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到这热闹非凡的祝宴,以及一波三折的精采比试,凌剑深觉不虚此行,筵席结束后,与杨羿一同步出南原镖局,正欲打道回府,孰料走没几步,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前面这位少侠请留步,小女子有事请教。”
凌剑闻声立即转过身来,喜道:“啊,原来是程姑娘!”
程若兰娇然一笑,“凌公子记性可真好,想必是时时刻刻挂念奴家来着。”
凌剑脸上一红,“程姑娘当真爱与我开玩笑。”
程若兰双眼瞥见凌剑身旁站了位年轻人,问道:“凌公子,请问这位是......?”
“先前没能向妳介绍,这位是家兄,名字唤作杨羿。”杨羿拱手道:“程姑娘好。”
程若兰含笑点头,对于两人姓氏不同虽感到有些疑惑,后来心想也许两人是结拜兄弟,当下也就不再多过问。
“大哥,这位程姑娘是羽扇秀才东宫展的妻子,他们两人都是我的好朋友。”
杨羿微笑道:“才出远门没几天,你就交到了朋友,还真是好样的。”
“大哥你是否仍记得咱们小时候爹爹曾救了名小男孩回家?”
“我记得,莫非当初那男孩就是东宫展?”凌剑点头称是。
“没想到过了如此多年竟能再次相遇,缘分当真巧妙......”
程若兰不方便进到南原镖局里,只好向凌剑问道:“对了,凌公子,方才在祝宴里,你可有瞧见东宫展在内?”
“没有,程姑娘妳不是前往绝雪山了,怎会出现在此?”
“我一路找他,瞧这里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凡,想必有什么武林盛事,东宫展他这人最爱凑热闹了,我于是过来瞧瞧,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他,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你。”
“昨夜我与东宫展彻夜长谈,他说他临时改变心意不上绝雪山了,此时的他应在前往凄梅山庄的途中。”
程若兰暗自思索:“凄梅山庄......他去那里做什么?听说那地方不是一般人想去就能去的,这样一来我要如何才能见到他?”
凌剑见她似有心事,问道:“程姑娘,妳在想什么?妳欲跟着去吗?”
“凌公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可否陪我前往凄梅山庄寻夫?”
凌剑一阵踌躇,“这个嘛......”
程若兰恳求道:“希望凌公子你能答应,我看东宫展他与公子似乎交情颇好,有公子相陪,我能见到他的机会或许大一些,不然天地辽阔,人海茫茫的,我又如何能找到他?”
见凌剑面露为难之色,程若兰续道:“公子只须陪我到达凄梅山庄即可,此后绝不敢再有劳烦,程若兰在此拜托了。”
说着双腿作势欲跪,凌剑赶紧扶她起身,“程姑娘切莫如此,凌剑万万不敢当,这件事并非在下不愿意帮忙,陪程姑娘前往仅是举手之劳,况且东宫展是我好友,就算陪妳到天涯海角寻他也是义不容辞,只是...只是.......”
杨羿见状,接口道:“小弟,我明白你的顾忌,放心去吧,爹爹那儿我会替你跟他解释的。”
凌剑闻言一喜:“此话当真?”
“你向往闯荡江湖已久,又天生一副侠义心肠,就算爹爹将你留在家中,总有一天你仍是会想办法外出的,你且放心去吧!只是江湖险恶,此行前去可要万事小心,莫让我与爹爹替你担忧。”
“多谢大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们担心的,我去去就回。”
得知凌剑可以陪同自己前往凄梅山庄,程若兰大喜,不断向杨羿、凌剑两人致谢。
双方互道珍重后,凌剑与程若兰随即朝北方之路而行。
凌剑与程若兰两人知此行路途甚远,便前往市集买了些干粮带在身上,当初凌剑赴祝宴时已从家中牵了匹马,于是找马贩欲再买另一匹马让程若兰骑乘。
马群之中,有一匹毛色亮泽、体格矫健的黑马,凌剑看了甚是喜欢,掏钱结账时,一名女子忽然插嘴道:“不好意思,这匹马我要了。”
凌剑转头一看,身后站着两名女子,一红一绿,说话的正是红锦。
“原来是红锦姑娘和绿绣姑娘,能在此相遇还真是巧。”
绿绣婉约一笑,红锦则是没好气地问:“你大哥呢?刚祝宴时你们兄弟俩不是一同出席,怎一转眼身旁出现了另一位年轻姑娘?”
