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慕容咲月走后,凌霄宗异常勤政,唐延寒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当初对外称月妃将被斩本就是有意放她走,就算齐辽不救,以慕容里与慕容咲月的血缘关系也会来救她。果然如凌霄宗所料,慕容里真的来救她了,可同样心也空了。可凌霄宗的做法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因为国里出了这样的事,本就应该杀一儆百,何况犯下的是死罪。如今他却要独自面对众大臣对他的非议、太后的不满唠叨及凌霄慈的疑惑。只是纸包不住火,自从慕容咲月一事传开后,凌霄慈就被同龄的孩子排挤,根本没人愿意理她。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人,她的母亲是细作。”
“原来就是她啊,那我们可要离她远点,不过听说她那母亲媚术了得,搞得我们陛下都放走她了。”
“就是,这真是我们陛下做的最大的错事了,不过有其母必有其女,都离她远点。”
凌霄慈怎会没听到别人的闲言闲语,她不满别人这样说她的母妃,忙上前辩解。
“你们胡说!我母妃不是这样的人!”
“哼,谁说不是?整个天烬上下都知道你那个母妃是齐辽派来的,是要来攻打我们的。”
“就是就是,我们不要理她。”说着,一个男生就推了凌霄慈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凌霄慈不知道慕容咲月的事,因为凌霄宗下令谁也不能告诉她。凌霄慈含着泪,嘴里喃喃着:“我母妃不是这样的人,我母妃才不是这样的人。”
几个孩子完全不顾凌霄慈的伤心,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凌霄慈。
好在凌霄卓到来,他一声喝退这些孩子,并大声说:“你们竟对我皇妹出言不逊,是不是想脑袋搬家?”
这些孩子们一见凌霄卓,纷纷下跪低头道:“参见太子殿下……”
凌霄卓哼了一声,将凌霄慈扶起,“皇妹你没事吧。”
“皇兄,他们说我母妃是细作,还说她使用媚术让父皇做了错事。”
“放肆!你们都活腻了!竟敢对我父皇大不敬!”
“太子殿下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说了。”
“你们都给我皇妹磕头谢罪,如果我皇妹原谅你们,我就饶了你们的小命。不然我定会禀报父皇,来抄你们的家!”
这些孩子个个都是高官的子弟,平时狂妄惯了,但唯独对凌霄卓非常害怕,自然按照凌霄卓的意思对凌霄慈磕头谢罪。凌霄慈天性善良,见这些人都道歉也就算了,不然她这个皇兄一定会言出必行。哄退这些高官子弟后,凌霄卓牵着凌霄慈往茹忆宫走去。其实凌霄慈也早有疑问,她一直都没有见到自己的母妃,就连咲月宫也被父皇封了门不得回去。心里对于那些传言也想知道真相,可惜凌霄宗一直与她打谜语,就是不愿说起自己母妃的事,如今想来也只有这个皇兄知道答案了。
“皇兄,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凌霄卓闻言皱眉,父皇下令不许任何人对她说起这件事,所以他不能告诉她。但聪慧的凌霄慈已经猜到了答案,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避而不谈此事了,懂事的她也不再询问凌霄宗自己母妃的事。只是心里想念母妃,却不能说。
另一处,慕容咲月自然也思念着凌霄慈。
自从她返回齐辽后,身体已经得到了悉心的照料。御医说她虽然伤的不轻,但是完全不打紧,因为慕容咲月已经事先服用过药丸,可以在缺水少食时保住性命,只是这种药丸应该是独门研制,所以御医并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提炼而出的。慕容咲月知道应该是唐延寒当初给自己吃的那颗药丸起到了作用。
慕容里专研制药丸,她虽不是医生,却可以自发研制独门药丸保命或提高身体机能,对药丸一事很上心,一直说着没想到天烬也有这样的人之类的话。只是清净了没多久,一件事又让慕容咲月肝肠寸断。
在慕容咲月离开的当日,凌霄宗便同时召回在齐辽的玄伊,他要彻底知晓这谜一样的齐辽四暗影到底都有些什么能耐。
只是唐奕万万没有想到玄伊竟是天烬派来的人,这个曾经救过自己妹妹与儿子将他视为朋友的人竟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玄伊武艺高强,何况此时的千风与慕容里都在营救慕容咲月的路上,根本无人能阻拦他。玄伊一回天烬国便来到凌霄宗的御书房。
“玄伊参见陛下。”
凌霄宗微微一笑,“快快请起,玄伊,你在齐辽这么长时间,想必对齐辽这几个暗影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吧。”
“回陛下,‘明月千里’分别是明璃、慕容咲月、千风及慕容里。他们四个各有特点;明璃我从未见过,就连上一战她都不在宫内,是男是女有什么能力无法证实。但从孙亦与唐奕的交谈中得知明璃的绝技是易容,缺点则是不喜近人,估计没人见过她的真面容;千风是四个人中武力最强速度最快的,但易冲动;慕容里会一门独技就是制药,她会根据人的体质来炼制各种各样瞬间提高人武防速运的药物,但很孩子气。慕容咲月则是四人中最具智慧,尤其是军事谋略方面,是四大暗影中唯一一个平衡点,可是她的优点也是致命点。”说到这玄伊停顿了会,望向凌霄宗,凌霄宗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便道:“太重情。”
凌霄宗陷入沉思,如今的他不知道慕容咲月对自己到底是真是假,只知她已不再是自己的月妃,往日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可凌霄宗不能因慕容咲月而耽误自己的大事,这点他心知肚明,整理下心情,继续刚才的对话。
“那其他方面呢?”
