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衡阳,东宫展继续踏上寻仇之路。
直至今日,麒麟教徒现身杀害说书老者,东宫展也因此获知太阴诀的下落。
他轻挥羽扇,思忖:“根据这些年来的查访,麒麟教徒潜藏于武林之中,神秘异常,行迹难测,既然麒麟教对太阴诀如此感兴趣,我何不由此着手?倘若我取得太阴诀,麒麟教势必自动找上门来,倒可省去我不少时间,再者,太阴诀里记载了段峰奇武学之精华,若给麒麟教夺去可就大大的不妙。”
转念又想:“不只是我,方才那名昆仑弟子以及通天二霸也都在现场,太阴诀恐将成为众矢之的,看来我得加快脚步,得想办法抢先一步登上绝雪山才是。”
事情有了眉目后,东宫展精神一振,当下刻不容缓地驾马赶路。
乘马而行,朝西北方驶了一个下午,东宫展来到另一座镇上,他随意找了间旅店暂宿一晚,打算次日再继续赶路。
一踏进门,小二立即笑脸盈盈地迎上前来,热情招呼,“不知这位客官打算用膳还是住房?”
东宫展本想直接答道:“住房。”只是话到嘴边,却临时缩了口,他环顾四周,将旅店内所有客人巡视一遍,心想:“应该没跟上来吧。”
即便如此,仍觉得有些不放心,于是向小二打听:“借问一下,今天你们这儿有没有年轻姑娘来投宿?”
“我们旅店不分男女老幼,只要出得起钱的都收,客人们来来往往,年轻姑娘自然也是有的,客官您这问题问得可真怪。”
“不瞒你说,其实我欠一位姑娘一大笔债,为了躲她我可是逃遍大江南北,只怕她追债追到这儿来,我就倒大楣了。”
“原来如此,不知客官您那位债主长得什么模样?有无特征?小的才能帮您留意。”
“她呀,眉如柳叶,面似白杏,颊若春桃,身长约莫五呎四吋,体形纤细高挑,名字叫做程若兰。”
“这样听来,客官您这位债主应该长得挺美的,跟我印象中的债主似乎不太一样。”
“是啊,长得是美,但向我要债时的那副凶狠模样恐怕你是没领教过。”
“那倒是,客官您尽管放心住下,今天来投宿的客人里,并无您说的这位姑娘。”
东宫展吐了口气,“那就好,我赶了近一天的路,累得很,先给我间房休息吧。”
他拿出一锭银子,塞给小二,“对了,若那位程姑娘恰好来此投宿,记得给我打声暗号,只要你口哨一吹,我就知道了。”
小二收下赏银,识相地道:“小的明白,只要程姑娘一踏进旅店,一定马上通知您。”
就在东宫展转身上楼后,小二走出店门口,拿了稻草喂饱客人的马,之后拉起缰绳,正欲将马儿牵到马厩休息。
这时,一名妙龄女子走上前来,仔细端详着马儿,向小二问道:“请问你是否看见一位手持羽扇的白衣男子?他名唤东宫展。”
小二抬头一看,当场吓了一大跳,这名女子无论容貌或身形,皆跟东宫展描述得一模一样,心中暗想:“那位客官真是料事如神,他前脚才刚踏进,没想到债主后脚随到。”
女子见小二神色有异,问道:“你还好吧?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没...不是的...是姑娘您长得太美了,美得让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女子闻言嫣然一笑,小二直盯着她瞧,不禁怀疑,眼前这位秀丽有礼的姑娘当真是东宫展口中的凶狠债主?
纵使心中万般不信,但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小二噘起了嘴,当场吹起了口哨。
女子不由得起疑:“你怎忽然吹起了口哨?莫非东宫展人在这儿?”
“姑娘妳误会了,我正在唱歌给马儿听呢!这匹马最爱听我吹口哨了。”
女子机警地道:“不对,这马该不会是东宫展的坐骑,一定没有错的,小二,拜托你告诉我,他人在哪?”小二一脸为难,“程姑娘很抱歉,我不能说。”
“你都知道我姓程了,一定是东宫展告诉你的对不对?他一定是躲在客房里不敢出来见我,既然不敢出来,我只好直接进房找他了。”
程若兰快步走进旅店,小二大惊,连忙拉着她,“程姑娘妳别急,他不在里面,妳别找了。”
“他的马还在外头,不可能走远的,他越是躲我,我便越要找到他。”小二叹道:“唉,这东宫展到底欠妳多少钱,竟要如此躲妳?”
“哼,他欠我的可多了,这辈子恐怕还不完了。”
“还不完...那到底是欠下多少?你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事情总有转圜的余地。”
程若兰双手叉腰,“他欠我一屁股的情债,你说他还得了吗?”
“这样的话确实是有些棘手......”
“他究竟住哪间房?你再不说,我只能一间间找了。”
小二知道再也抵挡不住,只好道:“好好好,我说,我说,他就住在天字一号房。”
程若兰立即奔上楼,站在房门口,心中想着该对东宫展说些什么才好,问他为何总是避而不见?或是这些日子来他到底上哪去了?抑或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意较为恰当?
她一边推开门,思绪一边辗转着,孰知一进房,只见房内窗子已然打开,人去楼空,程若兰心中登时凉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