凌剑正欲解释,程若兰抢先出声:“在下姓程,我与凌公子是知交好友,我们打算一同游山玩水去,所以来此买马准备上路。”
红锦一听嘴巴噘得更高,“本姑娘没兴趣知道妳的事。”她走向马贩,递上银子,“这匹马我订了。”
凌剑上前一步,“红锦姑娘,方才这里只有我们在场,明明是我们先看中这匹马的,怎么说妳先订了?”
红锦毫不理会,向马贩续道:“我出比这位公子高的价钱买这匹马,你将马卖给我吧!”
马贩一时左右为难,“抱歉姑娘,不是我不卖给妳,这马的确是这位公子先看中的,我若临时转卖给妳似乎说不过去……”
红锦哪肯罢休,伸出手比了二,“这样吧,我出这位公子的两倍价钱,别再考虑了,就卖给我吧!”
程若兰不悦道:“妳这姑娘怎如此蛮不讲理,凡事总有先来后到,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简直比三岁孩童还不如。”
红锦面露愠色,“妳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程若兰盈盈笑道:“这匹黑马可是凌公子欲买给我骑乘的,妳说干不干我的事?”
凌剑脸上忽红,觉得事情似有误会,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红锦一听更加生气,双手插腰,“那这匹马我更是非买不可了,就这么说定了,三倍价钱!”说完钱袋一放,伸手即去牵马。
程若兰见状倒不生气,反而幽幽吐露:“唉,这下子没马可骑,看来我只好与凌公子两人共乘一匹马了。”
凌剑赶紧挥手示意,希望程若兰别再胡说,红锦原本欲牵马走人,一听闻此言,心念电转,她转而将马牵到程若兰面前,深吸了口气,道:“妳刚不是说我不如三岁孩童吗?现在我把这匹马送给妳,还不快感谢姑娘我的大恩大德!”
程若兰笑道:“姑娘大恩大德,我与凌公子两人会一同感谢妳的。”
红锦一张脸气得直发红,一旁的绿绣劝道:“红锦,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出远门,如果到处惹事生非,下回庄主恐怕不敢再让我们出门了,况且,我们又不急着回凄梅山庄,有必要跟凌公子争这匹马吗?”
程若兰惊问:“妳…妳们…是凄梅山庄的人?”
红锦双手交叉置放胸前,“是啊,怕了吗?”
“真巧,我跟凌公子正好要前往贵庄拜访,不过看样子红锦姑娘应该不是很欢迎我们。”
红锦得知凌剑与程若兰两人恰好要前往凄梅山庄,双眸登时明亮起来,得意地说:“本姑娘倒不是如此不上道之人,你们既然想到凄梅山庄,我可带你们前往。”凌剑喜道:“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若红锦姑娘愿意带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程若兰不可置信地问:“此话当真?妳愿意替我们带路?”
“当然,本姑娘一向说话算话,只不过凌剑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程若兰叹了口气,“还以为妳有多好心,竟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转身向凌剑道:“凌公子,我们不须靠她也能到达凄梅山庄,不必理会她,我们自己走便是!”
绿绣连忙缓颊:“师姐,若要帮人就帮到底,又何必如此呢?”
“急什么!你们先听我说完条件再走不迟吧?”凌剑耐着性子,“红锦姑娘请说。”
“我跟绿绣可帮忙带路,但前提是你们俩必须各骑一匹马,否则路途遥远,两人共乘上路,马儿可承受不起。”说完向程若兰吐了吐舌。
凌剑则是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多谢红锦姑娘体谅,理当如此。”
四人备妥马匹,一同朝北方奔驰而去。
途中穿过树丛林间,越过沙石大道,凌剑心想有人愿意带路自然省时不少,只是一路上程若兰与红锦不时斗嘴,常使得他快招架不住,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