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
男生睁着眼睛久久难以入睡。明天就是女孩二十一岁生日,他却无能为力。就算买礼物,也花的是她的钱……
他坐起身,懊恼地锤着脑袋。
“洛少别来无恙啊呵呵呵。”一声冷笑打破了他的思考,他看到一个红衣银发的男子飘在窗户外边,却一点也不惊讶。
“暗千阳……”男生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哦~”暗千阳从嘴里发出三连拐的音调,笑眯眯地拉开了窗户进了屋。
男生快速从床上下来,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你还没罢休吗?”
“罢休?”暗千阳捋了捋自己散落于肩膀上的银色长发,“会长的命令是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还没亲眼见到你断气,为何要如此罢休?”
男生握紧拳头,身上开始出现隐隐约约的杀气:“暗千阳,你要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暗千阳诡笑着靠近他,“洛痕逸,那是曾经,而不是现在了。”
洛痕逸身上泛起丝丝缕缕的金色流光,手里也幻变出金羽剑。暗千阳在手心里凝固起一个巨大的紫色火焰球,紫色的火焰发出凄厉的嚎叫向洛痕逸冲过去。
以剑为盾挡住这一击,洛痕逸发现暗千阳的力量较之从前的确大有提高,心里有些担忧。正欲操动金羽剑发动金羽阵来还击,突然从房门外穿进来女孩的声音:“哈士奇你干嘛呢?这么吵。”
他心里一惊:糟糕,自己光顾着对付敌人,忘了自己是在一个普通人家里!如果把女孩牵扯进来……他不敢想象后果。
他快速转头,在暗千阳发出下一个火球之前,把自身内魂力集中到心脏周围,在一团耀眼的金光迷雾中,他消失了。
“空间瞬移?”暗千阳没料到他还能使用这一招。紫色火球打落至空处,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坑里冒出阵阵浓烟。
暗千阳翻出窗户,背部展开紫金色的羽翼,消失在天际中。
幻羽在床上一直躺着,尽管早过了七点,已近中午,她的肚子在“咕咕咕”叫着,但她也丝毫不想动。
她想起昨晚推开男孩的门,屋里冒着呛鼻的浓烟,窗户开着刮进来丝丝冷风,屋里一片狼藉,而男孩,不见了。
就这么不见了。她明明记得白天时男孩说要给她过一个很美好的生日,她还清楚地记得他温柔的笑着给她夹可乐鸡翅的样子。可是一切好像也离她越来越远。
好像……这个人只是短暂地在她的梦里出现了一下。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到了枕头上。
短短二十几天,她却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生活。
他会早晨起来帮她做早餐,听她碎碎念,然后无奈地把最后一个煎蛋或者最后一个酱肉包给她吃;他会陪她去坐两站地铁到菜市场,然后护她穿过拥挤的大爷大妈去管爷爷那里挑拣蔬菜;他会在阳台上静静听她弹写的歌,然后给出不怎么准确的评价;他会在她看到别人的父母领着孩子玩耍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个画面然后抱住她,告诉她“别想了,我陪你”;他会帮阿婆打理很多家务让自己可以逍遥地磕着瓜子看着电视;他会在她怼他是不经意地怼回去,然后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装得一脸无辜……好多好多,原来,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阿婆难得起来没有打扰她,而是把早餐给她端进来,顺便拿了包纸巾给她,摸了摸她的头就出去了。她知道这个被自己养大的孩子的个性,她难受的时候,不希望别人看到。与其自己在那里安慰她,不如自己出来让她一个人静静。
阿婆对男生房间里的狼藉倍感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她只是默默收拾好房间,锁好了房间的门。
幻羽根本无心吃东西,阿婆端进来的饭菜渐渐变凉,散发不出香味。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变成了嚎啕大哭:“为……为什么……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哈士奇,你个脑残……你准备就这么……这么一走了之吗?房子的损失……怎么办……”哭到根本说不出话,眼睛好疼,嗓子也好疼,脑袋昏昏沉沉的,渐渐失去了意识。
“真的准备走了?”阿婆看着面前低着头机械一般吃饭的女孩,心里难免不会闪过一股突如其来的难过。
“老佛爷,我……”的歌早就写好了,只是害怕那只哈士奇没恢复记忆找不到家才没走的。幻羽没说出口,“的歌也完成了,工作室还等着我回去呢。我走了你也要好好过日子,我有时间就会来看你……”
阿婆叹了口气:“说是常回家看看,你这工作忙的,连着五年都没回来过……”
