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要不要送你?”戴月曦向高近云问道“我家里人有开车过来,挺方便的。”
“不麻烦了,我已经叫了车了。”高近云点头示意。
“那就再见咯!”戴月曦闻言,挥手作别。
不一会儿,一台黑色商务车就在高近云的跟前停下,电动车门缓缓移开,里面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向高近云打招呼道:“近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亭哥。”高近云展颜笑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因为在隐居的六年中,他避见所有的故人,好似消失在这个世上一般,以至于六年来他好像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会过一个人。而眼前的这个亭哥则是高近云被唤醒后第一个迎接他的故人。
“怎么样,伤好了吗?”亭哥关切的问道
“你也知道,那种伤是得带到棺材里的,永远好不利索,但活动活动手脚已经没有大碍了。”
“委屈你了,那次本不该你去的。”亭哥叹气道。
“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一天是组织的人,那就等于是把自己交给了组织,交给了国家,没有什么该不该的。”高近云笑道。
“你倒挺看得开,怎么样,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
“看情况吧,我倒觉得江南比燕京好,至少没那么多纷争没那么多世故。”
“哈哈,你倒是想得美。”亭哥也不觉发笑“这次津门的动荡怕是不好办哦!”
这个给你,亭哥将一份牛皮档案袋递给了高近云,高近云接过打开,其中一本是蓝本证件,一叠是文件档案。翻开证件,其中的证件照倒是让高近云恍若隔世。
青涩的面容,顶着干练的板寸,一道剑眉之下是一双瞳孔极为深邃的大眼,而高耸的鼻梁更似是雕塑一般的挺拔,而这就是高近云二十岁时的相貌,那是他被遴选进入组织后的第一张照片。
“怎么,老爷子打算升我的官了?”高近云笑道。
“以你的资历和履历早该到这一步了,要不是六年前那一役!”亭哥仍是不忿道。
……
车子一路飞驰,大约过了三十分钟,缓缓的停在了一处大杂院的门口,而这处大杂院却是与众不同,门前卫岗矗立,安保人员均是持枪站岗,一看就是重要的机关重地。
出示证件后,两人前后踏入了大杂院的门。这处大杂院本是后金末期肃清王的府邸,本身建筑是极为恢弘大气的,只不过在建国后遭遇了一些变故,使得院中变为了极破败的存在,不过后期历经了各部委的修缮和调整,这处大院又成为了机关的重地。
穿过前院,来到后庭,只见花坛边有一身穿老式中山装的花发老人,佝偻着身子在一旁摆弄这花花草草,好不惬意。高近云上前立正敬礼:“首长好!”
“嗯,中气还在,看来好的差不多了。”老人仍旧给花浇着水,并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
高近云见状,笑道:“老爷子,看你这身子骨,倒是比我硬气多了。”
“哼!没被你气死,算我长命。”老人放下浇水壶,转过身来,眯缝着眼打量着眼前的高近云笑道:“嗯,还是没变,只不过这头发该理理了,没以前精神了。”
高近云笑道:“得,就听您的!”
高近云和亭哥一人一边搀扶着老人,进到了屋内坐下,老人仍旧盯着高近云说道:“当初让你去送死,你恨不恨我?”
高近云摇了摇头,笑道:“这哪儿是送死啊,您看我这回来不就给我升官了吗?”
“贫嘴!”老人呵斥道:“当初让你去,害得你差点回不来,如果你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但形势不等人,你应该懂。”
老人拿过茶壶,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但我也想过,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让参与这件事儿的所有人都给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