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面前早熟的宁次老师冷着一张脸在纸上写写画画,淡漠又稚嫩的声线絮絮叨叨地向我传达着忍者的基础理论,从查可拉起源到如何提炼,再到应用。条理清晰,逻辑分明,望着一脸专业范的宁次,菀茗心理不止一次涌出崇敬之情。
不过比她打几岁的样子,这些知识已经倒背如流了吗?
默默感叹自己的无能,宁次已经领着我往训练场走去,穿着奇怪的忍者服,望着少年严肃的样子,不觉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训练成为强大的忍者。
当然,这个想法很快就消失了。少年停下脚步,晶莹剔透的眸子中露出严厉,缠着绑带的手一指,便命令下来“今天先跑100圈吧”
语气就像是捏死一只苍蝇这么轻松,而我已经如临大敌。望着和煦阳光下闪着光的跑道,认命的跑到昏厥。
事实证明,忍者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这副未经训练的身体很难跟上训练进度,常常消耗过大而昏倒,每次睁开眼都能对上宁次嫌弃的眼神。默默擦一把冷汗,带着负重在跑道上接着我与命运的抗争,进度拉长了,可宁次还是严格地锻炼着这副没有什么天分的身体,一边嫌弃不屑一边想办法改方式。
简直就是典型的口嫌体直。
日子变得不那么轻松,可是却有了方向,充实又美好。让我没有精力去对未来感到害怕或恐惧。
宁次很强,各个方面都是。他对忍术的领悟能力超过我很多倍,体术上更是厉害得要命,据说他自己领悟除了日向家的绝技-回天。
每次看见他努力训练,我也不由得坚持下去去赶上他的进度。
后来他去上学了,忍者学校。我变成了每天自己训练,却已经能很好的适应这种生活,宁次虽然看上去冷漠,常常嘲讽我笨拙的体术,淡淡地劝我放弃,但是在此之后也会指点我的每个动作,把他学到的忍术教给我。
少年似乎对命运这个词格外敏感。缄默着的他常常对着父亲的遗像露出悲伤的神色。
我渐渐明白,这个世上遭遇不幸的孩子,又岂止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碰不得的地方吧。
望着木叶瓦蓝透彻的天空,这样祥和的村子似乎永远是美好的模样,而夜幕下影藏着多少悲痛黑暗不为人知呢?
顺着熟悉的路走到森林中继续今天的训练,面前立着的靶子中心永远没有出现苦无的影子。
已经投了1000次了啊,为什么总是投不中靶心。
苦恼地垂下手,上前拔下偏掉的苦无。
盯着手中已经有些磨损的苦无,苦涩和无力感一点点涌出来,抬眼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微风乍起,卷着落叶袭向森林深处,悉悉索索的声音更让人心生悲凉。
呆愣地望着纯净的天空,刮过的风带来的凉意让我有些感慨。
忍不住嘟囔起父亲常说的话语“人生总是苦涩偏多”
话到嘴边,已经哽咽起来。
“可是生活总是向前的”
淡漠的声音兀地传来,刺破我无聊地悲痛。
黑影骤然出现在眼前,带着漠然的神色,柔顺的黑发松散地扎在脑后,修身的忍者服上布满灰尘,一看知道刚经历了打斗,却从少年坦然的样子中看不出一点狼狈。
他握着几枚苦无,对着面前的靶子摆好了姿势,黑曜石的眸子闪着一丝光亮。
风声从耳畔刮过,少年的声音也徐徐传来,带着莫名的自信。
“看好了。”
当当当几声之后,看不清射出动作的苦无一齐飞出,准确无误地钉在了六个靶子上,一分不差地点中了红心。
震撼的场面啊。我呆在一旁被他优秀的手里剑术惊得张大了嘴巴。
少年微微勾起嘴角,一双眼睛盛满了温柔。他上前友好地伸出手,道“我是宇智波鼬,上次的事,抱歉了。”
“啊,啊,是。没关系”反应过来的身体握住他修长干燥的手,微微有些出汗的潮湿。
抽回手,脸上已经有些热度了,不自然地就用伸出去的手挠挠头,扯起嘴角笑道“我叫菀茗,刚到木叶,承蒙关照了。”
鼬似乎有些好笑地望着我,手中的汗还在出着,别扭地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鼬…君…好厉害”由衷赞叹道,心里有些自卑。
“叫我哥哥吧”他随和地笑着,再次举起了苦无,目光已经聚集在靶子上。
“想学吗?”
“哎,鼬哥哥愿意教我吗?”欣喜地抬头望着鼬标准的姿势,不知觉地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已经练了那么久了依旧没有什么成效,唯一认识的宁次又没有时间指导自己,鼬的出现可谓是救星一般的存在。
当然,他优秀得过分的手里剑术又一次刷新了我对天才的认识。
宁次,也做不到这样轻松吧。
“过来”他朝我招招手,我便几步走到他身旁,温暖干燥的手再次附上,一把苦无放在手心,鼬绕在我身后调整着我的姿势,一手握着我拿苦无的手,一手压低我的肩部,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呼吸的热气,莫名让人心安。
“朝着那个红心投,力度要控制好。”他调整好姿势,便拉着我的手对准了靶子。
用力一掷,苦无脱手,毫无悬念地冲着红心刺过去,牢固地钉在了靶心上。
一时有许多激动的吼叫窜到了喉咙口,却一声都发不出来。我的手有些发抖,从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妥帖温柔,随着目标的射中而从我手上脱落下来。
“记住这种感觉了吗?就是这样。”鼬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哦,嗯”用力点点头,拿起苦无调整到刚才的姿势,试着用感受到的力度来投射。
当!中了!!
不由得微笑起来,成功了!转身感激地望着高出我许多的鼬,撞见了他眸色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半响,他抬手揉乱我的头发,微笑道“很厉害。”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别人的认同。
当一件事你获得过成就感以后,你的热情也会被最大限度地激发开来。
因为这个认同,我莫名喜欢上了曾让我不止一次流泪痛哭的训练。
而因为鼬不时的指导和陪伴,那种安心的快乐让我每天都期待着手里剑术的训练,手里剑术也变得越来越熟练和精湛,以至于后来鼬借助写轮眼的死角射击也被我想出了其他方法达到。
鼬对我用查可拉线控制苦无投射的方法很是赞赏,并教给我体术的训练方法。
在每天的训练中,我变得自如快乐,越来越得心应手,而宁次对我的嘲讽也渐渐在每天的对练中消失不见。
以至于最后挡住他回天的攻击,宁次停下来讶异地望着我,透明的眸子里尽是震惊。
“你怎么做到的?”他忍不住问我。
后者则神秘一笑,眼里全是自信和满足。“有人教我的哦。”
当然,对于他的询问,我一直咬紧牙关,没有透露出宇智波鼬的半点信息。
后来,很多很多年后,菀茗想起鼬对她的指导,才明白那个淡漠隐忍的少年当初对她展露温柔的来源。
他把对佐助的温柔,扩散到了她这个和佐助一般大的孩子身上。
也因为这个,菀茗相信他那冷漠决绝的外表下,藏着世间最柔软的心。