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这酒楼来了那个叫白笙的少年后,说书的就很难进入那间酒馆。只能日日在门口徘徊,这可把他愁的要死。
于是这一日,他趁白笙坐在门口打盹的时候,准备绕到后院然后再溜进去。
可到了后面之后才发现,这酒馆后面竟没有院子,而是一面直接连接到屋顶的墙。这说书的没办法急的绕这墙根转悠,想着能找到什么梯子之类的,爬到屋顶将瓦片掀开,也能听清楚个一二。
转悠了一阵之后,梯子什么的没有发现,倒是发现了一颗顶天高的树。这树倒是长得好,一颗树干笔直笔直的,说书的将扇子別在脑后,抱着那树干便费力的往上爬。
过了一阵之后,终于爬上了屋顶。刚踏上屋顶还没来得及掀开瓦片往里瞧呢,就听脚底下“咔嚓”一声脆响。
紧接着脚下一松,连人带瓦的一块摔了下去。
这可把酒馆里的人下了一大跳。说书的痛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前便出现了穿着一双黑靴的脚,这在抬头往上一看,白笙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老板娘站在一边脸色铁青。
还没等这说书的解释呢,白笙就一把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扯着领子就往外走。
那说书的也是一脸的蒙呀,外加身上摔得生疼,只能任由白笙扯着他。
在路过一位客人时,听见那人问老板娘:“刚才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你那跑党的把什么东西拎了出去。”
还没听见老板娘作何回答呢,他已经被白笙扔出了门外。
“不是都让你別在来了嘛,怎么这么不听劝呢?”白笙靠在门外,没好气的说道。
“我,我就是想听个故事而已。没别的了。你家老板娘不愿意卖我酒喝,那我讨壶茶总该行了吧。”说书的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跟白笙套近乎。
“呵呵”白笙看他这幅德行,未接话只是冲他冷笑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后,将门关上了。
“哎,这小子,什么毛病。”说书的被吃了闭门羹只得败兴而归。
夜里说书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想起了今日那客人的话。
“莫非来这酒馆的客人都看不到我?”说书的思索。除了那日白笙见到他愣了一下之外,其他的客人确实连他看都没看。
说书的心中奇怪,便决定明日再去一探究竟。
反正那白笙在听到他不要酒,只喝茶的时候也没反对,万一随后还能捡个漏什么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这说书的便收拾了一番,去了酒馆。
还没走到酒馆门口呢,便看到白笙坐在哪里晒起了太阳。许是太阳过于暖和舒适,白笙的尾巴都现了出来,露在外面摇摇晃晃的。
说书的自知白笙是只猫妖,但这突然现了型,也确实让他惊着了不少。
他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心中早都想好了应对之策。但白笙见到他时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睛,便没在搭理。
这可把说书的高兴坏了。白笙都不拦他,那老板娘岂不是也就允许了他留在店里?
说书的高兴呀。于是便进了店了。老板娘虽然不再赶他,但对于他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连碗茶都不愿意端给他。这说书的倒也不介意,只是将上一位客人吃剩下的,端到面前,在自己提着壶给自己添水。
然后默默地坐在一边,等待有故事的人出现。
无聊间,一位身披白色狐裘皮风,头戴斗笠的人缓缓从门外进来。
那人进入店里坐下后,将斗笠摘下把上面的雪抖落,一头青丝仅用一条发带系与脑后。这姑娘生的倒是漂亮,气若幽兰,皮肤白皙。可能是走了许久的路,在跟老板娘搭话时稍微有点喘。
“我听说这里一个故事便可以换一碗酒喝。就赶来了”那姑娘说到这里时,腼腆的笑了笑。
“喵~”一只白猫从门外缓缓进来,跳上了那姑娘的桌子。
“老板娘,这是你养的猫?”那姑娘见猫可爱,便准备伸手去摸。
还没碰到呢,那猫便在桌上转了个圈又跳了下去。
在看到默默坐在一边的说书人时,白了他一眼,跳到另一边的桌子上趴下,懒懒的打了个哈气,打起盹来。
“又是一年冬天,那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出城的路都被封了。
我自己也不记得那是在宫里的第几个年份,第几场雪了。
我只记得自己进宫时是夏季,那宫里的杜鹃花开的格外好看。
我还记得跟自己一同进宫的姐妹如今就只剩我一个人了。”那姑娘低下头,慢慢的回忆起从年的那些时光。
“嘭”天空中有烟花炸开,绚丽无比,短暂的光影照亮了苏安的眼眸。
“元丰十六年,也是我进宫的第一年,那时还是夏季,所有对宫里美好的幻想也是在那一年消失的无影无踪。”苏安低下头,看着热气腾盛的茶杯。她只觉得眼睛有点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