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啸峰约战在即,凌剑等人连夜赶路,终于行至山脚下,凌剑向上望着崆巄高山,神情凝重,每登高一步,内心的凄怆便增添一分。
东宫展道:“凌兄弟,无需顾虑太多,凡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可。”红锦道:“是啊,凌大哥,别忘了你还有爹爹以及我们这些好友,无论如何都得撑持下去。”绿绣道:“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解决的。”凌剑道:“多谢你们,一路上有你们相扶相持我已心满意足了。”
东宫展道:“雪羽姑娘对此事又是如何看待?”雪羽道:“我相信凌大哥,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凌剑望着雪羽,不知为何,心中满是不舍与惋惜。
东宫展心想:“之前在黑芸寨,钟齐心中明明对杜芸芸十分爱慕,直到紧要关头这才跳出来表明心意,我看凌兄弟和雪羽应是互有好感,只是凌兄弟心中顾虑太多,看来我得好好想个法子促成他们俩。”
众人行至半山腰,见天色将暗,于是随意找个地方暂住一宿,恰好有处空屋无人居住,便先在此落脚。
凌剑邀雪羽一同前往猎捕食材,红锦也嚷着要去,东宫展连忙拉住她,“红锦姑娘,捕食的工作他们俩去就已足够,咱们去捡些树枝来生火才是,绿绣姑娘,此处就劳烦妳留守,我跟红锦去去就回。”绿绣道:“嗯,你们尽管去吧。”
就在凌剑、雪羽两人走远后,红锦不情愿地道:“我想跟凌大哥去,你何以拉住我?”
东宫展道:“凭他们俩的武功三两下就能回来,妳跟着只会碍事。”红锦道:“凌大哥明天就要决斗了,我不过是想陪他聊聊天,让他心情能好些。”东宫展道:“凌兄弟需要的是好好静一静,如果你真为他想,此时此刻该让他好好沉淀思绪才是。”红锦闻言点头认同。
凌剑与雪羽行走于林间小径,凌剑道:“此情此景,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了之前在绝雪山与雪狼一同觅食的情境。”雪羽微笑道:“你将我当成雪狼啦!”
“不知狼兄在凄梅山庄过得可好?想必此时应十分思念主人。”雪羽道:“他从未离开过我这么久,等决斗过后,我会回去找牠。”
凌剑从怀里拿出一只发钗,将之递给雪羽,“这发钗送给妳,我永远不会忘却在绝雪山上的一切,更永远不会忘记妳和雪狼。”
雪羽又羞又惊地收下,然后道:“希望决斗过后,你能与我一同去找雪狼,希望这一切能平安无事。”凌剑点头允诺,两人四目相望,凌剑心中纵然千言万语欲吐,此时却只得全往肚里吞,内心的凄苦与为难一涌而上。雪羽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当下亦沉静以对,此时此刻任何言语彷佛都是多余。
雪羽从怀中取出玉笛,朱唇轻触,吹奏着悠扬乐曲,此刻微风轻拂,落叶纷飞,婆娑起舞在两人之间,阵阵笛音飘散空中,抚慰着凌剑不安的心,凌剑在一旁听得入神,思绪由纷乱逐渐转趋稳定。
晚间,众人饱食过后,各自歇息去,绿绣神情落寞,独自一人坐在屋外沉思,红锦察觉了她之异状,跟着走出来,问道:“绿绣妳怎么了?在担心明天的决斗吗?”
绿绣点了点头,红锦道:“我明白妳的心情,这事大伙儿都不想见,反正明天我们都会在场,如果真有状况,至少还能出手阻止。”
“红锦,如果可以,明天可否想办法保全凌大哥和杨大哥两人……”红锦道:“如果能同时保住两人当然是再好不过,只怕刀剑无眼,杨大哥若是杀红了眼,这一切真的很难说,老实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见绿绣一脸愁苦,红锦道:“好啦,妳别担心,一切尽力而为便是……对了,妳担心凌大哥还说得过去,怎么也对杨羿如此关心……难不成妳…妳……”绿绣道:“他两人任何一人受伤我总是难过,我想杨大哥他应该只是一时迷惘,才导致如此……”红锦道:“绿绣……”
次日,凌剑等人登上天啸峰,天啸峰高耸入云,乃附近群山之最高处,峰顶有一辽阔平台,平台四周皆是悬崖峭壁,深不可测。
清晨时分雾气未散,走在云雾中,但见四周白茫茫一片,视线难明,凌剑身背青龙剑在原地静待片刻,雪羽、红锦、绿绣及东宫展等人则站在旁侧陪伴着他。
随着太阳东升,天色渐朗,雾气消散,凌剑望向远处,一个朦胧的身影愈来愈清晰,凌剑心想,自己原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多期盼有一天能与最敬爱的大哥一同游历江湖、行侠仗义,未料此等情境却是他最不想见的一幕。
看着来人,凌剑深深吸一口气,道:“大哥……”
“别叫我大哥,我可承受不起,青龙剑你带来了吗?”凌剑道:“嗯,这本是杨家之物,理当归还。”
凌剑将剑递给杨羿,杨羿接了过来,他双眼怔怔地看着青龙剑,想起这把剑乃父亲之遗物,见剑如见人,杨羿眼中噙泪,内心激动不已。
杨羿缓缓将青龙剑抽离剑鞘,细查了剑身,忽地,长剑迅速移至凌剑颈子前,说道:“你毫无防备之心,真不知该说你太大意还是太过单纯?”凌剑道:“因为我相信你。”杨羿道:“是吗?”
“从小到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不是这种阴险小人。”杨羿收回长剑,道:“只可惜不管你如何看待我,我都无法相信你了。”
“我们可否好好谈一谈?你听到的并非事实,杀害杨伯伯的其实另有其人。”杨羿道:“你是凌与天的儿子,自然替他说话。”
此时,远方传来阵阵脚步声,司徒煌海带领一群东极门人由远渐近而来,司徒煌海朗声道:“决斗时刻该有人来主持公道,以免有人暗使诡计,从中破坏,我会在一旁守着,杨羿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