他俩都和身边的人聊着,看着。
当队伍走到主街正中间的时候,村长带着两位中年人和村里几位辈分高的老者走了过来。看见村长走来,锣鼓队停止了动作,分成两队站在了街道的两边。
村长一行走到雕塑近前的时候,转身向身后的两个中年人说了声,辛苦二位了,就站在了雕塑队伍右前方。
只见那两位中年人,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面拿出来黄表纸、朱砂和毛笔。长脸的中年人熟练的拿起黄表纸口中振振有词的开始揉搓,待揉搓成圆形之后放置在雕塑的正前方,又走到雕塑的斜上方,以同样的方式放置下揉搓后的黄表纸。接下来长脸的中年人以顺时针方向,分别在雕塑的八个方向放置了揉搓好的黄表纸。完成之后,他来到雕塑的正前方也就是他出发的地方,默默念叨着咒语,在他深鞠一躬又磕了三个头之后,圆脸的中年人左手拿着朱砂,右手拿着毛笔走到了雕塑的旁边。
圆脸的中年人口中也是振振有词的,右手拿着毛笔蘸着朱砂,在裹着雕塑的红绸布上来来回回的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在画满一圈之后,圆脸的中年人,来到雕塑的正前方,高举着双手大声念叨着咒语,徐常海仅能听明白其中两句为:天上星、地上星......
圆脸的中年人念叨完咒语之后,用毛笔使劲的蘸了一下朱砂,然后在裹着雕塑的红绸布的正前方点下去一个圆圆的红点。然后和长脸的中年人一起站在了抬着雕塑队伍的正前方,并向村长示意了一下。
村长看到示意之后,高声的喊道:“出发!”
随着村长话落,锣鼓队迅速集结成表演队形。欢快的锣鼓声响了起来。
队伍向前走去,后面跟着村民,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一直走到娘娘庙才停了下来。
娘娘庙的前殿前有一块空地,在空地的正中间有一块四方红布,红布正中间摆放着一叠揉搓成圆形的黄表纸。村长指挥着年轻人将裹着红绸布的雕塑摆放在红布上面,这一工程足有二十号年轻小伙子参与才摆放好。
雕塑放好之后,圆脸和长脸的中年人走出来,在雕塑面前念叨着咒语,咒语结束之后,点燃一把黄香插在刚刚摆好的香炉里面,然后行了三个大礼,起来之后,长脸的中年人对着村长说道:“可以揭面了。”
只见村长走到雕塑的前方,恭恭敬的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拉住包裹着雕塑的红绸布的一角,将红绸布完全扯了下来。
在村长扯下红绸布的时候,全体村民包括圆脸和长脸的中年人都跪了下来。徐常海看着周围下跪的人群,也跟着跪了下来。
在磕了三个头之后,村民站了起来。村长对着村民大声说:“雕塑开光完毕。大家伙,有想上香的,一个一个来。”
村长话音落了之后,有部分村民回家了,留下来的大多数都是女人,她们在排队上香,祈祷。
徐常海没有走,他在仔细观察雕塑。这个用大树的树干雕成的作品。
树干被雕刻成了战士的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坚定地眼神望着远方,右手拿着把长剑,左手举着盾牌,整体呈攻击状,时刻准备着投入战斗,保护身后的人民。
也许这是大树最好的归宿了,以这种形式的出现继续保护着人们,徐常海看着雕塑感叹道。
已是正午,太阳的光芒洒在大地上,世间万物都沐浴在阳光之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雕塑显得更加的威武,徐常海看到有一些流光在雕塑的周身,断断续续,像是被切断了的道路一条条的。
徐常海望着这些流光,将这些断路连接起来之后,他又看到了熟悉的纹路。
看到烧完香出来的母亲,徐常海问母亲看没看到雕塑上的流光,母亲说没看到,哪有什么流光?又不是玻璃的。赶紧回家吧,该吃饭了。
母亲这么一说,徐常海感觉确实有点饿了,跟着母亲一起往家走去。
吃饭的间隙,徐常海问了父亲关于太爷爷的事情,父亲说,他没有见过太爷爷,也没有听说过。关于地主的事情,父亲是知道的。父亲说,以前村里面的南地都是他们家的,大树就长在大家的地上,后来发生战争,全家逃难到外地,回来之后地都没了,就和大家一样了,小时候是靠着爷爷做木工的手艺才慢慢稳定了下来。
其它的事情,父亲知道的也不多。究其原因是因为他家都是单传且有孩子的年龄都比较晚,就到父亲这一代结婚要孩子的时间是正常的。
吃完饭,徐常海拿出来昨天罗列的线索,在底部写上大树、纹路。他觉得如果想弄明白这其中的关联,需要查询一些资料。这世上发生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从来都没有空穴来风。徐常海决定回研究所,在那里他可以查到很多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