幻羽十五岁时因为一首自创歌曲《FIVE HUNDRED》被英国一家高级音乐学院看中,一年前毕业,因为优异的成绩,学校想把她留住,但她坚持回到樱市,因为那里离莫梓镇比较近。谁知,在学校里她永远在忙学业和演出,“音乐天才”的名气早起传遍海内外,回到樱市和朋友们创立了工作室,工作多得不可开交,连春节都在编写元宵用的曲子,即使离得很近,也没时间回家。
这一次回来,让她在忙碌的生活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婆抬手摸摸她的头:“在外工作没有阿婆照顾,一个人也要把自己照顾好。你老不按时吃饭,这个得改。垃圾食品少吃,对身体不好……”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幻羽听着心里更加难受。
虽然她没有父母,但,她的老佛爷也很好。
阿婆送她到车站,最后叮嘱一句:“小叶子,小哈的事情……”“放心吧老佛爷,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可能没什么缘分吧。”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也不愿多想。
“好。”阿婆转身一步一步慢慢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的老佛爷,总是如此信任她。所以,她也不能辜负她,一定要让自己好起来。
随着“咕噜咕噜”行李箱滑过地面的声音,她离这个小镇越来越远,最后,直至再也看不见了。
福仓大厦二楼,挂满了彩色气球和丝带,然后幻羽踏入这里的一瞬间,“砰”一声,她身上也挂满了彩带,她满脸无可奈何地看着前面这两个人:“管竹竹白空海,你们两个这是给我惊喜还是给我惊吓呢?”
“那当然是——surprise!”一个有健康小麦色理着寸头的男生做出一个夸张的笑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幻羽走过去坐在工作室中间的旋转座椅上:“说吧各位,什么个情况?”
突然又响起了生日快乐歌,然后又是一男一女推着一个巨大的巧克力蛋糕出来,上面插着“21”的蜡烛。
一头微卷棕色短发的女孩子一把抱住幻羽:“我们的宝贝生日快乐!”“管竹竹你下来……重死了!”幻羽一把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白空海嘟囔着说:“知足吧你,不要我还想要呢……”
“幻羽生日快乐呀!这是你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一个有着黑长直气质极其淑女的女孩露出甜甜的笑,恭贺她。
“月曦你就别开玩笑了,我的生日都过了好几天了。”幻羽摇摇头。
推蛋糕的男生说:“你生日我们也没祝贺,算我们给你补过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幻羽一口气吹掉蜡烛,“开吃!”
“诶——你还没许愿——”管竹竹大叫到。“无所谓啦。快吃蛋糕,我都等不及了!”幻羽拿起刀子就开始切。
一人分得了一块蛋糕后,五人便开始唠嗑。幻羽贱兮兮地看着言月曦和白空隐:“你们两个,爱情的小火花擦得如何了?”
言月曦听她这么一问,羞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白空隐见她这样,搂住她的肩膀,正欲开口,白空海就插嘴:“我哥嘛,那当然是超级十分非常宠着我嫂子了。”
白空隐朝他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宠竹竹?天天来这骚扰我们。”
“竹竹她不要我啊——”白空海发出凄厉的哀嚎。
“就你这样,我就看不上。”管竹竹吃了一大口蛋糕,看向幻羽,“对吧宝贝儿~”
“你能不能……叫我名字?”幻羽满头黑线。
“你年纪最小嘛,那我们必须当成宝贝宠着了。”管竹竹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得得得,你们这两家子就在这欺负我这单身贵族,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了。”幻羽假装悲从中来,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好了好了,不伤幻羽的心了。”白空隐岔开话,“我们吃完蛋糕去听听幻羽写好的歌吧。早点把曲库做好还有别的工作。”
“每天都是工作工作工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空海又哀嚎起来。
“不工作你喝西北风啊!”管竹竹给了他一记白眼,“闭嘴啦。”白空海乖乖闭了嘴。
看着依偎在一起的言月曦和白空隐,还有拌嘴打闹的管竹竹和白空海,幻羽又想起了……她的哈士奇,不知不觉就停下了吃蛋糕,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幻羽,不舒服吗?”细心的言月曦看到她这样,来到她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我没事月曦,放心啦。”幻羽压制住心里的伤感,陪着他们一起笑起来。
就让他变成我一个人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