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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镜中人

夜里,只有冷月相对。

过着相安无事的日子,一周过去。

轻眉差不多把那个梦撒手了。她实在是累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样子,倒不如绝望来得痛快。只是心底有种期待,因为那朵红花还鲜红盛放着。

站在原地,她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共鸣。

那是真的!

与以往不同。

从客厅望过去,

能看到一抹嫣红,怒中盛放。

鲜艳的红,一片一片,遮住了眼睛。耳边缓缓响起人声,仔细听,还能感受到丝竹声声。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脚步声缓缓踏来,平缓而有节律。

心不知为何无法平静,好像走来的人是千万年前的心喜之人一样。

睁开双眼,眼前更加明亮起来,隔着一层红布,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纤长而神秘。

心咯噔一下。

他坐了下来,在轻眉的面前坐下,靠得很近,可以看得到红色的长衣,可以闻到空气中的香甜气息。

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穿着黑色长靴,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掀起了遮在眼前的红丝布。

他只看见,盖头下的女子,眼擒着泪。

轻眉看着他。

入眼,是一个温暖的微笑,那微笑,足以融化人心。看一眼便忘不了那眉眼。

好看的开到好处的眼角,明澈的桃花眼,未经修饰的长眉毛,竟是如此的迷惑人心。轻眉盯着眼前这个人,感觉自己坠入了温柔深海。

外头不见了丝竹声,

悄然冷清。

环视周围,古色古香的家具,一串一串的红色丝布,侧面还有一个带着花纹的铜镜,铜镜里,映着一个带着金钗头饰的人。

黑丝粉眼半含笑,朱钗吊坠点绛唇。

心中漾起阵阵波澜,镜中的那个女人如此熟悉。

模模糊糊,迷迷朦朦,

隐约还能看见铜镜旁边一抹红,虽然看不清,但轻眉能强烈感觉到那便是一簇红花。

眼前的这个人,红衣盛装,精致的纹路从领子延展到衣摆,那样好看。

“我终于娶了你。”

说完,他抿嘴一笑。

为何耳边传来突然一阵悠远绵长的曲子,牵动着情绪,想揪出来些,却什么也抓不住。

在清晨某一日出时分醒来,什么都消失了,唯有泪珠划过侧脸的痕迹。太阳是那么灿烂美丽,能够住在里面的人,一定也如盛日一般,鲜艳无比。

白色的装饰填满了房间,

红色的花显得如此血红。

我能否找到他?紧闭的双眼,脑中已炸成一团。他是否真的存在,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幻想?

如果不去寻找,一切都不存在。

取下那朵红花,来到昨日长街拐角处。长街青苔斑驳,复古花纹缠绕,因太过古老,而被留下来。

用手轻触墙砖,能感受到青苔的冰冷,只有冰冷而已,而那摘下红花的地方,也找不到花根。

长街干净明亮,看来已经清扫完毕,再寻也无济于事。

附近也无昨日的老姥,

静悄悄一片,

唯有路上少许行人路过。

究竟如何找到,他究竟在何方。抬头望天,此时的天就像麦田里的天一样,空旷无云。

沙沙的麦田随风摇曳,皎白长裙翻飞,少年遗世独立,坐在高墙,看不清的神情。

今日的天竟如此神似,

只不过很蓝很蓝,不是微黄色的罢了。

微黄色的,到哪里去寻微黄色的天,到哪里麦子连连,风吹沙沙呢?

如果不刻意去想,一切都会消失殆尽。日是日,月是月,花是花,消磨殆尽。

坐回家中,此次现实生活中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都淡去了伤害力。黑丝粉眼半含笑,朱钗吊坠点绛唇。

画上铜镜里的那个女人妆容,憋出一笑,镜中的人如此相似。

这眉眼,

这与生俱来的温柔,轻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模样。

现实的她,并没有那么温柔大方优雅,生活揪住了她的笑容,使她擅于冷藏自己。

镜中的自己仿若穿越千年,不知不觉中,她的笑变得如此温柔,那样相似。

只不过,多了一层眼泪而已。

此时的她,眼眶盈泪,笑容却还在。

突然意识到,

身心正承受着一种巨大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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