“齐辽有位非常出色的丞相孙亦,论武艺倒是不差于唐奕,不过与唐延寒相比可就逊色多了。”
凌霄宗点了点头,确实齐辽人才齐齐,可那又如何,论谋略与制药有唐延寒,论武艺与超高轻功有玄伊。玄伊见凌霄宗沉默,原以为是凌霄宗见对方能人多于天烬,便补充道:“陛下,虽然齐辽如今看来确实人才齐齐,可您大可不必担忧。”
“哦?”凌霄宗挑眉,想听听这个在他国那么多年的玄伊有何看法。
“玄伊认为,以暗影的武力来说,我与延寒都绝不会在他们之下;而医术、谋略及制药方面延寒一人足矣。至于齐辽的孙亦,虽也很有头脑,但与延寒相比略微逊色,他的武力也与乔赫将军相当。所以玄伊觉得,陛下大可放心。”
闻言,凌霄宗点了点头补充道:“制药方面你也不在延寒之下,只是你研制的都是毒物,延寒研制的都是救人的药,你也莫要谦虚了。”
说完,凌霄宗看向唐延寒,唐延寒便明白了,忙跪地道:“陛下,臣当日擅自给慕容咲月吃……”
话未完凌霄宗便制止,略带疲惫道:“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相反,我要谢谢你。”
唐延寒不语,他不敢想象凌霄宗是否看出了什么,但如果时间倒流,自己还是会这么做。
“延寒、玄伊,我要去西域。”
两人闻言大惊道:“陛下,西域路途遥远,陛下请以龙体为重,请陛下三思。”
“你们不必劝我,我已决定,我会先派人去西域求亲;而后玄伊你陪我一同前去,我要亲自拜访以表我的诚意。三年多前,兰蒂本想与柳惜棹联婚,没想到被唐铭抢先了一步。虽然唐铭曾有过不堪的过去,但她确实是个多才多艺的奇女子。而输给了像唐铭这样一个有着那般过去的女子这对兰蒂而言可谓是个重击,想必心里对齐辽已恨之入骨。此次我去正好一石二鸟,一来给足兰蒂面子,使她仰慕与我;二来一旦与西域联姻,这对齐辽而言可谓灭顶之灾。”
“臣遵旨。”停顿了会玄伊回复。
可唐延寒看得出凌霄宗在下这个决定时是多么的痛苦,他只恨自己到头来什么事都帮不上。
凌霄宗来到唐延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延寒,虽然你与玄伊都是我的影卫,但心里我却把你们当朋友、当兄弟一般看待。这次我去西域,慈儿……就麻烦你多照顾照顾了。还有卓儿,你要多教他功夫,多教他学术;另外,朝里的事上上下下我出去的这段期间也都要你把关,安折初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一定会帮上你的忙,你的任务可不比玄伊轻松啊。”
“诺!”唐延寒感激地看着凌霄宗,这是凌霄宗对自己的肯定也是对自己的信任。
玄伊也欣慰地看着唐延寒。
事后三人坐在一起秉烛夜谈,这一刻,没有君臣,只有可以一起把酒言欢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